第16章 盾山止欲精

盾山。形似盾而得名。

此处山高林密,易守难攻。山上终处笼罩着浓浓的雾气,一直没有人知道山里会是怎样,也不清楚里面究竟是何等的光景。

珊贝一直都没明白,老者当初给她指路时,说过要取分水符,这是可以理解的,黑深深的水,没有分水符,断难成事。但为何要取止欲精,珊贝不好明白。难不成那个异水族是个淫秽之地?再纯洁的人在了那种氛围中都会有着不可抑止的冲动?还是分明就不相信自己的控制力?

珊贝想不明白,也没有时间去弄明白。她的宇现在静静地立在岸上,等着她的救赎,她为了她的宇,是不顾一切了。集齐两样宝物,就是救宇的希望,她别无选择。

盾山说到底,是一群女人把守的领地,更准确地说,是一群另类的女人把守的领地。这群女人在头领玉面娇怜的统领下,在山腹的空地处,遍植无恨花。这种花天生娇艳无比,香气浓郁,每至春分时节,取了花蕊炼制,就是盾山的镇山之宝止欲精。

一个人只要服上一滴,可清心,服上一天,可无俗尘之欲,长期服用,可固体柔肌,有慈悲心,有不老体。止欲精因其独特的功力,一直是众多帮会首领内宫争宠的女人的最爱。服用止欲精的女人,看着弱柳扶风,清纯可人,娇柔中不带尘世之气。这样的女人,当然是男人的最爱,尤其是那些惯于打打杀杀,出入风尘的首领的最爱。同时,这样的女人,也多为淑女之风,既有见地,又有才情。至于不似风尘女子那样放荡不羁,男人多认为是功夫没有下到深处的缘故,于是愈发地怜爱。所以,争宠的女人,能得到止欲精的扶助,可以说是无往而不胜。

但止欲精难求。只在每年七七之夕,由了山里的送宝使女在众多兵士的保卫下,下山三刻限卖。自然购者如云。但不是任何人都可买到,衣不整者,形不正者,面不娇者,体不端者,断难买到。

一些外在的首领经不住女人的哀求,曾不止一批人来动过粗,想以一种暴力的方式获得。但都因了盾山的易守难攻,还有那些冰清玉洁的女人的功力超乎常规的想像,败退而返。于是越传越神,以至后来有此邪念的人再想犯进时,都先是被江湖名声所吓,先至退了三分底气。久而久之,也就再没有提起这事。只是眼巴巴地盼着七七之时,能够有幸得到一点。

头领玉面娇怜,更是江湖中传说的神秘人物。绝少下山,也很少人见过其真实面目。只是传说其早年间不是此间人,是一水族国王后宫之女。因其天生丽质,且更为独特的是,其体内自然散发出一种香气,男子闻之提神增力,步步款行间,香气散了开来,加之莺语娇怜,可算得上是绝世尤物。

宠爱集于一身,是好事,也是坏事。

众后宫之女合力想了个办法。因其有一独特的爱好,每至七七之时,都是一个人沐浴更衣,焚香而祈。地点在水族后侧空地处。此时她总是一个人静静地祈求,容不得人打扰。后时间长了,大家得知,其乃是增香之一法,每年此时,必然增香一次,不然,其身体的香味便自然减弱,最后竟是隐隐泛起狐臭。众女人得知了这一秘密,喜不自禁。

又是一年七七之时,在玉面娇怜又在专心祈求之时,众女齐聚而出,将其团团围住,全力鼓噪,一时冲了其心境,破了其宁静之神韵。玉面娇怜刹时脸色尽白,喘息粗重,倒地不醒。

因了这次的冲撞,玉面娇怜从此弱体衰面,身上再无醉人的香味弥漫。

失宠是必然。失宠后的日子在白眼和众多后宫之女的责难之下度日。连连受贬,先是降格没有了侍寝的资格,后是撤去侍女,再后来是去水族异水潭照看后宫喂养的宠鱼。

也不知是哪天,玉面娇怜无端失踪。

江湖传言其到了盾山,和一群同样饱受男人不尽相同的折腾的女人一起,专心种起一种奇怪鲜花,她起名为无恨花,用其为主引,炼起了止欲精。

女人之恨,多因男人而起。女人无恨,无欲当是前提。这个逻辑,在旁人看来,多有偏激之起,但于世事纷争中,仔细想想,却是不无几分实在的道理。

因了止欲精的特殊功效,玉面娇柔怜和她的女弟子们,个个生得发如乌云,肤似凝脂,体态婀娜,吹气如兰,行走香醉!

无欲无恨,无爱无扰,是她们的日常行为规范,也是她们认为的特别是女人的最自由的境界!

江湖还有一传言更是神之又神。说是有一狂妄之士,自认为读过几本书,识得些礼仪,也还会几下功夫,在当地确也浪得虚名。莽撞进山,发下狂愿,定要娶个神仙妹妹百年好合。

进山只一日,返回后,不言不语,只是闭门读书,而且多行善事,前后竟是变了一个人。后此人在本书中还有出现,还起了关键性的作用,这里先不细说。

众人惊得不得了,问他缘故。他沉吟半晌,才缓缓道来。众人得知,他进山后,确是如偿所愿,机会好得不得了,碰到了一个在花间采蕊的妹妹。他喜不自禁,不想初来机会就这样好,真是老天护佑呀。

他上前深施一礼,口称妹妹,说:“打扰妹妹,此间可见得到玉面头领?”

那一女子缓缓抬头,盈盈一注,轻启兰口,道:“头领在打坐,看来你不似以前那些粗人,劝你还是早早下山,免得再生事端!”

说话间,那香味弥来,让人心醉神迷。但对了那女子端端的体态,还有那轻盈的笑脸,巧指如尖地采集花蕊,不得不让人通体明净,几无杂念!

这一男子只觉得短短一会,在这一女子面前,自己已然觉得俗尘之欲太过惭秽,不由得红了脸,住了嘴,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那女子又是一轻笑,说:“回去吧,壮士,看天高云渺,此间也不是大壮士久居之地,闻得花香,得悟兰因,壮士何不凭空而跃?”

这一男子立时羞愧不已,拱手后退既而转身发足狂奔而回。

他谈及此,面还是羞愧之色,神情已然壮怀不已。他只说:“人生几遇,终是贪欲害人,人生如常,终是发奋不已!”

只见得一个普通的女弟子,那凛然的通体明净,确可让世俗之人顿悟不少道理。这也正合了我们日常之所见。在一个好的环境里,坏人也要好上三分,在一个坏的环境里,好人也要狂上一份!

江湖传言的盾山如此的神秘,倒是让珊贝又喜又忧。喜的是,这是自己一直追求的至高境地,忧的是,止欲精如此的难求,还有,竟还有这个女巫在一起,任谁也都看得出来,目前,她俩可是一伙的。

看着身边身形丑陋的女巫,闻着她身上的污浊之味,珊贝不知此去是凶是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