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精灵止欲精

珊贝滚落的泪珠划起清莹的弧线,晶莹透亮,伴了她腰际的蝴蝶结,就像是一场华美的精灵舞蹈,落下来,在她周边的绿叶上,花朵上,两下里像是早就认识,那么自然地融和在一起。

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绿叶莹莹着,更绿了,还泛起了亮亮的光。花儿更艳了,那是一种脱去尘世的美。花朵伴了绿叶,随了她腰际的蝴蝶结轻盈地跃动,这是让人安静的,透亮的场景。

泪在落,叶在绿,花在舞。看来世间之物,还是真情胜过浊音,周边的侍女很自然地垂手立于两侧,玉面娇怜蒙面的蓝巾有了起伏,这是一个人动情的开始。

“小姑娘,你来自哪里?”还是那样清灵的声音。

珊贝努力地止住泪,抬起脸来,她看到了,这是让她熟悉的绿绿的树,还有像亲姐妹一样的美丽的花。

“我来自一片树林,那里,有我的爱,还有无忧无虑的欢喜!”珊贝纯明的心里,一时无法从这个场景走出来,她想着,似乎自己的生活,一直就是这样的绿,在绿里,还有她爱着的宇。

玉面娇怜的蓝巾起伏更加历害,想来,肯定是有什么事真实地触动了她的心境。

“你说是树好,还是人好?”玉面娇怜的声音总是让人的心里有着一种空空的清脆,既便是这样的问话,由她嘴里出来,倒像是一种生活的洗礼。没有一种包容的心,想来是无法到达这个境界。

“我出生就和那一片树林在一起,她们每天都和我说话,还有,是她们总陪我快乐地玩耍,没有树的人不好,没有人的树也不好!”珊贝几乎是脱口而出,她想,这是不用想的,她的生命里,怎能没有那片绿绿的树林呢,还有那些给她唱歌的小鸟,更重要的,是在一个清晨,她碰到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宇,当时,他也是躺在一棵绿绿的树下,那如盖的绿叶,为他遮盖着一切,那么自然。所以,她始终认为,树是人的魂,人是树的灵。

玉面娇怜的裙摆有了飘动,周围的侍女齐齐地转向了她,成为一个盾形。盾山升起了薄薄的轻雾,想来,世间万物皆是有灵气,总是让人在这样的场景里,对了所希望的事期盼不已。

“想来就是了,你的泪珠没有尘世的浊污,所以在我这里,能够让我的一草一木应和得了的,你是不多见的之一,你说你来自一片树林,定是那片树林的绿之精灵,我刚以盾形礼迎你,算是我对你小姑娘的一番礼数。”玉面娇怜的声音此时愈发地轻灵。这真是一个奇女子,她总能让一切显得那么地得体。

“谢谢您,但还求您赐我止欲精,成全我一番爱的苦心!”珊贝此时收拢心思,想起了她此行的重要目的。

“止欲精人人想得,但却不知,无欲当是至高的境界,我笑世间之人,总是想拥有一切,然却终了,总是拥有得越多却是伤害愈深。你想求的止欲精,只在七七之夕才有得求,现不是时候,你还是回去吧,机缘到了,终成正果!”玉面娇怜还是那样的淡定如水。

“到七七之夕,怕是我的心已揉碎。我想为真爱争取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还求您看在这不染俗尘的青山绿水的份上,赐我止欲精,我当我用的后半生,偿还这份情!”珊贝此时已然泪水铺天盖地。

绿树摇影,泪珠迸裂,薄雾迷离,时情慘然。

“说真情,道是究竟什么是真情?我道世间之人,总是把真情挂于嘴边,却不想做出一分一毫哪怕是现实的努力。看你此时,倒像是我的过往,罢罢罢!我想成全于你,你话得说清,于不该得时得到止欲精,情会减,欲会少,到时减了你那份坚定的心,可就怪不得了我了!”玉面娇怜的语气明显多了哀怨的成份。

“只要赐我止欲精,我爱的人幸福,我亦欢乐无比!”珊贝坚定地抬起了脸。

“机缘未到,那你需忍受七七四十九个时辰的洁欲洗礼,方可获得。”玉面娇怜说道,“你于午夜转欲时分,拂绿枝,涤清泉,吐浊气,解自身,四十九个时辰后,即可获赐!”

珊贝坚定此心,不管是何等艰难,她也要一路走下去,此时她感到,周身有一股热气在慢慢升腾,她仿佛感到了宇那宽实温暖的怀抱,就像雨后山林的青草地,寂寂的,可以让远行的足履安静地停息。

午夜的盾山山谷,花静草息,四望迷离。

珊贝轻轻地坐下,整了整垂在腰际的蝴蝶结。

一刹时,四周绿枝轻移,聚了在珊贝的周围。但绿枝却是没了往日的迷乱,却是温柔无比,轻轻地拂了下来,似是轻抚着珊贝。

珊贝的心却是高兴了起来,她可是绿之精灵,这些都是她从小就熟悉的好伙伴。她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柔柔的绿枝,心里有很多话想和它们诉说。绿枝轻点,两下了都是会了意,环绕着,跳起了轻盈的舞蹈。久违了的情愫緾裹在珊贝心里,她的泪再一次不可抑止地流了下来。有清泉从头顶倾然而下,流过珊贝的发丝,脸庞,还有蝴蝶结,竟是那样的自然和谐。珊贝止住哽咽,心中有了畅会老朋友的欢喜。

而就在此时,珊贝的心中却是不经意地划过一个影子,是宇的,先是清晰无比,但继而渐行渐远,无端地变得模糊无比。在绿枝和清泉稍缓的间隙,那个影子又由远及近,重又变得清晰。但这只是一瞬间,在绿枝和清泉重又舞蹈时,那个影子又飘然而远。

这情景,看来正如玉面娇怜所说,要得止欲精,却是情减欲分。

四十九个时辰就在珊贝情与欲的煎熬中慢慢过去。

珊贝却是有了通体清明的感觉。心中只是靠着一个信念支撑着,她要去救一个人,这个人对她而言,重要无比。

宊然传来一阵清丽的声音:“赐她止欲精,这姑娘确是冰清玉洁!”

珊贝兀自愣着转不过弯来,面前齐齐出现了一排女子。这一切,像做梦,这几日的经历,像是经了几世的人情事故,一大堆疑团裹得她脑袋生疼。

但她已想不了这多,庆幸的是,止欲精得到了,加上分水符,她可以去救人了!想到此处,她刚想感谢,面前的女子们众皆转身,飘然而去。

一个声音传来,珊贝听得出是那头领玉面娇怜的,“小姑娘,好自为之,或许我们还终得见面!”

珊贝不明所以,只得快快下山,她一刻都不想误了,她要快快地去救人。她只在心里想着,这玉面娇怜只看身形还有听声音,就是如此地沁人肺腑,那该是一个怎样的女子,为何多了这多的忧怨?

珊贝快快地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