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糟了!”那个身穿红色大衣的银发女子站在大楼顶端的石像鬼旁,突然意识到某种不妙的警讯。

这是她第一次尝试着用拦截电波的方式与卡欧斯对话,不过她一时得意忘形,竟然试着用这种方式将召唤兽传送了过去,结果感应只持续了一下子就断掉了。

虽然她确定召唤兽确实到达了那里,但她也猜想卡欧斯的手机这会儿可能已经报销了,人类能接收的电波强度有其限度,手机所能承受的能量也就是这么个程度而已,要再承载更强大的能量肯定会毁坏掉,自己实在不该这么贸然行事的,这会儿卡欧斯肯定正在回局里的路上,并且绝对会狠狠地骂自己一顿。

想到这,喀秋莎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她缓缓闭上了双眼,想像着某个她所熟悉的模样,那是个曾将自己的身体奉献给她的人,自那之后,那个人的记忆就一直在留存在她的体内,没有消散掉。

每一个将血液献给她的人,她都不会忘记。

只见她红色的大衣的衣摆在空中疯狂地摇曳着,化为某种雾状的形体,接着又凝聚在一起,越化越小,最后集结成一个小小的人形,一只手从那之中伸出来,像是撕开了某种无形的束缚,紧接着一道红雾从空中抹去,消失在空气里,而在那红色人形之下,现出了一双金色的,带着点顽皮的眼睛。

渐渐,雾气散开,一个身穿可爱的红色洋装的银发少女径自矗立,站在原本喀秋莎站着的地方。虽然同为美女,但这个少女的的年龄看起来要比喀秋莎年轻一些,形象也要可爱得多了。

“也许他喜欢年轻一点的女孩子,要是以这个模样向卡儿撒娇的话,也许有点用吧。”她喃喃地说道。

她双手平举,从五十层高的楼顶一跃而下,宛如一只在黑夜中振翅飞翔的红色蝴蝶,最后化为一道红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海伦娜没有醒过来,继续昏迷着。

隶属于第十九分局的巡警杰斯·李——一个有着东方人血统的,矮墩墩的胖男人,此时此刻正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随意翻阅着书报。海伦娜就躺在离他不远处的长条形沙发上,距离喀秋莎的离开,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但是海伦娜仍然没有醒转的意思。

当时,喀秋莎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了出来,在外头的走廊里将他抓进了休息室,并丢下这句话:

“嘿!看着这个女人,等她醒过来可别让她跑了。”

杰斯·李很快地看了那个不省人事的女人一眼,又将视线移回到喀秋莎的身上,确定自己的衣领整齐无误后才开口:

“长官,这个人是犯人?”

“不完全是。”喀秋莎说道,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想到哪儿里去了?”

哦,原来是读心术!杰斯·李心想,并很快将心思从这上头抽开。

“请问长官,要我铐住她吗?”

喀秋莎看了昏迷的海伦娜一眼,摇了摇头,“不用了。”说罢,便要往门外走。

“您去哪儿?长官。”杰斯·李抬起眼望向对方。

“这个你不必知道,我等一下就会回来。”

喀秋莎很快走了出去,等杰斯·李往门外张望时,走廊上已不见半个人影。

这些非人类老是神出鬼没的,真是受不了。

杰斯·李翻了翻白眼,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晃了回来。

不过,偶尔也是有例外的。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名叫卡欧斯·所罗门的非人类,虽然说由于分属于不同部门的缘故,他其实很少见到卡欧斯本人,更多的只是听说关于他的传闻,但像他那样的非人类,杰斯·李倒是挺有好感的,因为跟其他非人类比起来,卡欧斯说到底还是比较像是个普通人类,感觉也比较好沟通些。

虽然他其实也不是多讨厌喀秋莎就是了,她毕竟是漂亮女人(尽管是吸血鬼),漂亮女人有哪个人会真正讨厌呢?

论资历,喀秋莎和卡欧斯都远在他之上,不过他们两个并没有强制他尊称他们为“长官”,因为他们所隶属的是另一个部门,而那对身为人类的杰斯·李而言,几乎可以算是另一个未知的世界,以一种他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的方式在运作着。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海伦娜的身旁,其实平常这个时候他早已经下班了,今天只是稍微留得晚了一点,结果就好死不死地被喀秋莎抓到,并被赋予这个他根本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的“神圣”任务。

他俯下身子看了看那个显然没打算要醒过来的女人,这才想起他连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虽然喀秋莎说她“不完全是”犯人,但他实在看不出这个漂亮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威胁性存在,躺在沙发上的这个人不但看来身形瘦弱,还戴着一副度数不浅的金丝框眼镜,加上她现在又毫无防备地昏迷在这里,对杰斯·李而言,他真是一点也搞不懂喀秋莎为何要特地找个人来看着她。

不知道她究竟犯了什么罪?杰斯·李心中思忖。

他挑了另一张沙发坐了下来,摊开桌几上的过期杂志和晚报,然后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餐,心情就立刻变得不好了。

也许喀秋莎很快就会回来。

但愿如此……

要是今天晚上在走廊里遇到的人是卡欧斯就好了,他绝不会如此唐突地把自己拦下来,即便是拦下来,至少也会给自己买个汉堡包作为补偿。

他翻看着晚报,一面想说服自己其实真的没有那么讨厌喀秋莎。

镜子的另一端是一间非常非常狭窄的小房间,里头只有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小床,而小床的旁边是一扇小小的窗户。

爱丽丝环顾了一下四周,却没有看见柴郡猫的身影。

“柴郡猫!你在哪里?快出来呀!”她轻声呼唤着,却无人回应。

也许它在床底下?

于是她趴在床脚旁,将床单掀了起来,但是里头除了灰尘之外什么也没有。她爬起身来,想察看一下是否有任何可以让一张纸躲藏的阴影,却突然在窗台上看见一个她完全不记得刚才看见过的东西。

那是一个白色的兔子布偶,穿着暗红色的背心,歪歪斜斜地倚在窗台上,它的眼睛是茶色钮扣作成的,而且还少了一边,嘴巴则是一道用针线缝起的微笑。

它长得很像是……

卡尔!?

爱丽丝急忙奔了过去:“卡尔……是卡尔先生吗?”她不太确定地问道。

兔子布偶没有回应。

她走上前去,轻轻地将那只兔子布偶抱了起来,并温柔地抚摸着它布制的毛皮,布偶的触感很柔软,而它的红色背心摸起来也很滑顺。

她抬起头来,看见窗外除了一大片白茫茫的雾气之外,什么也没有。

这就是欢乐仙境吗?

我看不是。她这样想着。

她又将目光收了回来,重新聚焦在兔子布偶的身上:“兔子先生,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待在这里吗?”她轻声问道。

布偶倚在她柔软的怀里,什么也没有说。

爱丽丝抱着它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兔子先生,我虽然有妈妈,但出版社的人一天到晚地在催她,她不能老是陪我,所以很大一部分时间我都是一个人。现在好了,我们是同伴了,对吧?”

空无一人的斗室中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

然后,她静静地哭了起来。

“那就是……那就是你抓我来这里的原因……对不对?”

她伸手抹掉眼泪,但泪水还是不断地流下来。

“我想……我好想我妈妈……还有爸爸……”她哑着声音哭道,“每个小朋友都有爸爸,为什么我就没有?我要爸爸……为什么他总是……总是不回来……为什么要……每次都……每次都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某个人的手轻轻放在她微微抖动的肩膀上时,她这才发现,刚刚还抱在怀里的布偶已经不知去向了。

“爱丽丝,你以后不会再是一个人了。”身后的那人说道,声音温柔地像是在唱歌。

她急忙转过头去,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她的身后,他穿着老式的西装外套,里面是一件暗红色的背心,并且有着一张兔子布偶般的脸。

是卡尔!

“骗人……你们大人每次都骗人!我讨厌你们!”爱丽丝朝他哭叫道,“我才不会相信你呢!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们大人了!”

卡尔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柔声道:“不会的,我不会骗你的,我跟你一样,最讨厌的就是大人了,大人只会说谎骗小孩子,哄我们一时高兴,但最终却老是让我们失望,他们真是太讨厌了,你说对不对?”

爱丽丝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可是……可是你也是大人啊!”

卡尔则摇了摇头:“不,我不是大人,我只是一只兔子,一只叫卡尔的兔子,而且我跟你是站在同一战线的。”

“真的吗?”爱丽丝有些不敢相信。

卡尔点了点头:“放心吧,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你,还有另一个爱丽丝,对我来说都是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等另一个爱丽丝来了以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地待在这里,一起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爱丽丝猛地推开他,戒备地说道:“可是……妈妈她……她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呢,要是我不回去的话,妈妈会很担心的……再说,我也很想念爸爸。”

卡尔伸出一只手,轻轻抚弄着她那如同苹果一般红润的脸颊,轻轻道:“从今天开始,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爸爸呀。”

爱丽丝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可是你不是我真正的爸爸。”

“你真正的爸爸有什么好的呢?他抛弃了你和你妈妈,他知道你最喜欢的是什么东西吗?知道你心里真正的感受吗?他抛弃了你们,他不配做个父亲。”

“那……如果我留下来,你当我的爸爸,那我的妈妈呢?”

“这个很简单。”卡尔双手一扬,“等另一个爱丽丝来了以后,就让她当你的妈妈,我们三个人可以一直在这里快乐的生活,你要什么我都会买给你,你要天上的星星,可以给你去摘,你要水里的月亮,我可以给你去捞,总之,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哭泣了。”

“但是……”爱丽丝抿着下唇,“但是我不喜欢这个地方,这里不是我真正的家。”

卡尔轻轻低笑了一会儿,说道:“要让这里变得跟你的家一样又有什么难的呢?”说着,他伸手一挥,整间屋内便顿时像是融化了一般,窗户、墙壁以及那张小床都随之崩解,而其下则浮现出了另一个全然不同的房间,家具和各种摆设都一下子变了出来,空间看起来也比刚才宽敞了许多。

爱丽丝惶然地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

“怎么样?这里跟你的家一模一样吧?”卡尔自豪地问道,并将双手放在了爱丽丝的肩膀上。

她点了点头,脸上的悲伤终于少了一些。

“来吧,你看看那里。”

爱丽丝顺着卡尔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在房间的另一头,不知道何时已经有了一片青翠的草坪,草坪上有一棵开满了不知名花朵的大树,而树下有一张长长的桌子,铺了白色桌巾的桌面上放了茶和各种各样的小点心,几张椅子围着长桌放着,有三把椅子上头坐着布制的玩偶,分别是兔子布偶、戴着帽子的娃娃和老鼠玩偶。

卡尔牵着她的小手走了过去,并让她坐在其中的一张椅子里。

爱丽丝看了看四周,然后问:“还有一张椅子是给谁坐的?”

“那是给另一个爱丽丝的。”卡尔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并为她倒了杯茶。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她?”爱丽丝好奇地问。

“只要你希望,她就会来到这里。”卡尔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并轻轻握着她的小手,“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没有办法呼唤她的,要有你在,我才能让她重新回到这里。”

“那……我要怎么做呢?”

“跟我一起祈祷。”

“只是祈祷这么简单?”

“没错,祈祷另一个爱丽丝可以平安地来到这里,见到她可爱的女儿,然后咱们一家三口一起住在欢乐仙境里,从此过上幸福的日子。”

“你觉得……她会喜欢我吗?她真的愿意当我的妈妈吗?”

“当然,我向你保证。”卡尔轻轻抚弄着她金色的长发,眼神里含着神秘的笑意,“她一定会喜欢你的,真的。来,我们祈祷吧。”

于是爱丽丝合起掌心,闭上了双眼。

“这样就可以了吗?”

“是的,其实这非常简单,嗯……就像对着生日蜡烛许愿那样。”卡尔柔声说道,“但不同的是,这次你的愿望绝对会实现的。来,说吧,说你希望另一个爱丽丝来到这里,希望她当你的妈妈。”

“我希望……”

“说啊!”卡尔催促道,他的声音显得很兴奋。

“我希望另外一个爱丽丝可以来到这里……我希望,她可以当我的妈妈……希望……”

卡尔的那只钮扣眼睛动也不动地望着她,彷彿在等待什么奇迹。

“希望,她可以喜欢我……”

那声音,似乎化成了一道有形有质的光芒,缓缓地飘向了天空。

这时,“咯吱”一声,长桌中央像是被剖开了一般裂开了一道大口子,而桌上原有的茶具和点心也都陷落了进去,只见那道裂口渐渐扩大,里头射出一股金黄色的光芒,光芒凝聚成一道光柱往天上喷去,而在那光芒之中,似乎有某种东西正缓缓升起。

那是什么?

爱丽丝想看仔细一些,却发现眼前亮得令她睁不开眼。

爱丽丝——

某个熟悉声音忽然传来。

“妈……妈妈?是你吗?”

来,到这里来——

爱丽丝隐约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形,而那个人似乎正朝她伸出双手,似乎是要拥抱她。

“是妈妈吗?妈妈!”

她拼命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那道人影,但同时却有一股力量将她猛往后拉回。

“别过去那里!千万别过去!”

她转过头来,只见一个年纪比她大一些,看起来像个高中生的女孩正站在她的身后,并且紧紧抓着她的胳臂。那个女孩穿着一件红色的洋装,长长的银发上结着红色的缎带,而那双直盯着她的眼睛则是猫儿一般的金色,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爱丽丝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那双眼睛。

“你是……你是另一个爱丽丝吗?”她问。

“不,我叫夏洛特,我是来救你的。”那女孩急促地说道。

突然,不远处响起一阵咆哮声,爱丽丝被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卡尔正朝这边扑了过来,夏洛特立刻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用身体挡住了她,挺身叫道:“普鲁托!上!”

一阵纸页声从爱丽丝的耳边刮过,她迅速抬起眼睛,这才看见先前失踪的那张猫纸片又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只是这次它不再是纸片了,看起来也不太像是猫。

那只通身黑亮的豹子跃了出去,扑向卡尔的身躯,只听卡尔惨叫了一声,便倒了下去。爱丽丝只看见他的双腿在黑豹的身子下面不断地乱踢着,而且还有一些白色的棉絮飞落在地。

“该死!你居然敢骗我!居然假装是这个世界的东西……柴郡猫被你吃掉了吗?快回答我!”

“柴郡猫?是那只画在纸上的猫吗?它活得好好的……”女孩说道。

“你骗我!你骗……”

当夏洛特拉着爱丽丝的手从那里逃走时,卡尔的咆哮声仍然没有停止。

她们一直跑着,穿过了镜子,穿过了纸板做成的大厅,越过了周围仍有某种生物在哀嚎的小桥,奔向黑暗而丑陋的洞窟。她们不断地跑着,跑到整个世界从明亮化为黑暗,从具体化为虚无。

接着,爱丽丝感觉到身旁多了一种东西也在跟着她们跑,那东西有点像是被风吹过的纸页,又有点像是猫,但却大得出奇。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它有着一双金色的眼睛。

夏洛特的手始终没有放开过,一直紧紧地抓着爱丽丝,当她看见眼前映入了一抹光亮时,夏洛特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到了,我们终于可以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爱丽丝觉得那并不像是出自那个银发的女孩之口,却很像是一个高大的长发女郎,她的头发也是月光一般的银色,而且她还穿着一件红色的大风衣,看起来就像是电影里的恶魔猎人。

紧接着,她的眼睛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光芒所刺痛。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幢陌生的大楼里了。

爱丽丝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眼前仍是那个自称名叫夏洛特的女孩,她看起来有点喘,面色也很红润,爱丽丝这才发现,自己上气不接下气的程度似乎也跟她差不多。

“这里……是哪里?”爱丽丝试探着问。

“呼……这里是第十九分局,你被坏人给抓走了,好险,幸亏我们及时把你给救回来,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夏洛特说道。

“我们?”爱丽丝四下张望,很确定这条走廊上只有她和夏洛特两个人。

“还有普鲁托,他就是那只跟你讲话的柴郡猫。”夏洛特耸了耸肩膀,故作潇洒地说道,“要伪装成那里的东西可真不容易啊,幸好那只兔子没有发现。”

兔子……

“卡尔他……卡尔他死掉了吗?他被咬死了吗?”爱丽丝一把抓住夏洛特的手,追问道。

夏洛特盯着她,看起来有点惊讶:“呃……这个我不确定。”

“快带我去卡尔那里!”爱丽丝大声叫道,并发现自己眼泪不争气地涌了上来,“他是不是已经死掉了?我一定要看到他!他不可以就这样死掉!”

夏洛特顿时感到一阵手足无措,连忙劝道:“爱丽丝,请你冷静一点,卡尔他把你抓到了他的世界,所以他是坏人,就算他死掉了也……”

“你搞错了,他不是坏人!”爱丽丝哭叫着,“他说他要当我的爸爸,还要给我一个新妈妈,他说我们要永远地生活在一起!他还说要给我摘天上的星星,捞水里的月亮……你为什么把我带回来?我差一点就可以有新爸爸了!你为什么要带我回来?”

夏洛特动也不动地瞪着她,而正当她考虑着该如何处理这个突发情况时,身后突然有一道门被某人用力打开了。

她转过头来,只见矮墩墩的杰斯·李正一脸惶然地看着她。

“您是喀秋莎……长官?”杰斯·李不太确定地问道。

“我现在是夏洛特,请叫我夏洛特,怎么了?”她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很古怪,不由得心中一惊。

杰斯·李看了看她身后的爱丽丝,又看了看她,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夏洛特更加觉得不妙了:“你倒底要说什么?”

“请问,长官,现在是什么样一种情况?”杰斯·李问道。

“呃……我把海伦娜女士……就是我刚才要你看管的那位女士的女儿救了回来,接下来只要将抓走她的非人类逮捕归案就行……等等,这里倒底发生了什么事?”夏洛特感到事情越来越不对头了,而情急之下,她的读心术似乎也失去了效力。

“这个嘛……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总之……就是,她不见了。”

夏洛特瞪着他:“你说什么?”

“刚刚你要我看住的那位女士,她忽然不见了……但我发誓没有离开过半步,她就是这么……突然陷进一道凭空出现的裂缝里,然后就消失不见了。”杰斯·李苦着脸说道,并喘着粗气,看起来,他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夏洛特立刻冲上前去,往房间内一看,果不其然,里头的沙发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人。她走了进去,伸手触摸那张沙发,然后面色凝重地退了回来。

“是非人类的气息没错……”她说,“该死的……她被那个可恶的家伙给带走了!”

“夏洛特长官,拜托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吗?我莫名其妙地被抓到这间休息室里,事先却完全不知道我所看管的是一个跟非人类有牵扯的人,我连本《圣经》或一尊小佛像都没有带,你叫我怎么看住这种随时都会被带到另一个世界去的人?还有啊,为什么您会突然变成了这副……这副模样?”

“对不起,是我考虑得太不周详,下次我会记得把这种重责大任交给更有能力的人。”她冷冷地说道。

杰斯·李顿时一脸阴沉,冷冷道:“那好,现在没有我的事了,我可以走了吗?”

“不,还不能,你得替我看着这个女孩,我现在要去找卡欧斯,为了以防万一,普鲁托就先留在你这里吧。”

“谁是普鲁……”

话音未落,杰斯·李便突然感觉到有只毛茸茸的巨兽正走过他的脚边,他心里不由得一阵叫苦。

“放心吧,他很乖的,不会对你怎么样。”

夏洛特说完后,便消失在了走廊里。

杰斯·李看着那个还在啜泣的小女孩,以及在他身边磨来蹭去的黑豹,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