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转换班系

转系的第一天,李莎面临着无数的难关。

医学院在校园的一个角落处,那恢宏壮大的建筑好像迷宫一般让人难以去明白。站在学校的天井中抬头向上望去,只见左边一个连廊,右边一座悬梯的,这种地形真可谓错综复杂啊。

李莎一个人呆在楼道里晃啊晃,或者是被来来去去的人流挤到一旁,或者是被废弃掉的安全门给堵死了,想找一个人问路,但是所看到的只是一副副分成冷漠无情的面庞。几乎没有人搭理她的,偶尔有个稍微对问话做出些许反应的人,也只是斜着眼看她一眼,好像在嘲笑她。

医学院里面的人都是这样没法沟通吗?她想到了中文系里的同学们那善意的语言,倒抽了一口冷气来。

那里的人都是军警大学中的异类,简直是一群疯子啊,他们有你无法去想象的癫狂。

因此他们就像是解剖楼里一具具的僵尸那般没有一点感情。

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很聪明,可是却很麻木!

还有无尽的苍白,其实苍白是他们那些人所特有的特点。他们只会每天天还没亮就钻入实验室里,一直熬到天黑之后才离开的……或者说根本就不走了。

他们应该已经很好久没见到过太阳了。

整天和腐肉还有药品打交道的人,你觉得他们会是怎样的呢?

你认为你真的可以融进他们的那种生活吗?……别去想了,根本没可能了!

哼,竞争竟是如此的可怕……

一阵动听的铃声忽然就响起了,李莎也冒出了一身的冷汗。紧接着就看见楼道里那个人“忽”的一下消失在不同的教室门旁,快得几乎让人都看不清他们的行动轨迹来。

幸好还有几个迟到的学生,还在路上晃悠地踱着步子。

这次不能再放过机会了,打死我也要去把教室的位置给问出来!

“这位同学,你好。我是一名大二的学生的,我要去上遗传课的,你能告诉我教室在……”

那同学一副轻蔑的样子看着她,道:“你是新来的么?”

李莎赶紧不停地点头,可是在下一刻,那人却已经隔了自己好几十步远了。他朝自己挥挥他手中的书本,最上面的一本上面赫然印着几个字“遗传学”。李莎开心地跟上前去,就像是落水的人忽然抓住了岸上唯一的一棵救命稻草。

但是事情却并非像想象中这么的顺利,课刚上到了一半,李莎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怎么那位老师讲的内容和书本上的一点都不一样呢?开始,李莎以为自己是不适应这种英文教学,才对生物类专业词汇的陌生而导致的听不懂,可是她猛然看到同学们的手中的课本与自己的一点也不同,这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进了其他的教室!

而在此时,老师正在讲台上讲得是兴致勃勃,而教室的门却又刚好在讲台旁边,她是完全没有胆量去大摇大摆地走出去的啊!终于熬到了下课,她气愤地去揪住那个人,然后一顿质问。但那人却是一副你还能拿我如何的无赖状道:“我可没给你说我要上的是遗传课啊,是你自己非要跟我来的啊!”“但是你为何不给我说清楚呢?分明你就是故意这样的!”“喂,小姐,你现在有工夫和我在这里讲道理,还不如趁着课间好好去找找你的教室呢,难道你今天都要旷课吗?”

第二节课来了,李莎终于坐在了一个对的的教室里来。第一节课下课后,本来认以上午就可以这样结束了的她却被班长叫到了讲台跟前。

“各位同学,大家看,这位是新转到我们班的学生李莎同学。大家欢迎她的到来吧!”

下面想起一片非常热烈的声音,大家那份高涨的情绪让李莎心中顿时很温暖。谁说的他们都很冷漠,其实也不尽如此吧……

“李莎,这个是我们班所有同学送你的一份礼物……”

竟然还有礼物啊?李莎感动地不停地说谢谢,并且当即就拆开了那细致的包装,接着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

黄色的,摸上去很像塑料,但是很有弹性,而且还湿湿的感觉,有一股很刺鼻的气味。

李莎的笑容忽然僵住了,很不自然地说道:“这是?很特别啊,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

“你看不出来么?这可是一张新鲜极了的死人皮啊,等再过一段时间,经过药物浸泡它会变得更……”

“啊?”李莎爆发出一阵惊人的尖叫声,人皮早就被她不知扔到了哪儿。在同学们的一阵哄笑声中,她逃了出去,一下子就冲进了厕所,趴在水池旁边吐个不停。

她一边放水一边哭,不停地冲洗着那双碰到过那张死人皮的双手,总是觉得怎么洗都不洗不干净。为何会这样呢?为何会存在这样的学生呢?对于一个新同学,难道大家不该去互帮互助、友好相处的吗?

突然,镜子中出现了另外一张陌生的人脸,李莎吓得直哆嗦。看着那人径直走到了水池前,然后关掉了一直流个不停的水龙头。

“就这样还可以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了,我还真是佩服你啊!现在感觉怎么样啊,你还有胆量要继续呆在这里吗?你早就应该有你的自知之明的,这个地方可不是像你们这样满脑子都是幻想的人想呆就呆的地方啊。仅仅就凭借一时冲动而来到这里来,其实到头来你甚至连一秒都不想呆了,然后会被吓得落荒而逃。真是笑死人了啊……”

说话的那个女孩一副高高瘦瘦的身躯,还有一头披散着的长发,她一脸的苍白,如同传言当中医学院的学生样子,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鬼气,好像刚刚从解剖楼中走出来并且还带着一群死人们的魂魄。

“我并不是你所谓的大小姐啊,也并不是因为对这里好奇而来玩的啊。”李莎的声音直打哆嗦,可是她还是在进行反驳道:“我一定要融入进去,但是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慢慢适应。不过你放心吧,我不会当逃兵的,决对不会的!”

“哼,这样很好!不过一般人刚来都会这样说的……我期待你全新的表现啊。”她一面无表情地笑了一下,在离开前还补上一句话,“倘若你真的想要融进这里,那你最好是记住这些:在这里所需要的并不仅仅只是勇气,更需要一丝不苟,需要不懈地努力。而并非你的一句空洞的承诺就能办到的,倘若你还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的话,你,最后还是不行的!”

“我知道的,我肯定会加油的,不管有多么辛苦,我都会……”

“大话可别总是说在前头啊!你当下连最基础的都还没有做好呢!在转系的第一天的第一节课你就旷掉了,可真有你的呀,你还想让谁去相信你所谓的诚意呢?”

“不,事实不是这样的,我是被别人误导了才会走错教室的,我不是要故意这样的!”

“被别人误导了?一个刚转来的学生难道不该在上课前准备好一切吗?对于教室和课本,这都是你个人的事情,怎么能怪别人呢?没有人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帮助你去做这类事情,你最好能自己搞清楚这些!”

李莎被说得是无言以对。也是,她还能去怪谁呢?

中午休息的时候,她拿着课本想去找个可以自习的教室去温习知识,但是现实却再一次让她无语。她跑遍了所有的楼层,然后发现居然所有的教室都满了,医学院里的学生还真是刻苦得名不虚传让人无语啊……

她一副灰头灰脑的样子,抱着几本书就在校园里毫无目的地转着,路过一间舞蹈室,她透过那明亮干净的玻璃窗子,看到了木子寒婀娜多姿的身影。一瞬间,李莎就被她深深地给吸引了。木子寒,她可真的是很美啊!撇开她那天她面对记者问题时的一副世故老练之态,她的所有举动确实是让人无限的欣赏和无限的赞叹。假若我是一个男人,我想恐怕我也会喜欢上她吧。李莎这样想着。

就在这个时候,子寒停下了那曼妙的步子,双眼冲着站在玻璃窗外面的李莎盈盈含笑了一下。不知为什么,李莎竟然没有一丝招架之力了,接着就被她这种强有力的引力吸到了舞蹈室里。

子寒在瘦小的舞衣外面披了一件厚厚的毛衣,然后陪着李莎坐在了一旁。

“我听说大二转过来了一个中文系的女生,原来就是你呀!怎么样啊,今天有没有感觉折腾得很累?”

“呵呵……还好吧。”李莎犹豫地回答着她,心中一阵戚戚然的感觉。

“还好吗?……”子寒笑的时候那双大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秀美白皙的脸孔上划出一条好看的弧形线,美丽得耀眼,她说,“你就不用再瞒我啦,这已经不是秘密了。事实上他们也是一片好意,并没有针对你啊。”

“一片好意?并没有针对我吗?”

“对啊,或许你还不知道,其实以前转来很多的学生,他们大多都是抱着一个能够成为医生去赚大钱的这种理想,也或许是受了那些电视节目里的误导吧,都觉得到了这儿就像是踏上了一条通往上层社会的道路。他们只是活在自己完美的幻想里面,完全不去考虑将要面对的各种困难,因此不过几天时间,他们就又都纷纷离开了。这样久了,同学们慢慢就对那种对医学并非怀着坚定的信念,而是只会做白日梦的转系的学生有了一种厌恶感,他们认为与其是在这里白白浪费宝贵的时间,还不如于第一时间里就知难而退呢。”

“所以说他们才会给我送一张死人皮吗……”

“一张死人皮啊?”子寒惊叹道,“他们这群小孩子真是越发有创意了啊!不过,我们的解剖课是要到大三才有的啊,我也是这学期才上的啊,他们在哪里搞到一张死人皮啊?大概只是拿其他东西来吓唬你的吧!”

“难道是假的?”李莎想到自己那一副狼狈的样子,恶心得连午饭都不想吃了的惨状,就懊恼得直想杀个人,“可是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啊!!”

子寒微笑着道:“这儿的学生其实只是表面上看起来不太好接触,事实上他们都怀着一颗热情的心境。因为选择留在了这里,那就意味着要有追逐梦想时的一种坚定,还要有克服任何困难的一种决心。以后你慢慢地去体会,也就会明白这些了。”

要有追逐梦想时的一种坚定,还要有克服任何困难的一种决心……

目前热情仿佛是被泼了一大盆的冷水,李莎只剩嘴上的那份坚持了,因为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自己有没有这种能力去继续留在这里。当初那种转系时的坚决,只是希望能够离风清近一点,只是希望能够经常见到他。但是没想到的是医学院并不同于中文系,几乎很少有所有专业一块上的那种大课,他们每个班仅仅是遵循着内部定的课程表,隔班的学生几乎打不到几个照面的。她害怕自己还来不及遇见他,却就要收拾东西打道回府去了。

“怎么,你已经开始打退堂鼓啦?”子寒仿佛已经看透她,直接问道。

“没有啊,没有的。”李莎连连地否认,毕竟是第一天上课啊,再怎么样也不能就做了逃兵啊,我可不能就这样无所收获、空着两手离开了,“我只是在想啊,学姐啊,你怎么就可以活得如此潇洒呢,你在医学院学习,还能够有时间做自己心中想做的事儿……”

“你是在说我兼职方面的事吗?那只不过是被生活逼得了罢了。或者你还无法理解,可是我是依靠着那些兼职的钱才可以继续完成学业的啊。”子寒说得很从容不迫,心中的苦涩和无助被她掩盖得非常完美。

李莎继续问道:“你家里的人呢?”

“我们早就不再联系了啊……好啦,咱们不说这些了好吧。”

那一瞬间,李莎觉得自己仿佛触摸到了这个完美无缺的女孩心中的伤痕,但是这一瞬间过后,便没有任何痕迹。

“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嗯……你若是有什么问题想问就问我吧,看看我能否帮上你的忙。”

李莎完全就傻掉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子寒是如此得敏感。她的确是有一大堆的问题要去问她,可是她要怎样才能问得出口啊?她很想问风清和她是如何认识的,想问现在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啊,还想问任何关于他的事情。所有的八卦娱乐记者拼命想挖掘的东西也都是她想要了解的。

“我,其实我……”

“那好吧,就由我来替你说好啦。就从咱们俩都知道的人说起吧……风清,怎么样啊?呵呵,怎么觉得在别人背后去说这些话有种怪怪的感觉呢!”

李莎不语,可是内心却早就像翻滚的大海一样,掀起一层一层的浪涛。如此看来,还真是瞒不过她的眼睛啊……

子寒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不但声音美,而且措词也美,她讲述的故事就像是香浓的咖啡,美丽得让人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