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看着云王的脸上显现一丝怒气,心中暗自好笑,不怕你生气,就怕你平静如水,丝毫不显情绪,怒了就代表我猜对了。望了一眼一直安静的叶哲,叶哲微点头,手下暗暗打了一个伸大拇指的手势。纪棠笑道:“王爷觉得在下说得可对?有什么意见旦说无妨。”云王道:“丞相如何得知本王身份的?”纪棠知道他会问这些问题,顿了一顿,缓缓说道:“怎么,王爷不觉得您眉宇间与先皇以及少将军之间有些许相似么?再者,我等入厅时,二位与其它人的施礼动作并不尽相同,似乎……不达标准呢?素闻王爷制下严明,如果是这种年纪的人想必是跟随在王爷身边已久,岂会连如此简单的行礼也做不好?而少将军并无责怪之意。怎么不叫人觉得奇怪?”纪棠转过脸望向永王,接着说:“至于永王么,能够与王爷年岁相当站在一起的,而且丝毫没有拘束之意的,想必只有兄弟了。所以在下斗胆一猜了。”云王哈哈一笑,称赞道:“丞相果然睿智,观察入微。”纪棠心想,反正都已经点破了,索性都说了吧,于是继续说道:“云王应该先容我们到府中先行拜会再下决定为好,而不应该与太后一起在路上试探我等的应对能力。”云王心中一凛:“恕本王不懂丞相这话的含义。”纪棠冷笑,心想,想来你也会不承认,树林中的埋伏是你所为。“王爷不懂这个不要紧,反正我们也活生生站在王爷面前了,想来这龙云客栈,也是王爷的产业吧。”云王与永王由于纪棠的连连语出惊人,开始不安,到底还有什么是这个年轻人不知道的?但是又不得不问:“你是如何得知?”纪棠看了一眼叶哲,叶哲慢慢道:“这龙云客栈一来带了一个云字,想来在云王的地盘谁敢用王爷的名讳?二者么,这四个字与云王府三个字想必是出自王爷之手吧?”云王盯住叶哲半晌没有说话,这个年轻人与纪棠相比更多了几分从容与潇洒,沉吟了一会笑道:“我那十侄女儿的眼光果然没有错。”纪棠与叶哲倒也不吃惊,既然这龙云客栈都是他的,那么自己这几个人的身份想来他是都清楚的。于是,叶哲淡淡道:“多谢王爷夸赞。”
纪棠站起身来,为几个人续了茶,继续说道:“不知道王爷有何打算?”云王当然知道她所指何意,是否臣服于皇帝,想着那龙海在世时,自己和三位兄弟就被他压制三分,现在他的儿子登了基,这个年轻的娃子,有什么可怕的?太后要自己与她联手,为惠亲王谋位,将来许下荣华富贵,只是无论是相助惠亲王还自己争权都难免要担负谋朝篡位的骂名,这名声……还真是犹豫不决,否则也不会在半路刺杀纪棠的时候只用几分力气了。从这纪棠的智谋看来,龙荣能登上帝上并非偶然,这可如何是好?
纪棠看出他的犹豫,心想着有余地就好办,趁热打铁,于是说道:“本相是带着皇帝陛下的诚意而来,先皇在位时难免会对三位王爷有些小摩擦,但是说句大不敬的话,关上门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不相信三位王爷能够造反夺权,如果要夺,先皇在时便夺了,也不会等到年轻君主即位时再进行这番叛逆举动,容易招致骂名不说,还会让人以为王爷等是畏忌先皇,欺负幼主,真不是英雄所为。”不要说云王和永王,就连叶哲心中也连连点头,短短几句,就把这几位王爷供上了高位,想下都下不来了,难不成要承认自己当真是欺软怕硬之徒么?云王只能苦笑道:“当然,当然。当日皇兄在时,脾气激烈,兄弟间自然吵几句,而本王与永五、吏王三人并未有异心,如今新王即位……”“新王即位,三位王爷正该好好辅助才是。何况此行前陛下已然嘱咐本相,要对三位王爷礼遇有加,有什么要求会尽量满足。只是,如果王爷一定要皇帝所不能许之物,那天子气节不可失,难免要面临鱼死网破的局面了。”云王微眯着眼,闪现的眼光忽而凌厉,忽而明亮,安静听纪棠说完,连声道:“哪里,不敢,为人臣子怎么能够问陛下提要求?请丞相容本王回去理理头绪,来日方长,也好让本王尽尽地主之宜。”纪棠清雅一笑,“王爷请便。本相随时等候王爷的消息。”云王与永王起身告辞,纪棠与叶哲送至客栈门口,二人翻身上马,在马上拱手道:“丞相留步,本王先行回府。不日再相会。”“请。”纪棠回礼道。二人一揽马缰绳,快马加鞭而去。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叶哲淡淡道:“这才是王爷的样子。方才来的路上当真装的辛苦。”转头对纪棠说:“你的心思之细腻,观察力之强,都让我叹服。我一直以为只是听说,这一个多月以来与你相处,才得知所传非虚,真是让我意外。你还有多少惊叹留给我?”纪棠轻轻皱眉,轻轻道:“不要取笑我了。你不是也早看出了么?”说着,用手指了指这头上的龙云客栈四个字。叶哲笑道:“我只是看出了这几个字,那人是否云王当初也在猜测中,而永王的身份更是没有猜到的。”两人边说边往里走,纪棠怪声怪气道:“既然如此,那就快快拜师吧。”“哈哈。”叶哲朗声笑了。“对了,不是说三王并无往来么?怎么永王会与云王在一起?”纪棠轻轻一叹,“恐怕这互不往来是做给皇帝看的吧,之前的皇帝可是多疑的很。怎么能够允许有兵力的王爷互相勾结?”叶哲点点头:“有理。师父说的是,徒弟受教了。”纪棠白他一眼,轻轻一哼。叶哲心中想道,这才是一个娇俏的女子,为什么要把自己弄那么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