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算计

高一九班教室。

一人慌忙冲进教室,直奔韩杰座位,伏在后者耳边细语道:“杰哥,听说了杨宇和你那陈洁儿的感人故事没有?”

这所谓的感人故事自然是饭馆的那一幕,不知被哪个多话的传了出来。

“嗯?”韩杰顿时来了兴趣,但目光稍许有些愤怒地望着前者。

这人说话也太不过脑了,什么叫“杨宇和你那陈洁儿”

“对不起,对不起,”后者道过歉继续道:“因为这事,杨宇答应陈洁儿不再打架,哼,我看这杨宇若是再犯,他俩肯定告吹。”

“你小子心眼儿还真多,”韩杰一拍这人脑瓜,嘴角露出一丝奸笑自语道:“你不打架,那我就给你找点儿架打!”

“那好,我去召集兄弟,今天你就带我们去找他。”

韩杰无奈地白了那人一眼:“我说你他妈能不能长点儿脑子!”

后者感觉又说错了话,只得闭嘴听着韩杰接下来的吩咐。

“放学和我去高二年级逛逛。”韩杰感到一阵轻松,合上书本,走出了教室。

高二年级,某教室外。

韩杰带着那报信儿人,悠哉地走过一间间教室,后者实在没弄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突然,韩杰止住脚步,冲进一间教室,抓住高二一男子,不由分说地将之按倒在地,拳脚相加。

边打边厉声吼道:“你他妈活腻了!敢惹我们宇哥!”

一起来得报信儿人虽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见韩杰动手,也是爆冲而上。

一番暴打,高二那人蜷在地上,嘴里溢出一丝丝呻吟。

韩杰站上讲台,高声吼道:“我们宇哥说了,你们高二太他妈嚣张了,今天晚上自习过后,操场,我们高一给你们高二洗牌。”

“我没惹过什么‘宇哥’啊?”地上那人委屈地道。

韩杰一脚踢过去,厉声骂道:“杨宇都不认识,你tmd混什么混!”说完,大摇大摆地走了。

高二年级也不是泥捏的,被低年级的如此蹬鼻子上脸,是可忍孰不可忍!

杨宇虽然在高二也有些名号,但那也不足以和高二整个年级对抗。这次可真是引起了整个高二年级的公愤,不踩扁高一,誓不罢休!至于杨宇,自然被列入了重点群殴对象。

“宇哥,杰哥召集全年级各班头子去天台开会。”韩杰差下一人给杨宇送信儿道。

杨宇合上书本,闪过一丝疑惑:“这小子,又搞什么鬼?”,便叫上周发、萧岗一起上了天台。

这天台本是年级上烟民的聚集地,此处安全隐蔽,老师极少光顾,自然成为了他们“违法乱纪”的好场所。

当杨宇他们上去的时候,各班怪物基本到齐了,接过韩杰发过的一支烟,杨宇笑笑道:“什么事儿,动静不小嘛。”

韩杰这个会议的召集者终于发言了:“这是年级的大事,高二扬言要踩扁我们高一,事关我们高一以后在学校的地位,我想,我们都责无旁贷吧?”

“操!踩我们高一?揍死他我!”众人一听,怒不可遏,你一句我一句地吼开了。

“踩我们高一?不可能吧?”杨宇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愤怒,疑惑地问着韩杰。

韩杰回过头看着杨宇,轻蔑地笑笑:“在这儿的,都是每个班有头有脸的,为了体现年级的凝聚力,我才在每个班都叫了人,你去不去无所谓,反正你也只是凑个数,一个高二,我们能搞定!”

众人脸色“刷”一声变了,若是杨宇只是凑个数,那他们算什么?

杨宇正想答话,萧岗已是按耐不住,一掌掀在韩杰身上:“你他妈说什么?二班代表就我们仨。”说完指了指自己和站在身后的杨宇、周发。

杨宇一脸无奈。

韩杰理了理被萧岗掀皱了的衣服,笑笑道:“好,今晚上,操场,和高二开战!”

放学铃响,高一,高二的学生并不像往常一样,回寝室的回寝室,夜宵的夜宵,送女朋友回家的送女朋友回家,而是拿出平时藏起来的钢管和砍刀,藏在怀里奔向操场。

教学楼角上硕大的荧光灯将操场照成一片惨白,黑压压的人群来回涌动。

韩杰挤过密集的人群,来到杨宇身边耳语道:“喂,因为是在学校里打架,我们已和高二的商量过不用钢管和砍刀,万一被抓,后果不会那么严重。”

“不用?那万一他们用怎么办?”周发惊异外加疑惑地看着韩杰。

“不会,都是商量好的。快把东西交给我,我叫人拿出校外去。”韩杰催促着杨宇他们。

将信将疑的,杨宇他们从怀中拿出刀,交到了韩杰手中。

操场上汇集着越来越多的人,越来越大的吵闹声预热着即将爆发的战斗。

人群中间,不知谁按耐不住,点燃了这包炸药的导火索,霎时间,一触即发,叫骂声响彻了校园的这片黑暗的天空。

战斗迅速蔓延,瞬间将杨宇仨扯入了战圈。

杨宇凭借着他的狠劲儿,萧岗依仗着他的力气,周发也机灵敏捷,仨人打架一般不会吃到什么亏。

仨人还为正式动手,一根钢管便狠狠地砸在了萧岗的后背。

“啊”的一声惨叫,萧岗转身扯过这个袭击者,生生将之按到了地上,杨宇、周发见状,暴掠而上,地上传来“嗷嗷”的哀叫。

还未等萧岗出够恶气,几个高二的又是拿着东西爆冲而上。

“他妈的不是不用东西嘛!”萧岗怒吼道。

“他就是杨宇!”一高二的举着一根钢管,笔直地指着杨宇。

霎时间,旁边高二的人均操着东西直奔杨宇而来。

“我?我怎么了?”

高二的并不答话,直掠过来。

杨宇听着高二对着自己几乎恨之入骨的叫喊,显得相当之迷惑。他怎么会知道,这场年级大战本就是为他而挑起的。至于洗刷他们不用东西,只是韩杰临场想到的一个小小的恶作剧。

疑惑瞬间化为愤怒:“萧岗,抢东西!”杨宇怒吼道。

萧岗爆发出了他的蛮力,付出了挨了几棍子的代价,抢得了三根钢管,分给了杨宇和周发。

而杨宇和周发之前也苦于手中没有武器,结结实实地挨了几棍子,被打得乱窜。

接过棍子,三人再也压制不住满腔的愤怒与憋屈,冲进人群,上演着狂魔乱舞。

如此大的动静,惊动了学校的保卫科和老师,保卫科长带领着科员和老师们冲到操场维持秩序。

只见硕大的操场挤满了打红眼了的学生,看着他们手中长长的钢管和明晃晃的砍刀,科员和老师们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碍于职责所在,但又不敢以身犯险,他们只得做足了架势,在战圈周围驱赶着看热闹的学生,谁也不敢深入那战圈中央。

杨宇他们冲进战圈中央才发现,无论高一还是高二的手中均有着武器,自己却还像白痴一样讲着江湖道义,越发的火大,熊熊的怒火烧尽了他们的理智,愈战愈勇。

学校最后开启了广播,保卫科长在广播里怒斥着解散。

震耳的广播声终于压过人群的叫喊,唤回了这群学生的理智。

霎时间,如残兵溃败,操场上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人群散后,留下一根根被丢弃的钢管和一把把明晃晃的砍刀。

一场大战终于落下帷幕。

大战过后,杨宇他们越想越憋屈!

“操,走,找那小子算账去!”周发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一掌拍在桌上愤愤道。

杨宇挠挠头,望向周发:“怎么算?揍他一顿?然后和涂洋开战?”

“开战又怎样?打就打啊!”萧岗毫无畏惧地道。

“那走。”杨宇一甩头,径直带头起身走了出去。

九班教室里,韩杰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哼着小曲儿。

“出来说话!”萧岗冲进教室,一把封住韩杰领口,将之拉到了教室外。

出了教室,韩杰一把挣脱萧岗的拉扯,理了理领口,戏谑地看着杨宇道:“我早知道你们会来找我,怎么,要揍我?”

韩杰的满脸桀骜,令得萧岗再也不能压制心中的怒火,举起拳头就欲开揍。

杨宇一把拉住萧岗,淡淡地看着韩杰道:“要动手也得让他把话说清楚。”

“呵呵”韩杰淡淡一笑,继续道:“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尽管问,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为什么摆我们一道?如此大战,你叫我们空手对敌?”杨宇并未显现出自己的愤怒,淡如风风地道。

韩杰笑笑,手拍在杨宇肩膀上道:“我就想试试传说中的‘杨宇’有多厉害?”

“然后呢?”杨宇也淡淡一笑,问着韩杰。

“呵呵,果然名不虚传,”韩杰对着杨宇竖起一大拇指,继续道:“虽然挨了几闷棍,但打架还真是够狠,够猛!”

“操你大爷!你他妈还说风凉话!”萧岗指着韩杰,暴怒的双眼不肯将目光从后者身上挪移半寸。

“那说说这场年级大战是怎么个回事吧,为什么他们都指着我打?”杨宇心中本是明白,故意说道。

“都是我设计的,我们是敌人,不是盟友!”韩杰直言不讳地道。

面前这人,令得杨宇握紧拳头,指关节“咯咯”发响,他多么想将之按在地上暴揍一顿,但他有牵挂,他答应过洁儿,他还有梦想,他还有未来,他不能将自己的这一辈子折在这些人手中。而一旦和涂洋撕破脸皮,他们可以不惧后者的黑势力,但涂洋也有足够的能力让他们不能安生地念书。

初三一班教室。

洁儿正在拷问着蕾蕾:“昨天操场打架又有杨宇他们吧。”

经不住洁儿的“严刑逼供”,而且此事明显瞒不住,蕾蕾只好一五一十地招了。

洁儿虽然早料到结果,但脸上仍然掠过一抹失望与担忧。

“他现在在哪?”洁儿有些焦急地问着蕾蕾。

“他们是被陷害的,这会儿正在找韩杰算账。”

“陷害?”洁儿一脸疑惑地望着蕾蕾。

周发早已义愤填膺地将事情原委告诉了蕾蕾,此时,后者也是几乎原话转述。

洁儿急忙起身,带着深深地担忧跑去高一九班教室。

洁儿深深清楚,若是杨宇他们与涂洋开战,那么他们会付出放弃念书的代价,如此,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她必须阻止杨宇和韩杰的正面冲突,但杨宇也看重面子,怎样才能两全其美?洁儿脑子一片混乱。

杨宇狠狠地瞪着面前如此厌烦的韩杰,心中很是纠结。

“洁儿来了。”周发用手捅了捅杨宇。

“哟,洁儿来啦?”韩杰倒是最先和洁儿打起了招呼。

见到洁儿一脸的气愤,韩杰以为此事达到了他所期望的效果,期待地洁儿与杨宇的决裂。

“你找他干什么?”洁儿俏脸气嘟嘟地望着杨宇道。

见到没能瞒住洁儿,杨宇一阵愧疚,半晌挤出了两个字:“算账。”

“那好,我来结账!”说完转身走向韩杰。

众人均是一阵迷惑,这妮子要干嘛?

见到越来越近的洁儿,韩杰脸上谄媚的笑容慢慢凝固,取而代之是满脸的迷惑与慌乱。

“啪”,一声短暂的脆响,洁儿狠狠地给了韩杰一记耳光。

韩杰的不断纠缠,本已让得洁儿烦不胜烦,如今竟还阴险地设计杨宇,挑拨离间,这耳光一来算是发泄,二来,如此,杨宇便不会再和韩杰动手,至少此时不会了。

韩杰本能地举起拳头,但一看洁儿那天使般的俏脸,他怎舍得?

脸上一阵火辣与刺痛,韩杰泄气地一甩举起的拳头,狠狠地对着杨宇道:“我们没完!”说完转身走了。

“这就是你说的‘结账’?”杨宇吃惊地看着面前的小天使,简直不敢相信刚才的一幕。

洁儿看着杨宇,眼眸渐渐变得有些哀怨。

杨宇正想解释,洁儿却扑进他的怀里,轻轻抽搐了起来:“我都知道,我说过,不管你怎样,我们永远都不分手。”

杨宇也将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将对洁儿深深的愧疚化为浓浓的温柔,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可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