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寻天人

昆仑山腹地,连绵雪山之处。仍旧是那出石乳洞之内,木斩空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那里,神色并没有死去的痛苦,依旧是那般平静。而木叶,静静的坐在木斩空的身旁,已经坐了很久,这几日,木叶一直没有半句言语,整个人也都憔悴了很多很多。

一旁,吕辰鸿也静静的站在石乳洞的洞口,看着外面的漫天雪景,一片冷寒之意,唯有这石乳洞内,还有一些温暖之感。吕辰鸿一身单薄的白袍,寒意对其来说,是没有感觉的,不过木叶却是被冻得嘴唇发紫,脸上苍白。

又是几日,木叶一直没有说话,拉着自己父亲的手,感受到自己父亲从小就牵引自己的大手变得僵硬冰凉。木叶并没有流泪,自从木斩空真正死去的那一日起,木叶便没有流泪。

“你可愿拜我为师?”终于,吕辰鸿开口,因为他知道,这木叶就是自己师兄和以生命为代价算出的转折之人,看着木叶还未有半点修行的样子,吕辰鸿开口问道。

木叶没有回答,那一日,吕辰鸿抬手间就将自己和父亲送到了这里,明显眼前的男子也是一个大神通者,甚至比之自己的父亲还要强上很多很多,因为自己现在安然无恙,就是最好的说明。

“我并非不愿救你父亲,只是我也有不能出手的原因。”吕辰鸿很清楚木叶心中所想,遂开口说道。他想到了按日卢云成最后的话语,“木叶不落,唯亲不全。”眼前这少年,一生注定无亲。

木叶沉默了许久,缓缓点头,自己要报仇,这是必然的,自己父亲被人围杀致死,整个过程,自己都是亲眼所见,若不是自己,自己父亲的实力,完全可以逃脱。而如今,这一切,说已无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做父亲没有做完之事,杀死围杀之人。

“我拜你为师,你要教我杀人之法,我只学杀人之法。”木叶的声音有着阴寒,一字一顿的开口,目光坚定的看着吕辰鸿。

“只学杀人之法。”吕辰鸿一顿,木叶的话语让他很是吃惊,一个少年说出了这般话语,心中定然早就有了杀人的种子,要不也不会在此刻说出这般话语。

“冥煞为木,十殿为叶。”吕辰鸿心中突然一惊,这是当日自己师兄的话语,别人或许不清楚这冥煞和十殿为何物,但是吕辰鸿却是清楚,“莫不是要以杀踏巅?”吕辰鸿感觉到了一些不可思议,如若木叶真是如此,那如何成仙,无尽杀戮只会消磨功德,记下阴帐。

“可以。”吕辰鸿还是答应了下来,想到自己师兄死去时不甘的言语,吕辰鸿突然有种悲愤,自己众师兄弟都是以功德为引,欲寻仙路,进通天之门。到如今,只剩自己一人,一切成空,也许真的到了抛去成规的时刻,用另一种方法走出一条通天之路,而不是寻出通天之路。这一刻,吕辰鸿突然好似有些明白了什么事情,但却有一层雾瘴显得模糊不清。

木叶点了点头,起身来到了,看了自己父亲一眼,双拳紧握了起来。走到吕辰鸿身前,直接跪拜,行了师徒的跪拜之礼,连连拜了三次。木叶非常诚恳,对吕辰鸿,木叶心中还有有着一丝感激的,要不是他,自己父亲尸首都不会有。

吕辰鸿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一切都按照自己师兄的遗愿在走。吕辰鸿上前扶起了木叶,脸上有着笑意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吕辰鸿不知,就是木叶也不知,天下此刻无人知。木叶这一拜,造就了一个杀人如魔,气质如仙,一个亦仙亦魔的魔人亦仙,多年后,“白面仙,黑月魔,亦魔亦仙行阳间。统冥煞,锁十殿,亦地亦天掌阴间。”这句话,流传在了每个人的耳畔,而木叶之名,也逐渐被这句话代替。

“好了,既然你愿意继承为师的道统,从此就是我门之人,现在为师带你去门派之内。”吕辰鸿哈哈一笑,很是欣慰,而后一拂袖,木叶和木斩空的尸体都消失在了原地。

一片鸟语花香之地,如若世外桃源,甚至更甚世外桃源。山峦起伏,地球上,是看不到这个地方的,不过,这个地方确实有在这个地方,若要寻出证据,很久以前,曾就有个凡人误入过一次,不过也就处在外围,并未真正的深入。

东晋时期,一名为陶渊明的人,有一梦,梦到了此地,留诗与后世,《桃花源记》,世人也是把此诗当成了佳话而传,而那陶渊明之人也是以为自己唯梦而已。

山峦深处,有着一座雄伟的宫殿,宫殿很是清洁,有着出尘的气息,雄伟,气势磅礴。这是第一眼看到宫殿之人唯有的感觉。大殿内,很是敞亮,也只有木叶和吕辰鸿二人。

木叶抬头看着大殿的四周,整个大殿,四方全部是一些雕像,这些雕像,有人型,有兽型。从这些雕像之内,木叶感觉到了一股上古悠久的沧桑之感,每一个雕像,都代表着一个时代一般。身姿伟岸的,身形玲珑的,异人异兽的,有的浑身散发着粗狂的气息,有的却是仅有唯美。

这些雕像的材质,木叶看不出来,沧桑中不失修颜,每一分都雕刻至完美,任何一个小细节都寻不出半点瑕疵。木叶怔怔的看着所有的雕像,这大殿很大,雕像竟有几百之多,每一个都有些威严弥漫,这威严,来自每一个人的身份,绝不可侵犯。

“好了,过几日我会为你介绍这些人物的,你既然入我门派,这些人,每一位你都要铭记在心中的。”吕辰鸿走到木叶的身旁,看这有些发怔的木叶,开口笑道。

木叶转过身,看着吕辰鸿看着自己,木叶也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而后走向一旁,再次坐在了木斩空的身旁,看着自己父亲的遗体。

吕辰鸿轻轻一叹,他并不了解木叶的品性,但是看到木叶如今的样子,吕辰鸿也是心有所想,自己不知道父亲是谁,但是却忘不了自己的师傅在寻通天之门的路上坐化的那一刻,师尊如父,时光流转,如今的自己,却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师尊了。

吕辰鸿一挥袖,一口精光琉璃的棺木出现在了大殿之内,棺木一出现,一股冷寒之意就侵袭了整个大殿,木叶也是转过身,看着身后躺着的如寒冰铸成的,还散发着丝丝寒气。

“将你父亲的遗体放在此内,可保尸骨不化。”吕辰鸿看了一眼木叶,转身背负着双手就向着大殿之外走去。

这大殿位于无尽山脉之中的绝巅之上,站在大殿门口,整片仙土可尽收眼底。下方山峦起伏,山间也是有着人员往来,虽然不多,但可以看出,这片仙土还有这其他人。一处处部落坐落在山峦之间,很是古老的气息,原始的味道。这些人,不出世间,与地球上的现代没有丝毫的接轨,依旧过着那种世外桃园,古朴的气息。

各个部落之间,都有着一定的领地限制,成员衣着装扮也是有着不同。但是每个部落中央,都无一例外的竖着一个男子的雕像,雕像比较粗糙,人形相貌远远不如大殿之内的那般细致。不过,这个雕像,同样散发着一股不弱于大殿内那些雕像的威严,是一个中年男子,双手背负,黑发飘扬,抬首望天。

“望苍天,苍天风云莫动”的威势散发而出。

吕辰鸿来到了另一处地,坐在一座有些荒凉的山巅之上,身后有着十三个墓碑,最后面的一个墓碑最为高大,上面只刻有几个字,“第七代寻天人,未成者,柳蛮。”,而这座最为高大的坟墓前方,每一座坟墓上也刻着一个个的名字。

“第八代寻天人,未成者,延刀。”“第八代寻天人,未成者,萧炎”“第八代寻天人,未成者,张凡………”

而吕辰鸿此刻正在刻着另一块墓碑,墓碑已经刻好,吕辰鸿脸上带着淡淡笑意,但是却又有种孤凉之感的看着墓碑上的字迹,“第八代寻天人,未成者,卢云成。”

“师兄,师弟履行了当年的承诺,只是不知等我倒下那日,是否有人可以为师弟刻碑。”吕辰鸿轻叹,“还有万年不倒,第八代寻天人的期限已到,可第九代,如今才只有木叶一人,而且,还不知此人心性究竟如何。”吕辰鸿轻叹。

一个人,背对着一座座墓碑而坐,那些墓碑里,埋葬的不是自己如父一般的师尊,就是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如兄长一般的师兄们。如今,却是到了只留自己孤身一人在世间的境地,这种承受的孤独悲痛,吕辰鸿还要承受万年。

“寻天人,先失魂,唯阳魄,人若亡,尽成空,无轮回,无来生。寻天人,寿已定,百万年。寻天人,无尘缘,斩心素,忘凡尘,遗六亲,尊谪仙。寻天人,为仙人,代天行,为天意,替天为,行天道,积天德。寻天人,不枉天,始为仙,终为仙,此生之行仙家事,不留凡尘半点念。”

吕辰鸿喃喃这段从小就会吟唱的段子,仰天望天,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寻天人”这个从小就被冠名的荣誉称为,如今在他看来,只是一种累赘。死了多少人,亡了多少人,至如今,却不是这天,究竟在何方。

几日过后,木叶来到了吕辰鸿所在之处,吕辰鸿此刻正闭目养神,心定神境。木叶看着自己的师尊,虽然师尊相貌年轻,但是真实的年龄,定然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而且自己的师尊,定然是一个绝世的大神通者,比之自己见过的最强者,自己的父亲还要强上很多。

“师尊,请传徒儿杀人之法。”林风跪拜道,吕辰鸿虽然心神气定,但是绝对知道自己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