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也正是因为那个修为将近长生境界的散修,创下了那个必须完成的血誓,其后再有散修大限将至,一般都不会将自己的所有东西全都毁了。

如果是无牵无挂的散修,那情况就不一定了。

有的会毫无理由的将自己的所有东西留待有缘人,有的不愿意他人轻易得到自己的东西,就全都毁了,有的虽是没有牵挂,但临死前想玩弄一下其他修行者的话,也会设立极为艰难的考验,以此戏耍他们。

不管怎么说,从那个散修创出血誓之后,因散修衣钵而引起的争斗,就多了很多。

这一次,东坝坞的沧源散修,看来也是有事情要吩咐,亦或者是因为想看一看其他修行者相互争夺的丑态,反正以他冷酷的性子,绝不会毫无理由的将所有东西留待有缘人。

故而,他临死之前也是放出了话,说是会留下功法、丹药等等,考验修行者,以挑选能与他定下血誓的修行者。

等钟羽来到东坝坞时,考核明显还没开始,在外面等待着的都是一些不怎么入流的修行者,修为最高的也就是我欲境的修行者,其中我欲境中阶的修行者也就顶天了。

钟羽隐匿了真实修为,看上去勉强只是入了我欲境初阶而已,不算很显眼,但也不像他现在的容貌那样平平无奇。

可以说,真正能够有机会争夺到沧源散修最好的东西的修行者,都没在场。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至于有没有像钟羽这样,隐匿下修为等待机会的,那就只有待会儿才知道了。

那沧源散修洞府的外面,聚集的修行者大概有四十多个,疏疏落落的聚在一起,也有好多个像钟羽一样单独一人的。

钟羽和大岱宗的也算有仇,一过来就看到了元德,其身边的另外几个修行者,却是一个不认识。

十天前,钟羽以九鬼魔叉伤了元乾,虽是没有下多重的手,但只用十天的时间,却也绝对痊愈不了,来不了这里也是正常。

即便没有元乾,与元德在一起的其他几个大岱宗弟子中,也不是没有可以媲美他的修行者,而且不止一个。

钟羽也懒得多管他大岱宗的弟子来的是何等样人物,更来不及思忖是不是上前戏耍他们一下,便被场中所有的修行者都在讨论的一个话题吸引住了。

此刻能让所有的修行者都讨论的事情,也就只有沧源散修设置了什么样的考验。

钟羽第一次经历此种事情,也是颇为好奇,见他们大多都是小心翼翼的讨论着,只是能断续听到两三个字,有的说的声音倒是挺大,但一看他们的修为,只可勉强说是修行者而已,其所言自然也就荒唐不可信了。

当下不着痕迹的往大岱宗那几个弟子站立处走了走。

他现在不止面目平平无奇,便是气质也是犹如俗人一般,惹不起一点注意,又是不着痕迹的往前行,走到能听清大岱宗那几个弟子说话的地方,也没有被发觉。

待会儿若是有大岱宗的弟子见他离他们比较近,也不会怀疑,他现在显露出的修为仅仅只是我欲境初阶罢了,以这种修为,他和他们之间所隔的距离,还听不清他们说的话。

但钟羽真实的修为却是我欲境上阶,也便可以站在那里,轻易的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在耳中。

钟羽为免他们怀疑到自己,并没有看他们,故而除了元德说的话,其他的都不知道是哪一个大岱宗弟子说的。

这时就听有一人问道:“三师兄,你说的消息,确定是真的吗?”

那被质疑的三师兄道:“你就放心吧,肯定没错。所以呢,咱们就不要想望沧源散修的法器八龙幡和功法肩山功了,团结起来,将他洞府里的丹药和其他还算能入眼的法器争抢过来也就行了。如果可以的话,那些上品元石也顺便抢一些。”

元德的声音响起,说的是:“沧源散修定下规矩,步虚境上阶的修行者,才有资格参与争夺八龙幡和肩山功功法,肯定是因为他有什么生死仇敌,想要着使承继他两样东西衣钵的修行者替他斩杀。只不过连步虚境上阶的沧源散修,都无法斩杀的生死大敌,就算是另有步虚境上阶的散修通过了考核,知道了他要斩杀的仇敌,想来也未必与他定下血誓。法器和功法再好,终归也比不过性命重要。”

东海诸岛这里的步虚境修行者,也就是魔欲宗我欲境修行者那一层次。现在我欲境上阶的钟羽,就是相当于步虚境上阶。

那三师兄道:“五师弟说的不错,也不知那沧源散修的生死大敌,是何方人物?二师兄,咱们师兄弟几个,数你消息最广,你知不知道沧源散修和哪个超过步虚境的修行者结怨最深?”

那二师兄呵呵一笑,道:“我的消息最广?那可不一定。今日你说的这个消息,我就不知道。”

听那三师兄打了个哈哈,并没有多说此事,钟羽心下暗道,可能是他这个二师兄心胸狭窄,不喜他人抢风头,所以那三师兄才不敢接话茬。

至于究竟是因为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钟羽也只是有点想要知道而已,却并不准备一定探察清楚。

那二师兄续道:“沧源此人,生性冷酷,没有一个朋友,结的仇怨却是不少,只不过比他修为弱的,只要不是背景深厚,全都被他斩杀了。没有被他杀掉的,步虚境上阶的有十人,其中有一个,还是咱们大岱宗的师叔;超过步虚境的有两个,不过都是秉性良善,结的怨也没到你死我活的境地。所以说,五师弟的猜测,也未必是对的。”

看来,来到这里的一群大岱宗弟子中,就数他修为最高,而且辈分最大,这才使得元德不敢驳斥他,和另外几个师兄弟一起夸赞他见闻广博。

远远听上去,他似乎也颇为得意。

听到这里,钟羽对于刚刚自己猜测他心胸狭窄,不喜他人在自己面前炫耀,也就愈发确信了。

元德他们几个夸赞了他们二师兄一会,原先质疑他三师兄的那个大岱宗弟子又道:“争夺丹药和其他法器,以及元石,沧源散修定下的又是什么考验,所求的又是什么。三师兄,这你打听出来了吗?”

显然,这个大岱宗弟子不怎么有城府,明知道他二师兄喜欢炫耀自己见闻广博,却还去询问他三师兄。

或许是他二师兄因此而露出不喜的神情,被他三师兄瞧到了,说话间有点慌张:“六师弟,我打听来那个消息也属偶然,哪里知道许多事情?再说了,在咱们二师兄面前,我哪有资格说知道什么内幕。所以这事,你须得问咱们二师兄才是。是吧,五师弟?”

元德自然连声称是。

那六师弟“哦”了声,说道:“那二师兄知道吗?”

那二师兄本来的确有点不喜,但听了他三师弟和元德的吹捧,就又得意起来,说话间也有傲意:“我当然知道一些内幕了,你要想听,我就告诉你。听说……”

突然元德插嘴打断他的话,说道:“二师兄,且慢说。你们看,那厮是不是鬼鬼祟祟的,似乎在偷听咱们的话?”

钟羽心下一跳,眼角余光正看到元德他们往这里瞧来,正想着如何遮掩才好呢,便觉得有谁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还说了声:“道友,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