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来到府院里面的一所笑破屋的外面,这屋子残破不堪,四面通风,现在京城的时节已经到了冬季,晚上零下,真不知道这二皇子是怎么能够挨得过的。
黑衣人轻轻的敲门,里面一阵警惕的声音,“谁?”
“二皇子,我是太子的人,请开么让我进去吧,我有要事要禀告皇子!”其实这个黑衣人只要稍稍的一推,这门就能够顺势而倒了。
二皇子将信将疑的打开门来,细细的打量眼前这个人,说:“太子派你来的?”
黑衣人做了一个拱拳的手势,并对皇子行礼。
欧阳云绝见这个人并没有敌意,便让了身子让这个人进去了。
进门之后,黑衣人脱下头上戴的黑帽子,露出头发来,笑吟吟的看着二皇子,然后跪在屋子正中央,说:“二皇子千岁,太子托微臣有要事要跟皇子商量。”
“我不过是一个废人,你们有什么事情是能够用得着我的?”
“皇子谦虚了,现在能够力挽狂澜的,只有太子和皇子两人。”
“我不过是一个罪人,也不愿意做什么惊天大事,只求能够偏安一隅,苟且偷生罢了。”然后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那两个杯子上面的花样各不相同,一看就知道是拼凑出来的。
黑衣人细细的观看了这样一间残破的屋子,一点装饰都没有,除了一张床,上面破破烂烂的棉絮,还有一张缺了一只脚的桌子,还有两把长椅。
除此以外,别无其他了。
黑衣人拱手道:“昔日皇子跟着皇上理政期间,何等的耀武扬威,风光无限,处处锦衣玉食,哪里吃过这些苦头,眼看冬季要至,到时候下了雪,皇子要如何能够挨得过呀?”
欧阳云绝看着黑衣人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们也太小看我了吧!”然后指着这件屋子,转了一个圈,说:“想当初我母妃被父皇打入冷宫的时候,我们什么苦头没有吃过,什么样的羞辱没有见过,还怕这些个东西么?当然,这在太子的眼中是很难以想象的就是。”
黑衣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他只好摆出王牌,说:“难道您就不想想暖贵妃吗?她终日以泪洗面,痛苦难捱,您就不为她打算打算么?”
“我能够有社么办法?要不是因为我,她根本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难道我还害的她不够多么?至少我父皇并没有过多的责罚暖儿,这就够了,我已经是一个阶下囚了,不想连累暖儿也跟着我受这样的苦楚。”
“可是,皇子……”
“好了,你要说的我都已经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没事也不要再来了,我父皇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我不愿意太子再淌这淌浑水了,没有用的,我们都不是父皇的对手,我也不愿意再忤逆父皇了。”
黑衣人只要行李告退,然后从坏坏总掏出一小瓶青瓶出来,递了过去,说:“这是太子的一点心意,寒冬难捱,这里是熊蛇丹,吃了之后,能够抵御寒气,皇子慢慢的享用吧!小臣告退了!”
黑衣人走了之后,欧阳云绝拿起桌子上的青瓶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打开盖子闻闻,芳香四溢,透出一股火热的问道,仿佛这件寒冬的屋子一瞬间春暖花开了。
身体上的寒气却是在瑟瑟发抖,欧阳云绝来不及多想,就抓了一颗放进嘴。
想想,不对,太子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他不是专门为难我的吗?现在还听说了我跟暖儿之间的事情,他一定是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怎么会这么好心?
这一瓶不会是毒药吧?
补药如何,毒药又如何,反正已经困在这里了,死活都不会有人知道的就是了,索性随他去吧!
过了半响,感觉肚子热烘烘的,像是火在烤一样,像是喝了一大壶烈酒一样的热血封腾,欧阳云绝喜道,这药果然有神效,不愧是太子的东西!
他几乎热的只穿了一件衣服,感觉外面的寒气都不值得一提了,高高兴兴的盘腿坐下来,细细的想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太子固然忌惮自己,但是如果想要求出暖儿,他就飞的要自己帮手不可,毕竟现在朝中好多大臣已经偏向了自己这一边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欧阳云绝又听见外面有人呼叫的声音,他起身开门,只见一个锦帽貂裘的人立在外面,相貌堂堂,欧阳云绝看了好一会儿,才从依稀记忆中的眉目认出了这个人就是太子。
太子几乎热泪盈眶的看着欧阳云绝,说道:“绝弟!”
欧阳云绝心里也像一团火在燃烧一般,但是面子上仍旧是冷冷的,说:“这里不是太子这样勋贵的人来的地方,太子还是请回吧!”然后眼睛看向外面院子上落败的残叶。
太子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自己进屋来了,说:“绝弟还在为小时候的事情生气?小时候却是是兄长的过分了,绝弟大人有打量,不要跟愚兄计较才是呀!”
欧阳云绝拱手道:“怎么敢呢?愚弟只不过是一个废妃所生的卑贱种子,连跟皇太子站在一起都不配呢,如何敢让太子殿下给愚蠢的弟弟赔罪,不怕折了弟弟的寿么?”
欧阳云辰听了也不生气,他和蔼的说:“只要你还肯认为兄这个哥哥就好,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太子请回吧,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难道你真的忍心看见暖儿整日的受苦吗?”
欧阳云绝闭上眼就想起那天被父皇抓了一个正着,父皇狠狠的抽了暖儿一个耳光,自言自语道:“要不是因为我,她还是万千宠爱的暖贵妃,我对不起她。”
“所以你要弥补你的过失呀,暖儿她一开始过的并不快乐,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父皇,这个不用我说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欧阳云绝看着欧阳云辰说:“你是想让我帮你,帮你夺会暖儿还是皇位?”
欧阳云辰心中一惊,当真是小看了这个弟弟了,看了他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让那么多的大臣都支持他,是有道理的。
欧阳云辰说:“皇位本来就是我的,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而暖儿,我知道暖儿对你也有感情,但她也没有说过不喜欢我,我的意思是,的呢过等救暖儿出苦海之后,看暖儿自己的选择,我们谁都不要争,好吗?”
欧阳云绝冷笑,“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现在父皇还在,母后娘娘就不会杀我母妃,如果父皇不在了,我母妃会不会第一个死?”
“我们是要让父皇退位,我们哪里能够弑君夺位呢?”
“可是你看父皇的心性,如果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接二连三的背叛他,不被气死才怪?我已经让父皇伤心过一次了,不能再让他难过了,再说,只有我乖乖的在这里服刑,我的母妃还有老嬷嬷才会安全。”
“你可知道今天是谁掩护我进来的?正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你的老嬷嬷。”
“你说什么?你们竟敢将她拖下水来?”
“并不是我们将她拖下水,而是她主动找到我们的,她求着我们要救救你,她不忍心看着你在这里受苦受难的,她做了好多的东西,想要给你送进来过冬,给守门的两个侍卫耍的团团转,还有一次连人带着手里的热粥都摔到了地上,我看着都于心不忍,那些热气腾腾的粥,都泼到了老嬷嬷的手上,红了好几个水泡,看样子,冬天怕是要生冻疮了……”
“你不要再说了……”欧阳云绝眼圈红红的,能够想象老嬷嬷一听到自己的事情有多么的伤心,她一定会想尽办法要救自己出去,或者让自己的牢狱中的日子尽量的过的好一点。
“难道你就忍心她这样做无用功吗?她一个冷宫里面的嬷嬷,当然到哪里都要受捉弄和欺凌,因为她的背后没有任何人给她撑腰。”
云绝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又怎样?老嬷嬷疼我爱我,我这辈子是无法报答她了,我不能够答应你,你还是不要浪费口舌了。”
“那你想不想知道暖儿最近在宫中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欧阳云绝不由得竖起耳朵听着,这一细微的变化完全被欧阳云辰看着眼里,他笑了起来,说:“我果然没有猜错,你还是对暖儿不死心,并不是你说的那样。”
欧阳云绝只好背着身去,欧阳云辰继续说道:“暖儿很思念你,她非常担心你受苦,就像你非常担心他一样。只有我们二人合力,才能够救出暖儿,将来成就我们自己的抱负,你说不好吗?”
“如果事成之后,你不会没有对自己的打算吧?”
“真是一个父亲生的孩子,我索性都跟你明说了,我要暖儿,皇位让给你!”
“皇位?”欧阳云绝痴痴的看着欧阳云辰,只听见他继续说道:“是的,我身为太子,对皇位当然会有所祈求,然而这么多年来,我都过的是人上人的生活,我的母后是正宫娘娘,我是最尊贵的嫡子,而你是庶出,你难道没有对我的身份和地位有过一丝丝的盼望吗?”
欧阳云绝不语,他的心里在快速的想着,有没有过?曾经?
当年幼的太子发现了躲在荷花池边的庶子欧阳云绝竟然跟自己一个喜欢那个亭台水榭上的清丽影子的时候,叫着那么多的宫女侍从对自己的亲弟弟百般侮辱折磨。
那种屈辱直接让云绝和暖儿之间起了隔阂,以至于五年都没有见过面……
权利?欲望?睡会没有呢?
母妃殷切的眼神,老嬷嬷的百般爱护,她们都需要自己重新的振作起来。可是暖儿呢?她说过的,这辈子只喜欢我一个人,她会吗?她会愿意跟欧阳云辰在一起吗?
“难道你想要你的母妃这一辈子的希望全部都落空?她为了你真的是用心良苦呀!还有,你甘愿让暖儿一辈子都这样痛苦着吗?”
欧阳云绝想了许久,冒出一句话来,“你,真的肯对暖儿好吗?你发誓?“
“我都已经肯为了暖儿舍弃皇位了,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比我对她好吗?”
欧阳云绝在心里说:有,我愿意也为她放弃一切,只是母妃还有老嬷嬷一生孤苦,她们又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够就这样而去。
“好吧,我答应你,但是你要遵守你的若言,你得暖儿,我得皇位!”
太子喜笑颜开,“一言为定!”
太子拿着欧阳云绝的亲笔血书离开了走了之后,欧阳云绝陷入了沉思,那一封信是给当朝大学士的,他看了之后一定就会知道欧阳云绝的用意,他说过,欧阳云绝是他见过的最有君临天气气度的人,他一定回升是一个好皇帝。
当初自己还将这话来当玩笑话听,没想到,今天真的要应验了。
从今以后,史书上就多了一位谋朝篡位的不孝子,就是他欧阳云绝。
母妃呀,为了你的期望,我放弃了自己的饿爱情还有父子之情,这下你可满意了吧,您对我的养育之恩我也都报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