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把木婉琳送到家,看房间的灯亮了郝云天才回去。木婉琳太困了,洗了把脸就关灯睡下了。暖暖的被窝能让人忘掉烦恼。这一觉不知睡到了什么时候,木婉琳只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鲜花的世界。那的阳光是金色的,暖洋洋,洒在身上相当惬意。满眼都是盛开的鲜花,千姿百态,争相斗艳。花儿发出的奇香木婉琳感觉从没闻到过,用鼻子使劲地嗅着那特有的香气。清凉凉、甜丝丝。花瓣上带着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象是七色彩虹。她忘情地坐到了鲜花丛中,静静的凝视着眼前这似真似幻的花的王国。仿佛自己真成了花仙子,到了她夙愿已久的国度。佯躺在花丛中,阵阵仙乐时断时续的飘入耳鼓。这醉鼻的花香、醉眼的花色、醉耳的花乐,让她品味着、打量着、欣赏着这如同仙境里的一切。她自己也陶醉其中。

忽然,一阵大风吹来,直吹得天昏地暗。风停之后,所有的花不见了,木婉琳发现自己独自一人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周围不见一个人影,整个世界出奇地静。木婉琳有些害怕,她往前走两步,不知前方为何处,退了回来。转向另一个方向,又往前走了两步,不知前方为何地,又退了回来。哪个方向都不熟悉,她只好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心,蹲了下来。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大哭起来。

这一哭,把自己给哭醒了。原来是一个梦。但醒来枕头已打湿了一大片。揉揉哭肿的眼睛,看看表,早上八点多了。一点儿也没有想起来的想法,就那样一直臃懒的躺着。思想却一直在飞奔。回想自己刚才作的梦。想着梦中自己怎么会那样呢?难道是有什么预兆不成?但无论她怎样想,也想不通,昏昏沉沉的重又睡去。

这一觉儿睡得挺安稳。直到手机响起动听的音乐,才把她叫醒。醒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明日之约。但想想不对,是今天之约了,自己笑笑。看电话是郝云天打来的,按下接听键。手机里郝云天关心地问:“小木婉琳,睡得好吗?”木婉琳轻轻回答:“还可以,你呢?”郝云天在电话那头说:“你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木婉琳马上坐直了身体,知道一定发生什么大事了,忙大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郝云天笑着说:“别大惊小怪的,没什么大事,就些小事情。昨晚咱们闯了一路红灯,还超速行驶,都被摄像头给录了下来。今天一大早,警察就找到了我,没办法,谁让咱犯规了呢。不过,现在没事了,所有的事情都摆平了。我刚从警察局回来,问问你有没有事。”木婉琳听他说完这一大通,才稍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到肚子里。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没事就好,只是一定给你找了许多麻烦,真过意不去。”郝云天说:“说什么呢?我可不爱听,你要再说那话我可挂了。”木婉琳笑着说:“好,不说了,不说了。你忙你的去吧,我也该去美容院看看了,有时间再见。”“再见。”木婉琳明显感觉到:最后这两个字显然比前面的语调降低了八度。放下手机,忽听楼下有发动摩托车的声音。那声音好熟悉,她下意识地跳下床快步走到窗口。隔着窗纱她清楚地看到郝云天骑着昨晚的那辆摩托车走了。木婉琳站在窗口呆立了许久。这个自称是自己二哥的人,好象有意要闯进自己的生活。而他就象是一个黑洞,吸力猛劲,碰上就会随之旋转着下落、下落,那种够不着底的感觉令人晕眩。木婉琳努力提醒自己离这个黑洞远些。

上午的时间过得真慢,在美容院转了一圈,又和陆小颖一起吃了顿不早不午的饭。然后拉上陆小颖去逛街。她们一人买了套白色运动装,还各买双旅游鞋。木婉琳特别到老年专柜转了转,买了几件老年人穿戴的衣服,并让服务员打好礼盒。陆小颖问她:“给谁买呀?”木婉琳神秘地笑笑。“保密。”陆小颖听了,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和我都保密,准不是什么好事。”木婉琳笑着拉上她说:“别‘乌鸦’嘴了,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什么事能瞒得住你,快走吧。”

木婉琳回到家,赶紧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准备应对今日之约。不知是怎么了,平素从不爱穿运动装的她,今天却着了一身白运动装。在木婉琳看来,穿运动装会给人一种野性的感觉。今天却不同了,她审视着镜中洁白美丽的自己,象只洁白的小白天鹅,清纯又富有活力。

当赵宝刚站在木婉琳的跟前时,木婉琳看到他眼里流露出的深深的、甜甜的爱意。每次相互对视,都会让俩人的心跳加速。木婉琳对昨晚的事有些好奇,她想问但又知道他们有保密规定,就是问了他也不会说。即便说了,那也是逼着他犯错。那样的事自己是绝对不能做的。

车开到郊外池塘的时候,远远的就见奶奶站在门口等候着她的到来了。木婉琳下车就把买的礼物送给了奶奶。奶奶开心地笑了,说:“谢谢,以后别再买东西了,奶奶什么也不缺。”小木婉琳说:“奶奶,我没有别人的亲人可孝敬的了,你就是我的亲奶奶。”老人激动地拉住她的手,眼里又噙满了泪水。赵宝刚怕老人又要哭,就说:“小木婉琳,奶奶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快进屋吧。”

等小木婉琳帮奶奶摆好碗筷的时候,赵宝刚也换了身白色运动装出来。往那一站,另人眼前一亮。奶奶笑意堆上了眼角“多相配的一对啊,真是金童玉女。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不少男孩子追我,有的论人品、论才学还都不错。可就是我自己没主见,没福气。听从父母的话嫁给了现在的丈夫。哎,不说了,这都是我的自己的命。不过,奶奶希望你俩能珍惜现在的一切,机缘有时也得靠自己把握,可别象奶奶这样。”说完,眼圈又红了。

赵宝刚忙打岔说:“看你,现在时代不同了,思想也不一样了,哪还有几个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了。对不对,小木婉琳。”小木婉琳点点头。拉住奶奶的手说:“奶奶,别想那么多了,无论将来怎样,你都是我的好奶奶。我和赵宝刚会尽力照顾好你。”“真是好孩子,这是我哪辈子修来和福啊。快,吃饭,要不菜都凉了。”三个人愉快的边吃边聊。

奶奶很善言谈,在吃饭过程中,给他俩讲了好些个笑话。并不断的往他俩碗里夹菜。木婉琳不知不觉中吃了好多。直到赵宝刚说:“奶奶,别再给我夹菜了,我快撑着了。”奶奶说:“那好啊,吃完你们好去散步。”

吃过饭,赵宝刚带木婉琳来到了小树林。往里走没多远,就见有一座小木屋。屋子不大,却十分的精致,也格外的优雅。进到屋里,只有一张床,一个床柜,柜子上放着一个保温瓶和一个镜框,里面有几张照片。有赵宝刚家人的合影,也有一张发黄的老照片。木婉琳仔细一看,是她和赵宝刚初中时唯一的一张合影。木婉琳激动地拿着问赵宝刚:“这张照片你还留着,我那张早不见了。”赵宝刚只瞅着她笑。木婉琳不好意思地放下镜框,走到柜子旁一个简易木制书架前。那上面全是书。算是这屋子里最值钱的陈设了。

木婉琳随意的翻看着那些书,却没记下一个字,也不知所看为何物。她感觉到赵宝刚一直在盯着她看。她声音有些颤抖地问:“晚上这里有灯吗?”赵宝刚回答:“没电灯,但有盏小油灯。”说着说着弯腰在床底下摸出一盏古老陈旧的小油灯,但做工非常别致考究。赵宝刚双手递给小木婉琳。

木婉琳接过小油灯在手里把玩。她越看越喜欢,最后简直是爱不释手了。赵宝刚见她如此喜欢,就说:“这个送给你了。”木婉琳听他这一说,轻轻把小油灯放到床头柜上。小声说:“我不能要,这个小东西不大,但一定很珍贵。”赵宝刚笑着说:“没什么的,它是爷爷送我的,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年。爷爷告诉我:人,过了十八岁,就是成年人,应该有责任感了。说话做事要负责任的。这是老人对子女的期望与嘱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