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愿望

何宇虹她们也不负众望得夺得了前两名。向唐倚天和冯涛蕴并列第一。而申良维的名次却排在了第六名,也被贺校长教训了一顿。比赛结束后,大家又一起合了影。那夺走曾凌渝港第一的小弟倒更是欢快,在体育馆里蹦来跳去。曾凌渝港一时也来了气,连忙把喝完的矿泉水瓶砸过去,还冲他大吼:“你给我滚远点,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陈老师见着了,也咒骂了一句“活该”,然后又是大伙的宽慰,曾凌渝港才重又恢复了平静。可是那小弟却吓得痛声大哭,他的家长也便闻声讯来,还狠狠的盯了大家一眼。曾凌渝港的怒火重又燃起,可是向唐大哥却连忙拉住曾凌渝港,说:“还是别动手,免得毁了自己的形象。”

虽然曾凌渝港也不想同他计较,可是那小孩的家长却叫来了体育局的领导,让他主持公道。领导先打量了曾凌渝港,又去轻蔑地藐视了那小弟,然后笑着对曾凌渝港他们说:“陈老师带的学生都是精英,他们根本比不了。这次比赛就由你们文化宫全权负责吧。”贺校长听了也兴奋地答应了,还连忙致谢。那领导又对陈老师说:“这男孩很有天赋,那个黄毛小孩就是再练十年也不成这样。虽然我是外行,但对于人才的事儿也是不能马虎的。”说完后又拍拍曾凌渝港的肩,语重心长地说:“这次比赛的成绩并不代表着你没有天赋,反而还会锻炼你们的豁达心胸和宽宏大量的品性。只要认清了自己,就不怕有人左右你的思想。”领导又转向向那小黄毛孩子一家走去,说:“你们好自为之吧。今后的路还长,别让孩子误入歧途就好。”

曾凌渝港得胜一番,高兴地拍手叫好。何况这次每人又得了奖金,贺校长便提议去吃火锅。大家没有一人反对,便高兴地出了体育馆。在体育馆门口,贺校长遇见了冯老师和张老师,便让他们同行,一起吃顿饭。冯老师先是犹豫不绝,张老师也呆呆地巴望着他。曾凌渝港便若无其事地从后面站出来,他们见了曾凌渝港,好像良心受到遣责的拒绝了,然后像两只偷吃了粮食的老鼠,低着头溜走了。贺校长也不屑地吐出了一句:“谁稀罕和你们吃饭了吗?”

大家更是快乐了,忘却了在体育馆的尴尬和难过,都畅谈着比赛的见闻。

何宗虹更是开朗,话也最多:“预赛的时候,人太多了,我旋转时,也来不及看清楚就撞到人了。那位选手却向后一滑,摔倒了,我却站得稳稳当当的。”

“我也是,我也是。跳桑巴的时候,后面有两个女生想超过我,便是我的动作却与她们格格不入,始终挡着她们的路。害得她们动作发挥不好,惨遭淘汰了。”赵锐也忘却了和父母吵架的难过,开心地畅谈着。

向唐大哥也微微露出了笑容,对曾凌渝港说:“几年不见,你的长进实在太快了。我都自愧不如了。”

贺校长也灵机一动,说:“今天我就让学校的老师帮我做一版喜报,把这个皆大欢喜的消息公布出来。”

不知不觉便到了火锅店,这已经是家老店了,可生意仍旧红火。上了红汤,等锅底沸腾,就闻见扑面而来的香味,夹杂着辣椒花椒的麻辣,大蒜姜粒的呛味,葱花蒜苗的清香,就是看见红扑扑的锅底,像奔腾的灌水翻来覆去,也会垂涎三尺。这可是曾凌渝港有生以来同老师第一次聚餐。

等菜下了锅,大家便畅谈起了自己的愿望。贺校长与何宇虹有得一拼,都抢先说道。贺校长问道:“你们打算将来报考舞蹈学院吗。”

“那肯定是,我高中毕业后就报考北京体育大学国标系,我父母都还挺支持的。”何宇虹抢先回答。

“我也是。我初中还有一年毕业,毕业后我就上武汉体育舞蹈学院去。”赵锐本是今年毕业,但文化成绩不好,只好又留一级。她的父母也是随便她,既然文化上没有发展的前途,但不如去练舞。

贺校长松了口气,然后举起杯子,吆喝大家:“我们一起敬一下陈老师。如果没有她的辛勤付出,就没有现在的骄人成绩。来,敬你一杯。”说完便先干为敬,大家也相继干杯。

陈老师笑了笑,也举起杯子,说:“我们也敬贺老师一杯,若不是她多年对我们体育舞蹈的关注,也不会有这么理想的成绩。”说完又同大家干了杯,敬了“酒”。——大家是不敢喝酒的,都用饮料代替,但也表示了我们的心意。

“向唐,你高中毕业了想读什么大学呢?”贺校长又问道。

陈老师也忍不住插嘴,说道:“人家文化成绩可好,自然应报好点的重点级学校。”

“哪里,哪里,我的成绩只是一般了。”向唐大哥有些谦虚地回答,“普通大学应该可以,但重点大学还有点难度。”

贺校长也不好过问,只好鼓励他多多努力,考个理想的大学。但此时此刻,曾凌渝港的心理也萌生了去专业院校习舞的念头,心中也有不少的冲动。但在那么多人面前,也只好故作镇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于这样的渴望,他料到父母是不会同意的。虽然《尚舞》杂志上,也刊登一些专业院校的招生广告,由此萌生了这样的念头,但都不敢在父母面前提及。

正当大家吃得欢时,紫荆却打来了电话,说:“哥,中午回家吃饭不?爸妈给你买了一个生日蛋糕,说是你今天过生日,生日快乐!”

曾凌渝港拿着电话,环顾了四周,然后怯怯地对着电话说:“我正和同学老师吃着庆功宴呢,晚上回来再说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也不听妹妹怎么祝福自己,心烦之时又关了机,取了电池。

不过,贺校长却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了,说:“今儿可是曾凌渝港的生日,我们一起祝他生日快乐!”于是大伙都祝他“生日快乐”,然后为曾凌渝港唱着“生日快乐”的歌。十三年了,今儿可是头一次听别人给自己唱《生日歌》,连父母也忽然醒悟似的,记住了他的生日。在那朴实的歌声中,曾凌渝港的脸颊湿润了,不知道是欣喜,是感动,还是惊喜,也不住也不流淌着。

然后,贺校长又让曾凌渝港默默的许愿。他双手合一,闭上眼在溢满眼泪的眼眶中,他似乎看见了未来,看见了自己将来的模样。心底有个声音在呼唤着自己:“我要上专业院校,我要上专业院校!”这便是自己的心愿。

回了家,先是被满桌的饭菜和那个精致的奶油蛋糕所惊喜,然后又是听着父母的妹妹唱着《生日歌》从房间里走出来。“生日快乐”他们都欢喜着,像在过自己的生日一样。

母亲帮曾凌渝港拾了行李,又让他坐在椅子上。妹妹也坐下,说:“虽然你已经在外面吃过了,便桌上的这些菜都是为你准备的。爸妈又不愿先吃,所以一直在等你回来。”曾凌渝港的脸颊顿时又淌满了泪水,才感到回家的好。

父母又端着冷的饭菜,去厨房重新热一下。妹妹牵着曾凌渝港的手,来到他的房间里,指着飘窗上的鱼缸说:“这是我们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不是想养热带鱼吗?花园鱼池里也放养了好些金鱼锦鲤,但热带鱼要加温,所以又特地给你买了个生态缸。”曾凌渝港更是喜出望外,再看缸中全是些名贵的七彩神仙鱼。

父亲也不知进了屋,连声问:“喜欢吗?”

“当然喜欢。”可曾凌渝港一看见缸中的那些神仙鱼,就又有些心疼起钱来,“这些鱼应该花了几千元吧?”

“只要你喜欢就好,花再多的钱也没关系。”父母调倪道,“走,到花园鱼池里看看吧。”

真到了花园鱼池,曾凌渝港就更是喜出望外。成群的锦鲤穿梭其间,还有雍容华贵的金鱼,几条红龙睛,几条墨龙睛,几条狮子头,几条绒球,甚至还有可爱而名贵的墨水泡。曾凌渝港看得出奇,又对妹妹说:“我上学的时候,这些鱼的饲养就交给你的了。”

“放心吧。我保证这些鱼会越来越壮。”妹妹逗趣地说。其实曾凌渝港和妹妹对于养鱼的热衷都是受了父亲的影响,可是自从上了初中后,曾凌渝港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养鱼。花园中的花草也是前几月,经父亲的新手栽种和培养才渐渐有了生机。父亲和妹妹不在的那一年,母亲和曾凌渝港也无暇来管理园中的花草,有的被太阳晒焦了,有的缺水枯萎,还有的则是被野草活活困死了。

母亲也来到花园叫大家开饭。其实曾凌渝港已经撑得很饱了,但面对那么一桌美味,还是忍不住地吃几口。更何况这是父母亲新手为自己制作的。曾凌渝港总不能辜负了他们的一片苦心。蛋糕也点上蜡烛,在《生日歌》中,曾凌渝港又默默的许下心愿:我一定要上专业学院,我一定要上专业学院!

虽然别人也没过问曾凌渝港的心愿,但妹妹却执拗的躲也躲不过。曾凌渝港是担心她会说给父母听,所以才不肯开口。可紫荆却始终缠着哥哥,曾凌渝港也躲不过,只好警惕地问:“你发誓你不会给父母说,我就给你讲。”

紫荆有些疑惑的望着哥哥:“为什么不能告诉爸爸妈妈?”但她见曾凌渝港凶巴巴地看着她,也只好点头答应了。

于是,曾凌渝港拿出《尚舞》中的“武汉化育舞蹈学院招生简介”给妹妹看,对她说:“我想下学期读这所学校。”

“你——”妹妹说不出话了,曾凌渝港也连忙把《尚舞》收起来,生怕她说出一个字。但是这个愿望,却愈来愈强烈,直到曾凌渝港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同学。

回了学校,曾凌渝港第一告诉的便是况琦源:“好哥们,下学期我要转学了,要到武汉体育舞蹈学院去读书!”

况琦源先是双眼一瞪,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随后叹了口气,表示惋惜。也不知谁传的消息,传到陈俊杰的耳中却变成了“母要我缀学。”有一日他乐呵呵的跑来问曾凌渝港“是否真有此事?”曾凌渝港当时恨不得打他一顿。“你以为我走后就可以皇亲获得班长的职位,那就大错特错了。”索性班主任还不知情,曾凌渝港也不敢在同学面前提半个字。但是上网聊天时,曾凌渝港却同何宇虹谈了此事,她虽然觉得他的决定并无大碍。可是时间仓促,学业又重,怕是去了专业院校还得不到毕业证。因此,曾凌渝港也有好长的日子不敢往这方面想,何宇虹也是逢人便说的,话传到陈老师和贺校长口中,曾凌渝港也不觉得惊奇。但他们送他的两个字都是“慎重!”连他自己都惊愕当初这样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