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酒楼

不多时,他们就离开了华山,来到了一个小城。上官月儿见街道繁华,市井热闹,便觉得非常好奇。她四岁之时便到了华山,自此在华山长大,很少下得山来,如今见到这么多的房子与行人,当然觉得新鲜。便央求赵小易下去看看,赵小易也觉得寻着小荷漫无头绪,也就只好走一步瞧一步,由她好了。

他们来到街道上,但见商贾成行,吆喝遍地,好不热闹。上官月儿就像一个三岁孩子,拉着赵小易去这瞧瞧,去那看看,这里摸摸,那里捏捏,欢喜无比。赵小易只觉得好笑,哪见过这么大的姑娘还这么的天真?然而他始终记挂着小荷,心里总是沉甸甸的,多是淡淡一笑,随即消失。

这时,一个小贩从他们身边走过,肩膀上扛着一大串冰糖葫芦,吆喝道:“冰糖葫芦啦,买冰糖葫芦啦……”上官月儿瞧了瞧那个人,一对大眼睛冲着赵小易,道:“哥哥,什么是冰糖葫芦?”

赵小易被她这么一问,不禁摇摇头,淡淡的笑道:“冰糖葫芦,你没见过?”上官月儿眨眨眼睛,道:“好像听过。”

赵小易舒了口气,摸摸怀里,还有些银子,便走到那人旁边说道:“给这个女娃买串。”那小贩答应一声,便递给上官月儿一串冰糖葫芦。

上官月儿接过冰糖葫芦,左右瞧了瞧,道:“拿来做什么?”那小贩听她这么一问,脸上现出诧异的神情,干笑了下,满脸的疑惑。

赵小易笑了笑,道:“拿来吃的,你尝尝。”上官月儿现出好奇神色,将冰糖葫芦放到小嘴边添了添,果然可以吃,不禁喜道:“又酸又甜,真好吃。”

赵小易摇摇头,心道:“原来这小女孩啥都不懂。”那小贩直看着上官月儿出神,不禁说道:“这女娃还能治吗?”赵小易诧道:“什么能治不能治?”那小贩脸上现出怜惜的神情,叹道:“这么水灵的女娃,咋得了这样的傻病?”

赵小易哈哈大笑起来,道:“傻病?你说她有病?哈哈!”上官月儿听到那人说他有病,不禁瞪了他一眼,怒道:“你才有病,我好好的有什么病?”

那小贩见她忽然恼怒,心想病得不轻,叹了口气,转身便要离去。上官月儿忽然叫道:“等等。”小贩额头一凉,转身回道:“你想怎么样?”

上官月儿瞪了他一眼,道:“再给我一串。”那小贩本以为这傻丫头要寻自己麻烦了,没料到她竟然是要冰糖葫芦,不禁觉得又好笑,又好气,取了一串冰糖葫芦道:“这个就当送你了,不要钱,乖,好好听你哥哥的话。”

上官月儿心中有气,抢过冰糖葫芦,转身而去。赵小易心道:“看来这人还真把她当作傻妞了,和他也解释不清楚。”便唱道:“那多谢多谢了,妹子不懂事,别见怪。”那小贩笑道:“没事。”也跟着转身离去。

赵小易追上上官月儿,看了她一眼,笑道:“傻姑!”上官月儿见他笑话自己,心头好气,便停下脚步,站着不走了。赵小易讶道:“怎么不走了?”上官月儿眼睛瞧着天空,憋嘴道:“不走了,你欺负我。”赵小易“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道:“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上官月儿道:“不管,你欺负我,我告诉奶奶去。”赵小易苦笑道:“好了,好了,我不对,走吧,带你去吃饭。”上官月儿转而笑道:“这还差不多。”她大眼睛一转,指着旁边一家酒馆叫道:“就这家吧。”说着,径自而去。

赵小易看了看那家酒馆,只见匾额上写道:“昌泰酒楼”四个字,再看看那酒楼的门面,呵!高大富贵,气派华丽,哪里是他进的地方?赵小易皱了皱眉头,本想叫住上官月儿,然而她奔的老快,早已进了酒楼。赵小易摸了摸身上的银子,虽然心中叫苦,也只好跟着走了进去。

赵小易走进酒楼,但见上官月儿已经靠着一个内桌坐了下来,不禁叹道:“其他不懂,这吃饭倒蛮懂的。”也跟着坐了过去。

那小二过来招呼道:“两位吃些什么?”他说完此话,忽见赵小易穿的粗俗,不觉现出鄙夷神情。原来赵小易这些日子以来,仍然穿着那套农夫衣裳,难怪小二有所异色。他做了几年的小二,那小二的心思自然一看便知,但是他不喜欢人家瞧他不起,那人越是低贱于他,他便越要出出风头,杀杀那人的威风。于是将剑往桌上一拍,大声道:“你怕我付不起你的酒钱吗?”

那人一惊,没料到这人穿的丑陋,手中却有这样的宝剑,当下显得恭敬起来,赔笑道:“客官莫气,尽管叫菜,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上官月儿看了小二一眼,道:“这位哥哥莫和他一般见识,你们这有些什么好吃的?”

小二道:“我们这可是当地最好的酒楼了,云集全国各大菜系,像川菜的干烧明虾,麻辣香鱼,浙菜的叫化鸡,西湖鹅,还有湘菜的银鱼火锅,红椒酿肉,闽菜的水晶干片,红焖鲍鱼都有,最有特色的还是我们家乡的菜,有黄山炖鸡、火腿炖甲鱼、符离集烧鸡、芙蓉蹄筋、御笔黄鳝、腌鲜桂鱼、网油鳜鱼等等,说不完,反正我们一般出名的菜我们酒楼绝对找得出。”

上官月儿听得眉飞色舞,喜道:“这么多好吃的?”小二道:“那当然。”上官月儿道:“那每样都来一些吧。”赵小易差点晕倒。

小二苦笑道:“你们莫不是来戏弄小的?点这么多哪里吃的完?”赵小易心道:“我身上的钱恐怕一道菜都也付不起,今天只有死就死了。”他心中气愤小二小瞧于他,于是硬着头皮说道:“你当心什么?自管上菜便是。”上官月儿笑道:“就是,哥哥自会付钱给你。”

小二将信将疑,跑过去和掌柜低低说了几句,掌柜向他们瞧了瞧,又点了点头,小二便转向内堂去了。

赵小易见小二走远,对着上官月儿低声道:“你等等先跑,我随后追你。”上官月儿不解,道:“为什么要跑?”赵小易哑然。

不一会儿,两个人便将一盘一盘的奇珍海味端了上来,没端上一盘,嘴里还不忘报下菜名。

不一会儿,几人便将一盘一盘的山珍海味端了上来,每端上一盘,嘴里还不忘报下菜名,每报下菜名赵小易心里便是一颤,这顿菜可吃的真够提心吊胆的。

而上官月儿却不一样,她只顾说着好吃,哪里知道这些菜奇珍名贵?一边吃还一边劝着赵小易,两只筷子舞动不停,道:“真好吃,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哥哥,可不能浪费。”说着,给赵小易夹了一块鸡肉。

眼看一盘盘的美味已经将桌子堆得满满的了,赵小易心里却只顾盘算着该当如何脱身,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思吃菜。忽听上官月儿又叫道:“哥哥,这不是酒楼吗?酒楼那不就是有酒?人家说酒可是个好东西呢,我们叫那位哥哥给我们来一些。”

赵小易摇头微笑,心道:“你吃这么多菜不说,还想喝酒?真有你的。”果然上官月儿叫道:“哥哥,给我们来些酒罢。”那小二诺道:“好咧,马上就来。”

上官月儿看着赵小易笑了笑,道:“哥哥快吃,要是奶奶在就好了,她也可以吃这么好的饭菜了。”说着,略显忧伤起来。赵小易见她又想起奶奶,便安慰道:“快吃罢,以后有哥哥,哥哥也会疼你的。”上官月儿“嗯”了一声。

这时,小二便提着一个酒壶走了过来,笑道:“这是我们酒楼珍藏十八年的竹叶青,今见两位出手豪爽,掌柜的特叫我打来给两位饮用,两位慢饮。”

赵小易看着小二离去的背影,心中暗笑道:“恐怕我们二位要令你们失望了。”上官月儿倒过一杯酒来,用舌头尝了尝,辛辣无比,直苦叫道:“这什么东西?这么难喝?”赵小易被她这么一逗,顿时笑道:“你自己要的,可没人逼你。”

上官月儿哼了一声,将酒杯放在一旁,又大口吃起菜来。赵小易见她吃的那么开心,自从与她相识,还是头一次看到,于是心里也高兴起来。看着满桌奇珍,再看看满壶美酒,念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好!既然今天我们这么高兴,就放开来吃他一顿,醉他一场,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他心一横,也管不得有钱没钱,既然都摆在面前了,那就痛痛快快的享受享受罢。拿过酒壶直接喝了起来,接着便是一大块肉放进嘴里。

上官月儿忽见赵小易这么高兴,当然欢喜,道:“就是,就是,不吃多浪费。”赵小易大笑道:“说的是,既然人家送来了,我们就不能客气了。”

他们从中午直吃到夜晚,美酒于前,赵小易一时喝的尽兴,便就想起了小荷,虽说与她相识不过短短一月,但这一月以来数经生死,数经患难,却胜过了数年一般,她的每举每动都深深地印在了赵小易的心里。从第一眼开始,他便被那个女子吸引了,他从来没见过那么与众不同的女子,外表娇柔,内心刚毅,她那充满忧伤的眼神只要向人看上一眼,便让人永远的不能自拔,又似乎是在向人倾述无限的忧愁,让人怜爱万分。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赵小易一时忘记自己,忘记周围,只顾不停的喝酒,不觉已经大醉,喃喃说道:“我只是一个孤儿,没人疼没人爱,她们为何对我那么好?为何又要不辞而去?”上官月儿没有听清他说什么,奇道:“哥哥,你说什么?”再向赵小易看去时,他已经呼呼睡去。上官月儿“诶呦!”一声叫道:“你怎么睡着了?”但赵小易哪里听得到?上官月儿直气的呼呼吹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