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遗言

我捏着肖钰塞给我的纸条咬着牙举向天空,语言已经解释不了一切,行动似乎是内心的最好独白。

当飞机离开地面之后,我打开了被汗水浸透的纸条。

“可!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我已经没有资格叫你阿可了,你知道阿可这个名字对于我的意义是什么吗?它是恋人,是纯真,是承诺,是守侯,可如今一切的一切又都将随风而去。因为明天我就要成为澳大利亚丁鹏的新娘……可以说我一直都以为你已经死掉了,为此我哭了不知多少个夜晚,失眠了不知多少个夜晚,在没有任何你消息的情况下,我背叛了你,可!你会原谅我吗?我知道你会的,就因为你是我最最崇拜和喜爱的人……你是我的初恋,虽然咱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暂,可是咱们的恋情是黎明突然开放的花朵,在没有任何人的见证下诞生了,然而又在万般无奈与无尽的孤寂中被我一手断送掉,我承认我是棵经不起风吹雨打的花朵,没有人的呵护和照料就会慢慢死掉,虽然我曾经一度认为自己爱上了迈克尔、杰弗里斯,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又都会想起你,想起你的笑,想起你的话语。咳!这个世上,没有忠贞不虞的爱情,可我却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你对芬姐,冰姐的那番执着的爱,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吗?我多么希望你的爱是全部属于我的?只有我一个人能够拥有?但是,我想这辈子,是实现不了了,所以我选择了放弃,尽管放弃了会使我很空虚,很悲伤,很失望,很难过,但我还是不得不做出选择。可!明天我就要结婚了,你不能看到我最美丽的时刻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遗憾,相反,我希望你永远的记得我,记得曾经有一个美丽的女孩,深深的爱着你,深深的陶醉在你的博大胸怀里面,可,你是我这辈子爱的最不后悔的一个人,也是我爱的最彻底的一个人,我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或许吧,接下来,我想看到的是你找到自己的那些幸福,虽然这个世界对你不是很公平,但你要相信我的一句话,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受再多苦,再多难,也会感到幸福,快乐,加油,可,我相信你会做到你所说的那个样子,会有能力,会有实力,当咱们再次见面之时,我希望看到不一样的你,那个时候,我们对生活,对爱,对周围的所有事物,想必都有了新的认识和了解,一路走好,祝君如意,再见了,可,能够爱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骄傲……”

看着模糊的字迹,我的眼睛朦胧了不知多少次,拭干了又朦胧,然后再拭干,叶秋和丝蒂娜都紧紧的挽着我的胳膊,看完信后,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或许,肖钰真的长大了,在信中,我看到了不一样的她,一个冷静的,能用心去思考问题的肖钰,她所做出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对我们双方都很理智的。肖钰,我会永远祝福你的,请相信我。

我们在大海上飞了很久很久,其实我并不知道从澳大利亚到达台湾有多远,只是我们晚上从悉尼出发,第二天晚上才到达肖钰所说的那个恶魔岛,它距离台湾不远,处在日本和台湾中间地带。

当飞机快要着陆的时候,我的内心开始汹涌澎湃,这是件到亲人的本能生理预兆,是人都无法阻挡,我在想象与他们见面后先跟谁拥抱,先跟秦月玲吧?怕徐姗姗不乐意,还是两个人一起抱的好,那王峰呢?不行!我也得跟王峰拥抱。对了,我要怎么跟秦月玲,徐姗姗解释叶秋和丝蒂娜呢?她俩又会不会接受这两个外国人呢?哎!真是没主意了。

我的内心还在做这斗争,飞机已经着陆了,望向外面,不远处一栋房子,向是灯塔似的,灯光此时正照向我们这里。

“可先生,你们可以下飞机了,这里不让外来飞机停留太长时间。”飞行员对我说道。

“恩,好的,真是太感谢你了!”

下了机,朝飞走的飞机用力的摆了摆手,由肖钰特意派给我的人带领着去找秦月玲他们。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相见会是生死离别。

当我们来到秦月玲他们所居住的屋子时,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出乎了我的预料。满屋子里遍布着血迹,而且全都是些穿半截衣服的“野人”,不远处有一堆人在哭喊,我分明听得出其中的两个声音是秦月玲和徐姗姗的,可她们为何如此无助的哭泣?难道流血的人与她们有关?

“秦月玲!徐姗姗!”我颤抖着声音传遍了屋子里的整个角落,顿时,安静了下来,秦月玲和徐姗姗同时缓慢回过头来,我确信她们听出了我的声音。

“阿可?”

“……阿可!”

几乎是同一时间,秦月玲跟徐姗姗共同拼了命似的朝我跑来,转眼间,两人已经纷纷扑进了我的怀里,此时她俩就象一双受了伤的小猫,在我怀里无助的哭泣。

我心情好的说不出话,把头埋在两女的头发里来回磨蹭着。

“啊~~可想死我了!可想死我了……”

“阿可!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你知道我们是多么想念你吗?”秦月玲都哭不象样了,还在质问我。

“阿可!答应我,以后咱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徐姗姗年龄虽大,可性情倒更小一些。

“好!我啥都答应你们,啥都答应你们,呵呵!”我激动得再次搂住她俩,用了很大的力气。

“阿可!快去看看王峰吧!他……他已经奄奄一息了……呜……”秦月玲说这话的时候又伤心的哭了出来。

“……什么?”难道她们哭是因为王峰?

天知道我多么不想听到这句话,赶忙松开两女,快步走上前去。

来带王峰面前,发现他头上和胸口全部都是血迹,胸脯正在剧烈运动,看样子呼吸非常困难。

或许是看到我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露出一丝微笑,努力的举起带血的双手。“阿……可……你终于回来了……”

我听着王峰叔苍白的声音,一时间心如刀绞!“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呜……”

无可否认我跟王峰的感情有多深厚,那完全不是语言所能表达得了的。

“别哭,别哭阿可,我知道,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孩子,以后,你也要继续坚强下去,有太多人需要你照顾了。”王峰说话的时候嘴角渗出了血迹。

我颤抖着手帮他把嘴角的血擦了下去,难过得大哭特哭起来。

“小可啊!王峰老了,不能再帮你什么忙了……今后丐帮就由你一手掌管了,我相信,丐帮会在你的管理下,如日中天,更进一步的……”

“恩,叔!您放心,我一定把丐帮管理的好好的,叔,你别死,别死啊,求求你了……呜……”

“呵呵,傻孩子!叔都这么大岁数了,哪有不死的道理?对于我来说,死是一种解脱,叔这一生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相反,叔还要感谢你呢……”

“叔!你别这么说,你不能死的,我还有好多事情不懂,你得帮我啊,叔……”

我知道,王峰心里也同样不舍得抛下我,可眼前王峰身上的伤口仍在往出流血,甚至连他说话都很费力,想要救活谈何容易啊?

“咳……咳……”

王峰抽搐着身体咳嗽着,我把他扶起来,抱到怀里。“叔!告诉我,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我给你报仇!哇~~~~~”

王峰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倒向我提出了请求。“阿可啊!叔拜托你件事……”

“恩,恩,叔!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呵呵,乖孩子!咳……阿可!叔死了之后,拜托你把叔的骨灰送回国,交给丐帮的现任长老,我得落叶归根啊……不能,不能身首异乡啊……”

“叔!别说丧气话,你不会死的,他妈的你们这么多人在这干什么呢?赶紧去找大夫啊……呜……”

“叔,我这就带你去找……”

当我再次把目光落到王峰身上时,他已经没了动静,眼睛是闭着的,嘴角向上弯翘,苍老折皱的面容红润有光泽,难道这就是所谓人死了会回光返照?

“叔……叔,叔————!”我仰天长啸。更让我不解的是,屋子里除了我们几个跟王峰亲近的人哭之外,其他人也都纷纷嚎啕大哭,这下子倒给我哭愣了。

我抱着王峰的身体木讷的跪着,脑袋里一片空白,敢情老天爷是不想让我好了,打击一个接着一个,是想整死我是怎么着?自从踏上出国的旅程后,我的命运总是坎坷的,不定时就会有一个坏消息传来,我操你妈的老天爷,我张可不会被你轻易打跨的。

或许是由于这一连窜的打击与伤害,在我哭了许久之后,突然心中泛起无尽愤慨,急火攻心,不禁满口喷血,嘴里喷出来的血液溅射到秦月玲,徐姗姗,叶秋,丝蒂娜和王峰的身体上,她们全都惊讶的望着我,我只能看到她们张开的嘴唇,却听不到一句话,仿佛在看无声电影,然后感觉自己的嘴角向上弯翘,眼前突然一黑,失去了知觉。

在梦里,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感受着前所未有的畅快淋漓,周围是一片白色的世界,我什么都看不到,然而又什么都能看到。我看到了自己的从前,可班马刚刚建立,看到了自己认识的每一个人,看到了一些自己并没经历过,但却晓得的事,看到了大雄代替我受死,看到了杨轩被很多人架走了,那是他在电视上公开谴责国家的错误举动,看到了王峰,秦月玲,徐姗姗通过地底隧道逃离了台湾的家,看到了缇娜这段时间所受到的种种苦难,看到了姜华奸诈得意的笑脸,看到了几个陌生的男子和一个陌生的女孩,看到了一个外国人穿着有点象个医生,看到了七爷在跟一个背对我的人说着什么,最后,那个背对着我的男人就要转过头来之际,一切便都又回到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