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这个冬天似乎不是那么平静了,我的心很乱,我感觉似乎有一些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我的心都有些燥了,干枯的厉害,这个时候没有徐政宇在我的身边,左翔也离开了,许博东也不在,我要怎么办呢?

我的手机就是在这个不安宁的夜里响起的,我接起电话,手机里传来的那个女声很急促,她说是我的同学,但是我还是没有想起他叫做什么名字。但是我记住了一句话,那就是许博东出事了,他开车出了车祸,连人带车滑了出去,现在正在抢救,但是他的手里还握着我的项链,那是他刚才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拿的,我不经意的看到了,但是我什么都没有说。放纵着他的行为,那个项链上面刻着我的名字,那是一次我和左翔去旅游的时候他为我定做的,可是现在握在许博东的手上的时候却给他带来了厄运。

我是怎么去到医院的我已经记不得了,那是很漫长的一段路,我冲到急救室门口,宋家琦已经在那里哭泣,几个女生扶着她也在哭泣,也许就是她们其中的一个人打电话给我的,但是现在那不是重点。

“他怎么样了?怎么会这样,他刚才还是好好的。”很显然我失去了分寸,像是一个疯子一样。

“他超速了,在躲一辆车的时候甩了出去,别人把他送到医院里来,于是医院的人就打了他父母的电话,他父母正在赶来,他们让家琦先过来。”一个女孩解释道。

“你刚才和他在一起?”宋家琦停止哭泣,她愤怒的望着我。

我错愕的望着她,忽然想到他正是从我那里离开的,如果他真的出事的话那只可能是因为我,不可以,他已经为我付出了太多,不可以在因为我付出生命,他必须完好无损,必须。“这下子我完全恢复了冷静。

宋家琦显得比我更加的果断,她狠狠的抽了我一巴掌,在我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我狠狠的跌坐在地上,那两个女生更加茫然,甚至都不敢来扶我,宋家琦的怒火已经燃烧的遍及了这一片土地。

“你可以打我,但是不是现在,许博东还在手术,等他先出来再说。”我有气无力的说道,然后扶着墙站起来,我的一边的脸发烫,烫的厉害,大概是我心里的热度蔓延到了我的脸上。

手术的这四个小时不可否认是我的世界里最漫长的四个小时,因为这四个小时可以确定一个人的生死,可以决定一个我爱的人是不是可以留下,我都还没有离开,他怎么可以走?不然,我不会原谅他的,绝对我不会。我坐到椅子上,我的手,我的身体都在发抖。我努力的靠在椅子上不让我自己颤抖,但是还是抑制不住。

“没事的,他会好的。”我抬起头看到了左翔,但是这个时候就连他也给不了我任何的温暖,我的大脑在飞速的旋转,如果他死了怎么办?我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这个念头,折磨着我的神经。

当医生出来的时候他几乎是瘫软了,但是我还是以我最快的速度冲到他的面前,我需要知道许博东的消息。

“他怎么样了?”这句话几乎是所有的人异口同声的问道,医生的表情没有一点喜悦和放松的感觉。

“对不起,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我听到医生强调了尽力这两个字。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如果你不治好他的话你会有麻烦的。”我狠狠的说道,“你再去试一次,快点去。”我拉着医生的手不让他走,最后我几乎是哀求他。但是医生还是面露难色,可是他还是站在原地,任由我拉着他的外套。

我还是不敢相信,前一秒许博东还是好好的,在这一刻他就不再鲜活了吗?我不敢相信,宋家琦已经冲了进去,左翔扶着我也走进手术室,那里有很多的人在哭,我看到刚才还是那么阳光帅气的许博东居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早知道如此我应该和他说其实我真的是很爱他的,只是我害怕你们会因为我不在而难过,我宁愿得罪你们所有的人,怎么就是没有人明白我的酷苦衷呢?我走过去摸着他的手,好像还是有余温的,随后我就滑了下去,我记得那里的地板很是冰冷,我觉得很冷,还有就是有人大声的呼喊我的名字,之后就再也记不得了。

“许博东呢?他在哪里?”这是我醒来的第一句话,徐政宇坐在我的身边,身后左翔也看着我,听到我的回答,他们都没有作声。我多么希望这就是一个梦,一个悲剧的梦,就算是作为我的惩罚,所以让我代替他好了。

“我要见他。”看见他们都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我起身,拖着疲软的身体要下床去,徐政宇扶着我,他知道是阻止不了我的,他拿过一旁的大衣,把我紧紧的裹住。

我走的很慢,但是我还是尽力走的快一点,左翔跟在我们的身后,他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轮椅,他们推着我走到门口。

我在很远就听到了哭声,很悲伤,撕心裂肺,但是我要忍住,我不能哭,我要是最坚强的那一个人,许博东不希望我哭,他说不想看到我因为悲伤而哭泣。

但是站在门口的时候我却畏惧了,我不敢走进去,那个房间里全是哭泣的声音,死亡把我们的心狠狠的剥离了,那么年轻的生命可以这么悄然的逝去,我发现我不再对死亡畏惧了,因为对于已经死去的人来说死亡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不需要告别,也不需要通知,但是我害怕别人的死亡,我害怕我推开门的时候床上躺着的就是许博东,那个刚才不久前还在口口声声说爱我的那个人,我拉着门的把手,我犹豫着,左翔看着犹豫不决的我,他替我拉开了门的把手,门发出吱呀般犀利的响声,门里的有些目光已经注意到了我,我起身走到许博东的身边,我能感受到身边的目光是那么狠毒,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管不顾了,我不顾一切的要走近他,但是他还是一动不动,他以前是不会这样对我的,不会的。

“你不是说要等我吗?为什么你要比我先走?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这么残忍?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还没有答应你呢?”我大声的对着他咆哮,但是他还是一动不动。

泪水不停的滚落,我以为我可以不哭的,但是那些话只是安慰自己的谎言而已。

“请你出去,我们不想见到你。”一个中年女人对我冷漠的说道,她的脸上的妆已经凌乱了,一个男人搀扶着她,她在发抖,抖得厉害,肌肉都变的扭曲了,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但是此刻她也只是一个被悲伤笼罩的人而已。

我不想去想她在和我说些什么,我没有力气也没有精力去想那些事情,现在的我没有力气愤怒,没有力量变得理智,我没有说话,我呆呆的看着许博东,我也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唯一的流动的是我的泪水。

她冲上前,冲到我的身边,她的巴掌重重的落在我的身上,我甚至都没有躲开,她几乎把她的愤怒的力量全部转移到我的身上,我任由她的手落在我的身上,徐政宇比我先反应过来,他冲到我的身边护住我的身体,那个中年男人也过来拉住了女人,她依旧在发抖,只是现在不同的是她蹲下来嚎啕大哭,她应该是一个很优雅尊贵的女人,但是此刻她也已经不管不顾了,如果许博东能够醒过来的话她愿意放弃一切,而我,我也愿意。

“你们先走吧!”男人说话了,他的话里透露出他的无奈,他也哭过,他的眼也是红肿的,我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我不能走,也许许博东会醒来呢?也许他只是偷偷的睡着了,在我们不经意的时候醒来告诉我们这只是一个愚人的笑话而已呢?所以我不能走,我要揭穿他的谎言,我要留在这里,一直看着他,我要守着他醒来。

但是徐政宇不懂我,他把我拖走了,我想要大声的尖叫,但是叫不出声音来,我只好用尽我身上的力气挣扎,但是徐政宇用双手把我紧紧的箍住,只有我的双手和双脚在不停的晃动向他表示我不情愿离开,但是这一切是那么无力,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徐政宇箍着我,但是他不知道该带我去哪里,因为外面已经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封住了他的脚步,他只好把我带回我的病房,但是左翔不同,他又替我裹上一件大衣,我被裹得更加严实了,他把我塞进他的车子,这是夜幕早已经落下了,黑夜里谁都看不到悲伤,别人的和自己的。

他的车子开的很快,但是我不作声,我可以劝阻一下的,但是我没有。

“很痛吧!这样吧!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他说道,恶狠狠的,没有平时一点该属于他的那种感觉,一点都不温暖,但是我不在乎。

“我带你去他出事的地方,然后我们一起在那里死去。”他说,话里没有任何的表情,过了很久我终于意识到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要去。”很久我艰难的从喉咙里吐出这样一句话,他偏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但是并没有放慢速度,既然继续向前开着,我的心里终于不再麻木了,我有些恐慌了,我不能连累左翔,他是无辜的,他不该进入我的人生,这本就是一个残破不堪的误会。

我从层层大衣里伸出我的手,我拉着他的衣袖,但是我实在没有多少力气了,我的力气都花在悲伤上面去了,但是他还是无视我,看着车窗外面的路灯飞速的闪过,我产生了一个念头,我用尽我的力气打开了车门,上车的时候左翔并没有把车门锁上,他走的太急了,或者说急着拯救我,但是现在的我真的难以领情。

“不要去。”我发誓这是我说的最后一次,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或者说他已经在开始放慢了车速,毕竟这是一个雨天,他不想我真的死去,但是也不想他的计划半途而废,他就是要刺激我,让我清醒,让我看清楚许博东的死,他还是要我好好的活着的。

我打开车门,就在我要跳下去的时候大衣居然夹住了,我的大半个身子已经探了出去,雨丝已经打在我的头上,那是别样的寒冷,但是我却觉得无比的舒服,这个时候左翔终于看清了,他用力的踩住了刹车,然后用力的揪住了我大大衣的一角,我衣服衣领的地方也已经湿透了,但是我一点都没有要回到车里的意思,我反而更想把整个身子暴露在雨里,但是左翔就是不愿意放手,他还是赢了,他把我拉回到车里,然后狠狠的望着我,我一点都没有害怕,他却紧紧的抱住了我,让我都难以呼吸了。

“左翔,我都没有办法呼吸了。”最后是我说的。

但是他没有要放开我的意思,他怕他一旦放开他的手的话我就会离开,也许是像许博东一样永远那么孤独高傲的死去,没有离别,没有说再见。

“我会好好的。”我只好说道。

他这才慢慢的放松了他的手臂,他把车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因为我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他要送我回去,但是我还是坚持要去许博东出事的地方看看,也许他的灵魂在那里等我,我不能让他失望。我坚信他在等我。

左翔只好把我送到那里,到了那里的时候那里已经被封锁了,在车灯的照耀下,我看到那里一片狼藉,那里还有他活着的痕迹,我宁愿留在这里,在这里我可以看着他还活着,他出事之前是在想着什么呢?会不会一直在想着我,想着给我幸福,让我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