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憋屈

可怜的陆大少……一计不成,又施一计,从此以后,彻底地向猥琐男堕落了。

眼看张惊黎那一对妖孽,彼此虐着虐着就慢慢走拢了,这其中当然多亏了颜纪的存在,使得张思辰没脸没皮的愿意来个飞跃的死缠烂打,虽然成天被死缠着与之相对,到底是不冷不热,但是温度也恰到好处;至于蒋思彤两人,那才是真正的热恋阶段,成天打得火热,一刻也不肯分离的,偏偏自己跟陆泽清那个贱人还是一副烂摊子,于清还真是孤家寡人,不过她也是真的有阴影,不想再跟那个人渣靠近一步了,免得最后死的连灰都不剩,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情何以堪?

于是乎,于清坚壁清野,完全不为陆泽清的一系列真情行动动心一步。就连自家儿子于逢,都东躲西藏不想让陆泽清看见半个影子,陆泽清这一段日子憋屈的,就差没在墙上一头撞死了。连带着他那些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手下,都不得已而过起了打游击战的艰苦日子,陆泽清还在继续挣扎兼挣扎着,不肯轻易放弃。

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着各自的期望值,如果不能正确理解,耿耿于怀,不能释然,内心燃烧着不平的火焰,必有言行失控的一天害人害己,甚至酿成不可收拾的后果。反之,拥有一颗感恩的心,感恩所得、感恩挫折。

陆泽清现在是彻底的死缠烂打上了,不管不顾他大少爷大老板的脸面,更别提什么自尊心虚荣心羞耻心了,他的作战计划就是于清在哪儿他就在哪儿,哪怕对方一气之下从五楼跳窗而走,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跟着跳下去,虽然极有可能于清跳窗没死反而被他压死。

“少爷,公司那边闹哄哄的,咱们还要继续待下去么?”尽职尽责的小叮当,丝毫不知道他的少爷早就徘徊在堕落的边缘了,陆泽清虽然以前也喜欢投机取巧,怎么好玩怎么热闹,现在却是真没那个时间。

前阵子在街头偶遇某著名影星,陆大少一时贱骨头作祟,在对方冲他抛了一个媚眼之际,他也礼节性的回以一个流氓的手势,此情此景不幸被于清逮个正着,于是乎,不论陆泽清如何解释,于清都坚决无畏地将陆大少再次踢出了家门口,并且在陆大少满脸放光地表示,你是不是吃醋啦吃醋啦的时候,恶狠狠地将陆大少推倒在墙上……撞了一个包。

陆大少黑了脸阴沉沉道:“于清,你不要太过分,我不过是看了她一眼,你值得这样横眉竖眼的么?还敢跟我动上手了……”想到什么,流氓陆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笑得好不奸诈,“啧,这么有力气,看来是我昨晚上不够努力的缘故……”

于清:“……”

陆大少活得无比坚强无畏,且充满了生机和活力,对于流言蜚语更是脸皮厚到无坚不摧,谁也比不上他的阳光灿烂,于是乎,在这样一天比一天磨的厉害的日子里,有着烈士一般心态的于清也渐渐被磨灭了原始的血性,最后缴械投降,任由那个死皮赖脸的家伙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跟只花蝴蝶似的飞来飞去,她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对方不存在。

没过多久,陆大少就很不耐烦了,这样的僵持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再说公司那边,也确实事务繁忙,只是要用什么法子才能把于清乖乖地骗回去,并且从此以后都对他死心塌地呢?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看了N场电影逛了N次游乐场听了N次音乐会看了N次演出之后,陆大少沦为正式的奶爸为了小于逢的奶粉跟尿不湿见不停歇的跑上跑下时,于清终于从用眼角瞥他到偶尔稍稍用睁眼瞅他一两眼了,只是仍旧收效甚微,小叮当找准时机对他说:“少爷,您以前不是最会哄女人吗?这一次怎么啦,用的手法可是越来越拙哦?”

陆泽清在他额头上一敲,线条优美的下巴轻轻一扬,颇为自负道:“我把她看作是我的女人,我的妻子,对付外来人的那那些下三滥手段,以后自然不会用在她的身上了。”

这话,被小叮当迅速传扬开来,于清无意或者是在旁人的刻意宣扬之下得知,心里也不是没有感动的,等了这么多年,爱了这么多年,前半生几乎都是她在追着他跑,她在默默地为之付出,终于得以听到他的这句话了,只是如今的她,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

会不会有一天,他想要的时候把她拴在身边,不想要的时候照样那么凶狠的将自己狠狠推开,连多看一眼背影都不肯呢?她是真的看不懂他。

没有爱情的时候,心里总是那样地空落落,做什么都会觉得没有兴致,吃饭都对着墙壁吃,看电影更是形单影只,逛街的时候想有人陪就好了;而有了爱情的人,则一切都是美好的,树是绿的,天是蓝的。

但是有朝一日,真正失去爱的时候,那种恐惧感真的是能够让一个理智的人濒临崩溃,她承认,如今的她,已经承受不起他再一次给的伤害。所以宁可现在就彼此保持距离,彼此远离,至少还能这么远远观望不是么。

陆泽清,你可曾明白呢。

突如其来的阴雨天气,给人的心上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纱,陆泽清这几天是真的忙起来了,天天就两座城来回往返,也真是难为他,累得都有点削瘦的感觉了,于清见状便说,你不要这样两头赶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强要留你呢,我可从来没说过这么折磨人的话。

陆泽清笑道,你要是关心我就直说,我会听你的话的。

于清死鸭子嘴硬,于是陆泽清还是这样早出晚归,一天跑两座城,惹得他手下那些人都以为老板要研究什么重大炮弹一般。更加倒霉的是,小于逢突然得了重感冒,烧得一张小脸红嘟嘟的,完全就是不正常的红晕,接连好几天下来,小孩儿高烧不退,于清都快给他吓得晕过去了,于是陆泽清赶到的时候,便对她说,不如转到他所在的那座城,大城市里医疗技术更先进。

于清只得答应下来,她彼时已经六神无主了,于逢就是她的主心骨,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活下去。

一路上,陆泽清极力安抚她的情绪,于清也逐渐安定下来。夜半三更之际方才在医院里挂号入诊,两瓶点滴挂下来,于逢的病情总算稳定下来,由此,两个忙碌了好几天的大人总算安定下心来,陆泽清去医院外头的小吃店给她买来热腾腾的皮蛋瘦弱粥,以及一些精致的点心,递给于清的时候,她抬头看他一眼,这才发现,他的模样比她憔悴的更厉害,心里顿时一酸,低低道:“陆泽清,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太好的话,她真怕自己会把持不住再次陷进去,她不想恨他,不想他给她一点点奢望,再生生去打碎这一切,她怕自己真会承受不起。

“傻丫头,想什么呢?”陆泽清开始愣了一愣,随即轻轻一笑,在她头发上随意揉了揉,笑嘻嘻道,“不会被我一碗粥就收买了吧?”

她低着头认真的喝着煲粥,想了许久之后,忽然极其认真的点点头,“我想过了,陆泽清,你的确是我跟于逢的最佳依靠,我不管你以后对我怎么样,我只是希望,你把于逢当做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惜——不管怎么样,他始终是你的亲生儿子,我当初怀胎十月生下他,也真的很不容易。”

那时候他不在身边,又岂能知道她在外头究竟吃了多少苦头,她的身体体质本就不适合怀孕,妊娠反应来的比谁都猛,往往痛到不得了时,反胃恶心常常连着一个星期都只能喝一两口清粥,稍微多进一口就会全部吐出来,就连胆汁都能吐出来,那时候她实在瘦得可怜,好不容易等到生下于逢,还在医院里因为难产而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于逢就好像是她命中的劫一般。好不容易历劫成功,她对他的溺爱自然要深个几分,而且,她情知自己这辈子,只可能有于逢这么一个儿子了,再生真会要她的命,于是,于逢便成了她此生剩下的时间里的全部寄托。

陆泽清听她静静的叙述这一切,慢慢收敛了自己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反而是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想到什么,顿时又有些哭笑不得道:“保保,我以为你这么聪明,早该明白的,想不到你这么爱钻牛角尖,我若是……若是不喜欢你,何必花费这样多的心血来博你的欢心,我若是不是真的想跟你过一辈子,何必这么大费周章要获得你的原谅,多的是其他手段可以将于逢掳到我身边吧?”

于清无语了,她承认这家伙说得对,只是想让她亲口承受,这也实在是太难太难了。过了许久许久,她才斟酌着回答了这么一句话:“好,我答应你。”

所以呢,她决定,自己给自己一条道路,哪怕那条道路祸福难辨,哪怕那只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要从他的心里撬出这么多有关他们母子俩的利益,实际上也是一桩大难事了。

那就开始竣工吧。

陆泽清一听她似乎有点松口了,苦了多日的脸顿时重新大放光明,贴心小棉袄的小叮当不知道打哪里就突然冒了出来,把早就准备好的协议书递到了于清面前,于清接过一看,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这个王八蛋,竟然来这一手,竟然把于逢当作了共有财产的一笔,底下是结婚协议书,鬼知道他到底阴谋策划多久了。

她只要一想到之前的一切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全部反应,都在这个人的预料之中,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遇上了这样的狐狸,叫她情何以堪?

怎奈何,她这辈子,似乎是真的早就败在他手里了,没办法啊,签就签吧。于清大大方方地接过协议书,顺便瞥了一眼陆泽清,陆泽清翘着二郎腿瘫在沙发上,懒洋洋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于清定力自诩不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小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