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拓海的武器工坊相当的大,上千平米的房间中分别摆放着一座巨大的熔炼炉、一座大型铸器炉和八座小铸器炉,在里面忙活的学徒和铁匠有三四十名之多。
凌涧发现煅炉中的火焰温度极高,工坊里所有的人都裸露着上身,下身是和条粗布裤子,浑身肌肉红亮,隆起的肌肉块就象是一块铁疙瘩。
“炉前的铁匠身上涂抹一层厚厚的猪油,以阻隔热力的炙烤。他们的皮肤在炉子里的火光下的映照上泛起光亮的色泽。煅打时溅起的铁屑和火花不时落到他们亮泽的皮肤上,他们毫不以此为意。一阵阵有节奏的敲击声音乐般撞击着耳鼓。
凌涧被这群体力强壮的男人吸引,想不到自己多年练功摔打出来的体质,与他们相比,简直如儿童一般弱不禁风。
大量经过挑选出来的矿石被学徒们送到了熔炼炉中,提炼出来的铁水倒入特制的坩埚中分配给每一座铸器炉,然后由负责的铁匠打造出武器或者农具。
“熔炉里的火石噼啪作响,有两名学徒在旁边一阵紧似一阵地拉着风箱,熔炉里的火焰不断地升腾着,无比壮观。
炉子里的浓烟顺烟道飞出去,一阵阵地烟浪被工坊棚顶上的一个铁制的抽吸筒里排出去,因此工坊内没有一丝烟雾。凌涧被这个发现惊住了,怎么看怎么学得就像是现代版的抽油烟机。
“凌涧记得自己上世的家里就有一个大型的时钟,里面的钟摆就是以一种灵气阵推动,和这个原理十分相似。
工坊里的铁牛把工坊中的一些规则都告诉了凌涧。
蛮牛在这里算是高级学徒了,他自己就管理着一座锻炉。他自己说他的家族是兽族人,他长得十分高大健壮,凌涧的身材也算很高了,但在他面前却显得十分瘦小。
“铁牛虽然外貌看起来有些慓悍,但接触下来,发觉他性格十分随和,为人忠厚。常拓海让铁牛带着凌涧,他就尽其所能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东西详细地讲给凌涧。
通过铁牛凌涧还知道,自己居然是常拓海唯一收下的冶火师学徒,工坊里的其他人不是铁匠就是铁匠学徒。
铁牛还告诉他一个意外的消息,就是自己是常拓海一生中唯一收下一冶火师学徒。而工坊里的所有人都是铁匠或铁匠学徒。
铁牛十分忠于常拓海,对常拓海惟命是从,他认真地看管着凌涧,不让他偷懒耍滑。
一边说着,铁牛操起铁钳从铸炉中夹起一根通红的长条铁块,放到了摆在凌涧面前的铁墩上。告诉凌涧:“你现在就开始练习打铁吧。有事就叫我。”
他给了凌涧一把粗糙的铁锤,告诉他:“抡大铁锤能锻炼臂力,你加把劲,把这块铁疙瘩打锻成精锻精铁。”
“什么是精锻精铁?”凌涧好奇地问道。
“打造到千百次的铁,铁身上几乎已经没有了杂质。精锻精铁也只能制造一般的武器。差一差的是高锻精铁,可以制造普通的器具。”
“打锻就是一遍遍地敲打,而尖锻尖锻则要敲打上万遍。但时间不能太长,否则那品质也不合格。”
尖锻尖铁?凌涧吓了一跳,原来打铁也有这么多的学问啊。
铁牛看着凌涧的表情笑了笑说:没关系,你先慢慢地练习着,等慢慢地臂力增长就无所谓了。常冶火师做事严谨,认真,其实其他的铁器房是不会象我们这样分等级打造铁器的。所以,我们的铁器房在方圆百千里都赫赫有名。
凌涧从铁牛的手中接过了铁锤,刚一入手就蓦然向下一沉,光这铁锤的分量差不多有三四十斤重了,要不是他从小习武力气不弱,否则恐怕要当场出丑了。
凌涧拎起铁锤,感觉有千斤重,这要是抡一万次,那胳膊还不得肿成大腿那么粗。李试着抡起铁锤,重重地砸在通红的铁块上,只听得地动山摇的一声巨响:
砰!
“这声闷响之后,顿时铁块上火花乱溅,崩到凌涧的衣服上,刹时烧出几个小洞。
“快停下。”一旁的铁牛叫起来,把凌涧吓了一跳,“我忘了给你抹猪油了。”
无奈之下,凌涧只得放下铁锤将上衣和棉内衣脱掉,倒是凉快了不少,刚才他热得浑身直冒汗。
凌涧的脱衣服刚一脱下,周围就传来了一片笑声。凌涧低头一看,自己的皮肤白白净净,和周围那帮油黑锃亮的人群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凌涧毫不在意,他知道,等过一段时间,自己被火烤烟熏的皮肤也就和他们不相上下了。
铁牛从旁边拿过一只黑乎乎的瓶子,倒出了一滩晶亮的油液,帮着凌涧将上身涂抹个遍,连脸上都不放过。
凌涧这才明白为什么常拓海、铁牛还有大部分的铁匠都是光头或者寸头短发,要是留着一头长发实在不好抹油。
凌涧说这是剑猪的猪油,怪不得味道这么呛鼻子。果然,涂完猪油之后,身上感觉不是那么热气难忍了。火屑和铁沫溅到身上也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