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纱法儿开心地接过哈密瓜,对杰露出灿烂的笑。

光是被那个笑容的十足电力余波电到而已,阿辉就觉得他快不行了,阿辉悄悄地看了杰一眼,以为会看到杰被电得七荤八素的样子。

杰依然有礼地微笑着,却露出了对女孩困惑而陌生的眼神。

杰的印象中却没有女孩长相的记忆,只是熟悉。

她切哈密瓜的方法和切断老板手臂的方式一般,只是用手指在哈密瓜表皮上轻轻一划,蓝光闪过,哈密瓜便一分二半,阿辉看得一愣愣的,纱法儿看了杰一眼,再看了手中的水果一眼,挣紮了一会儿才伸出手,──分你一半。

什么分他一半!是偶的,偶的啦!你分个屁!林杯都还没跟你收钱勒……阿辉整个怒到了,他也不管这女的有什么奇怪能力,能把手当水果刀用,开始破口大骂,连台湾国语都跑出来了。

纱法儿看起来吓着了,原本要分给杰的半颗哈密瓜应声落下,被杰接住,杰皱了皱眉。刚才是血迹,现在是果汁,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杰接住哈密瓜,她看来松了口气,不解地望向阿辉,你,你生什么气?

废话,林杯刚才不是说了,一颗一千五,你没付就开始吃了,还自己决定要分给谁──还有就是,难道你瞎了眼没看到另一个大帅哥还在这里,只分给这家夥是对还不对啊?

所以我不是问你,一千五是什么东西吗?而且你手上还有一个耶!纱法儿眨眨大眼,看来无辜到了十分。

当然是一千五百块钱!

……钱──是什么?

……阿辉是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听听她问什么,钱是什么,钱是什么?怎么会有人不知道钱是什么?他快抓狂了!

纱法儿,你从哪里来的?杰依然无法解释那种熟悉的感觉是什么,只好问些别的问题。

她望向杰,决定了!她喜欢这个人,他像是,能信任的,很可靠的和很熟悉的人。我不知道。他们说我失忆了。

连钱都不知道,失什么忆啊,林杯看是失智吧!阿辉依然很怒,在一旁补了句。

杰冷冷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着从未有过的严厉警告。看向女孩的眼神却又温和似水,谢谢你的水果。

我靠,就算是见色忘友,这差别待遇也太严重了吧?不过是个见面不满二十分钟的女生而已!这算什么啊!林杯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还不行吗?!

正要离开时他的背包却被人拉住了。

哼哼,知道自己太过分要道歉了吧!阿辉恶狠狠地回过头,杰却指指另一边,你要自己去吗?学院在那边哦。

啊啊啊啊啊

阿辉狠狠吸一口气,只感觉神经一定断好几根去了!整个气到后脑发麻,甘宁……妈的,气到都忘了要骂三小了,他妈的B!本来只觉得气到要抓狂而已,现在是连抓狂也无法发泄他的怒意了!

虽然气到讲不出话,阿辉还是乖乖照着杰指的方向走。

这家夥的样子根本不知道他在不爽,就算气也不拿自己的脚开玩笑,事实上阿辉现在无敌后悔刚才没有直接说坐车去学院就好!

阿辉早该知道这家夥的不算太远和自己的不算太远根本是二个世界的距离!

虽然我们常常会说不知者不罪这句话来原谅别人的无心之失,但这无罪的范围总是非常微妙。

究竟什么样的范围能让别人用这句话原谅,而什么程度的罪会让人无法原谅呢?

比方说小孩偷东西,也许我们会责骂,但一次二次我们总能原谅,因为小孩不懂,我们认为我们必须让小孩了解这么做是不对的,而不是用法律来制裁小孩;或者像杰的家族在地方上是个有声望的人,那么大家对这个家族就会有比一般人高的道德标准,如果犯了错,不知者无罪这句话就不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再比如杰是圣职者,大家对于圣职者的道德标准又更高了,因为他们是服侍神的人,人们认为他们比一般人更接近神,能接近神的,当然必须在品行上完美无瑕才对,就算是无心之失也不应该。

而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在家庭,学校和社会上学习到各种情感,价值观,纪律和行为,受到身边人和媒体的影响就是社会化的过程。

这么说来,不知者不罪这句话和社会化有很大的关系,知也就代表了社会化的程度,社会化得愈深就愈不适用于不知者不罪这句话。

虽然有一点担心阿辉能不能顺利到目的地,但比起阿辉,杰却更急切地想知道……

他们是谁?由她的话中找到了一点点的线索,杰追问。

他们?谁?纱法儿的吃相虽然优雅,却吃很很快,没一会儿地上都是果皮和籽,她仍意犹未尽地看着杰手上的半个哈密瓜。

杰将哈密瓜给了她,谁说你失忆的?

女孩脸带惊慌却毫不手软地砍掉老板手的模样,令杰想起了刚才在琵琶市的通道站,报纸上看到一条不小的新闻,也是现在首都里教会和警备队草木皆兵的原因

前些日子,市区里有间小型的私人疗养院被人以极俐落手法,近乎残忍的方式屠杀,由病人至医护人员无一幸免,现场没有任何魔法的痕迹,因此无法利用魔法波动来追踪凶手,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唯一没有找到的是记载在名册的最后一名尚不知道名字的女孩。

因此警备队和教会都在找寻那名幸存的女孩,希望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她就是凶手。

杰并不认为自己会这么好运,刚来琵鲁尼城就遇到凶手,但就算不是纱法儿,随随便便就砍掉人的一只手也太惊世骇俗了,加上她似乎什么也不懂,杰不可能放心让她再在街上闲晃。

唔……一群全部穿白衣服的人,他们说我失忆了,我要……离开,他们不让我走。纱法儿开心地接过哈密瓜,边吃边不清不楚地说着。

你怎么离开的?

把他们切成二半,就不能阻止我了。纱法儿的语气很平常,彷佛只是做了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吐出的话语和她精致可爱的外表让人完全无法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