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玥儿在医院的手术室外等待着,时而伫立在象牙白色的门口,时而不安地踌躇着,或是坐在胶皮木头的椅子上,偶尔听到前方微弱的尖叫呻吟声。
“吱——”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口子,一个白大褂的护士走了过来,他急切的说:“孕妇难产!”
玉玥儿一愣:“什么?难产!”
“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有可能,孩子保不住。”小护士开门又走了进去。
空气几近凝固。
随着门缝的缩小,一阵猛烈的刺鼻血腥味也淡了许多。仿佛空气抽离。玉玥儿的耳边没了嘈杂声,他大口呼吸着,几乎像是快要缺氧。他下意识的拨通姜琦的电话:“喂?姜琦,千大小姐她…”还未等她说完,姜琦就满不在乎地说道;“我现在很忙,不要打扰我了…还有,今天晚上我回去了…”随即是一阵嘟嘟声。
自从上个月到现在,姜琦一直很少回来看千金楠,几乎每天都是玉玥儿和千金楠在一起生活。今天千金楠生孩子难产,姜琦也漠不关心,玉玥儿真是替千金楠恨他!她生气的扣上手机,继续等待着。
姜琦说过,只要千金楠为他生一个孩子,他就去向千老爷他们提婚。不过,目前怕不是行了。玉玥儿惋惜地叹了几口气,在心中暗骂姜琦的不称职。
不过当每场玉玥儿替千金楠生气的时候,千金楠总是替姜琦说好话。因为他对姜琦太过依恋,太过信任,太过痴迷。其实按常理来说,千金楠和姜琦的爱情会像那些完美华丽的偶像剧大结局一样么?这种事情现在来说还可能吗?突然感觉姜琦原来这么没有耐心和责任感。玉玥儿只能这样评判他。
思绪的一部分是对千金楠同情,另一部分是对姜琦的厌恶。玉玥儿静静地坐在那,没有任何关于千金楠现在的确切消息,只好胡思乱想,像是编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然后他会怎么样。
他已经在那等了2个小时。原本来说不应该那么慢,可是…今天早上7点送千金楠来的,他连早饭都没吃。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只是有一种空腹感觉令人不舒服而已。更何况现在又知道千金楠难产,玉玥儿更是吃不下了。
血液在身体中沸腾着,不停的从心脏中涌出,回血,然后经过身体的各个器官…许久,他们才平静下来。千金楠做完手术了。等待的日子是漫长的。因为没有预知的能力,只是凭空猜测,胡思乱想,加上发呆。
“怎么样?”玉玥儿跑过去,只看到千金楠脸如纸一样苍白和满脸的汗珠。
“还好,我们极力医救,孕妇已产下一个女婴,母子平安。”医生疲惫地说了几句话,转身就走了。
“太好了!”玉玥儿高兴地跟到千金楠的身旁。
拎着买好的水果,玉玥儿和护士走到一间普通病房。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消毒水味。玉玥儿尽量减少呼吸,帮着把千金楠推进去。
一切完成后,玉玥儿从袋子中掏出一个橘子,“要不要?”玉玥儿问道。
千金楠摇了摇头,又说道:“姜琦呢?”
“什么?”
“姜琦去哪了?”
“他…”
“没来过吗?还是走了?”
“实话?”
“实话。”
“好吧…他说他有事,所以没来。”
“电话说的?”
“嗯…”
“他今天晚上回来吗?”
“他说他不回来了。”
“明天呢?”
“不知道…”
只见千金楠神色黯淡下来,别过头去,沉默了好长时间。玉玥儿也没说话,把橘子又放了回去。他一咬牙,又把手机放了回去,静静地看着窗外。
窗外有阳光、有蓝天、有白云,就是没有姜琦大步流星走来的影子。
“把窗子打开。”千金楠虚弱的说了一句,把正在走神的玉玥儿吓了一跳。
“你会感冒的。”他皱着眉头,紧紧抓着肩膀上白色的皮质小包。
“我想呼吸新鲜空气。现在胸口很闷…”千金楠又一次的命令道,“把窗户打开。”
玉玥儿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走过去把窗户打开了…一枚红色的气球飘生上来,飞过白色的窗柃,继续飘着。微风拂来,浅黄色的窗帘微微浮动,像是梦中的场景。玉玥儿再一次的楞起神来,眼睛紧盯着红色的气球,看他缩小成一个小红点。
如此场景,似曾相识!
“吱啦——”门被打开。玉玥儿还以为是姜琦,结果回头看到一个年轻的女护士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儿走了过来。
“千大小姐,你家的宝宝和你长得很像呢。”女护士笑着把婴儿放在千金楠的怀里。
“千大小姐,还记得原来我和芳菲姐妹帮他起名字的事吗?”我走过来,勾起嘴角,看着千金楠幸福的微笑。
“嗯。不过后来我和姜琦又商量了一下,觉得女孩叫姜婷蛮好听的,也表现出女生的‘亭亭玉立’嘛。”千金楠抱着婴儿,微笑着。
梦无论多美都会醒来;
路无论多长都会走完;
心无论多真都会虚伪;
爱无论多久都会消散;
可你,
无论多变都会是你。
在医院调养了一个星期。千金楠终于可以回家了。
媒体界,当红热闻唯属“千金楠生下一子”独尊。拍照、跟踪、采访、调查…记者们使尽浑身解数打听消息。不过千家那边似乎反映一直很不好,现在姜琦得和千金楠的父母好好谈了谈了。
姜琦不愿意去。
难得今天姜琦回来,我们做了一桌子的好吃的,但他的态度和语气非常冷淡,像素面不识的陌生人。
“你怎么了?老公?为什么不愿意去和我父母说一下?”千金楠着急地问着姜琦。姜琦的眼光中充满着不屑。
“你很烦哎!”姜琦不耐烦地躲到一旁冷冷地玩着手机。
“你…”千金楠双手抱住姜琦,但被姜琦很厌恶的推开,“离我远点!”
“怎么了?”玉玥儿在客厅等了一会,不见他们从小屋出来。
姜琦干脆站了起来走了出去,边走边穿衣服。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千金楠从卧室里追了出去。
玉玥儿感到有些不对劲,便跟了出去。他想着,还以为千金楠和姜琦吵架了,小两口只是简单的别扭而已。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等玉玥儿追上千金楠时,姜琦早已没了影。他们只好沮丧的回去了。
“你和他吵架了?”玉玥儿问。
“嗯…”千金楠叹了口气,“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愿意见我父母…现在我也不敢回家…哎呀,这到底是怎么了?电话还关机。”
玉玥儿极力安慰千金楠,一桌子的菜也没动几口。
“千大小姐,说不定他是害怕见到你父母呢?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我感觉他好像有小三了。”玉玥儿用筷子搅着米饭。
“这…”千金楠沉默了。
晚上,玉玥儿好不容易把千金楠安抚睡下,可千金楠又猛地跳了起来,紧握着玉玥儿的手说:“玥儿,我怕姜琦出事…我现在好担心他…你陪我去把他找回来吧。”
看着她迫切的目光,想到她现在的处境,玉玥儿只好点头,和她大半夜不睡觉地满街找人…
次天凌晨3:04.
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姜琦,可是精神上和体力上已接近崩溃与透支的状态。这一夜,他们几乎找遍了所有地方,可……玉玥儿只好先打车送千金楠回去,因为孩子还需要照顾。
连续好几天他们都没有姜琦的任何消息。
千金楠哭着抱着玉玥儿;“姜琦他是不是不会回来了?他是不是不爱我了?为什么…”
痴情绝对。
如玉玥儿。
如千金楠。
如某某人。
其实,有的时候玉玥儿也在想,如果当初亦谐又回来了,那她是否会选择跟他在一起?答案是无法解答。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对她来说都是必需品,可不能兼得。他的离开是否会是一件好事?结果就发生了戏剧性的演变,也为日后玉玥儿的思恋,成功的做了一个完美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