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文章交上去还不到一个星期,结果就出来了。可见那些评委的阅读速度还是挺快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是粗略的阅读了的还是仔细的去看了的。

结果是林子涵得了个一等奖,林夕得了个二等奖。李瑾很高兴,她刚开始教书还没几天就教出了一个区一等奖和一个区二等奖。林子涵也很高兴,上高中第一次参赛就拿了个头魁,而且还成功地把林夕比了下去。初中时候林子涵虽然也参加一些征文比赛,但稿件去了数十封,全都石沉大海。这次,当然喜悦。而林夕看上去并没有很在意。后来知道,她初中的时候也经常参赛,但与林子涵不同的是,林夕这样的奖得了许多回,每次参赛不是一等奖就是二等奖。对她来说得奖就像是家常便饭,稀松平常。知道了这个以后,林子涵的快乐又全被抹杀了。刚才的那种居高临下一扫而光。

林子涵想,你又一次的羞辱了我。

学校也很高兴,毕竟有好多次没有得奖了,而且这一次一得就是俩,让领导们不禁感叹,后生可畏啊!于是一高兴就把林子涵和林夕都提拔到了文学社。社长听说高一新生进来没多久就得了个区一等奖,既羡慕又嫉妒。后来,每次看到林子涵他就觉得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

可林子涵对社长这一职务没有多大兴趣,他认为,去坐这样一个位子简直就是自找苦吃。以林子涵的能力,当一个社长还是绰绰有余的,可他觉得,让社长天天觉得自己的位子快要不保比去当社长更有意思。

回家后,林子涵向父母说了自己得奖的消息,母亲得意地到处宣扬,搞得邻里四周无人不晓。父亲却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以为不过是个区里的而已,只是劝诫林子涵不可太过骄傲而让自己落后于他人。他父亲没读过什么书,但却牢牢记住了“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这句话,然后用来警示林子涵。

由于他母亲很高兴,就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犒劳林子涵。父亲沾着儿子的光,也大撮了一顿。为了以后还能有这样的口福,父亲突然就下决心要好好培养林子涵,以后要是再得个省一等奖,全国一等奖什么的,那就真的光耀门楣了。

于是他父亲就到处找什么作文培训班,可惜现在热手的是英语培训班,或者高考培训班。林子涵的父亲便想着还是买些作文书和一些名著来让林子涵看要好。无奈他所知道名著也只是局限于中国四大名著,假如你跟他说雨果,他没准还以为是一种国外的高档水果呢!

林子涵觉得就算附近有作文培训的地方自己也是不想去的,他认为那样不但浪费钱,还没有什么效率,还不如在家里看看书然后自己思考长见识。但他也不想每天都躲在家里就看《西游记》什么的,于是他叫父亲去买了一本《鲁宾逊漂流记》。他父亲不明白,同样都是“记”,为什么野人要比猴子好看呢?后来想想也对,野人也至少像个人,可猴子却并非。野人比猴子更高一级,再加上比猴子更稀少,所以想看得人自然就多了。

每次放学回家,林子涵就被逼着去看书,看到林子涵一看到书就眩晕。还好一星期回家只有两天时间,不然,不看书看死也会被书给看死。可回到学校,脑子里还全是那些野人猴子,荒岛椰子之类的东西,上课都没精神。这样一来所导致的后果是,林子涵在期中考试的时候成绩下滑了十名。

父亲知道后,觉得现在还是分数比较重要,于是就放弃了让林子涵光耀门楣的计划。应该是把计划暂时搁置,往后延伸一下罢了。

林子涵又步入了正轨,继续往常那样的学习。可他不明白这是福还是祸。但至少他不用再被逼着读书了,虽然现在还是在读书。

林子涵听说,有一个人在追林夕。后来他知道,那个男的叫程一辉。开始时他感到很惊讶,后来仔细观察,觉得林夕虽然没有夏树唯那样漂亮,但确实有一股魅力存在。很多时候,我们觉得一个女人好与不好并不是出自于自己内心,而是受到了其他人的想法的干扰,也就是人云亦云。

以前他觉得夏树唯很好,是标准的梦中情人,可是后来听别人说,这样的女人骚的很,说不定被多少人给睡过了呢!那个人说得义正言辞的,弄得好像自己就睡过夏树唯一样。于是,林子涵对夏树唯的好感度就大大减少了很多。所以这次,他对林夕的好感度大大提升了。至少不像以前那样一看到林夕就露出鄙薄的神气,不论林夕做什么事情总会在心里痛刺一番。

没过多久林夕就答应了那个程一辉,这让林子涵莫名其妙地陷入了一种彷徨之中。他写道:

我站在教室里的最角落,看着人事变迁,看着大家嬉笑怒骂。热闹是他们的,与我无关。

他想,自己可能有点喜欢上了林夕。

他每次看到程一辉和林夕在一起,心里就很不好受。心里也就更加肯定了那个想法。

又过了几天,季少铭和夏树唯分手了。

季少铭说:“像她这样的女人,不知道和多少个男人睡过了,哪天在外面给我带了绿帽子我都还不知道呢!说不定现在身上还带着什么性病呢!谁爱要谁要去。”可实际上是,季少铭喜欢上了班级里的另一个女人,叫叶榆。季少铭和夏树唯分手的第二天,他们两个就在一起了。

顾宇一直认真地在听着季少铭说话,因为他不止一次地渴望着季少铭和夏树唯两个人分手,而今天一听说了这样的事,本来一直沉浸在丢钱的痛苦之中他立马忘记了钱的事,尤其是在听到了季少铭的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更是亢奋不已。

顾宇说:“我爱要。”

林子涵说:“到现在你还没死心啊?”

顾宇说:“本来死心了,现在复活了。”

林子涵说:“你和一个人很像。”

顾宇说:“谁?”

林子涵说:“耶稣。”

“……”

顾宇说:“甭管你怎么说,我就是喜欢她。还有,耶稣是神,不是人。”

林子涵说:“哦。那你就去追吧。”

后来顾宇就勇敢地去追了。

而结果是夏树唯理都没理他。有一次夏树唯感到厌烦了,就对他说:“你能不能别烦我啊?我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这一说差点让顾宇直接撞墙死了,后来想想这世上是没有一帆风顺的事的,那些内心脆弱的人大多没什么好下场,比如维特,顾宇不想死,于是就坚强地坚持了下来。再后来,夏树唯看到季少铭和叶榆在教室里那么亲热,而且还好像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这样做的,于是一气之下就答应了顾宇。但她不是直接地说“顾宇我喜欢你”的,女人,总喜欢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而装作一个淑女摆出一副比皇后还要矜持的样子,尽管夏树唯是因气而爱,但还是有必要“皇后”一点,她问顾宇,说:“你真的喜欢我吗?”

顾宇说:“真的。”

于是夏树唯见缝插针,觉得时机已到,说:“那好,我答应你,做你的女朋友。”

于是顾宇很高兴,高兴得一晚上都没睡好觉,熄灯后还一直在寝室里嚎叫着,直到生活指导再三警告后才有所停息。他没想到自己就这样地成功了,过程也没什么艰难之处,自己除了说了几句话其它的什么都没有付出过,显得那样轻而易举。不过顾宇没空想这些。

林子涵说:“你有必要这样吗?非要搞得路人皆知啊?”其实林子涵心里很是嫉妒,所以既然在这方面比不过人家,那就只能以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方式说人家一番,这样心里就会平衡点,而且还可以掩饰自己心里的嫉妒。

可是,这只是他自己这么认为,明眼人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了他是因为眼红。有一个词语叫,欲盖弥彰。

天气越来越凉了,远处的山上,枫叶染红了一片林子,突兀着一块鲜艳的红色。万绿丛中一点红不仅是用来形容花草的,用在此处或许更恰如其分。秋天总是令人感到惆怅的,可有时候我们并不知道我们在惆怅着什么,是因为孤独,还是因为看到别人幸福?我们不得而知。

生活空虚得像死了一样。没有目的,也不知道将要有什么目的。连吃饭都像是一种规定了的必须执行的义务,而并非是自己感到了肚子饿。每天都这样格式化地过着,灵魂都像被抽空了似的。

林子涵突然开始很想念李亚琪了,或许是因为看到别人一双一对的心里不是滋味。当初他那么坚决地放弃,没有去留恋,是因为他认为就算没有了李亚琪,还是会有人取代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的。后来当他对林夕产生感觉的时候,人家却和别人走了。就比如,我很喜欢一朵花,但是不幸的是那朵花被别人拿走了,我在伤心了一下后认为就算没有了那朵花还是有很多花存在,实在没必要这样子为逝去了的东西哀伤。可当我回过头寻找别的花的时候,才发现她们早已名花有主了。那样很悲哀。

在我们对眼前的事物求之而不得的时候,我们就会对往事百般留恋。有时我们选择放弃,是因为有了一个好的退路。但当我们放弃后发现那些退路早已被别人占去,我们就会后悔自己当初的抉择,以至于到了今天这样一无所有的境地。

虽然林子涵是属于被放弃的,但还是可以用在他的身上。因为至少,林夕确实和程一辉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