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知为何,林子涵又做了那个好久没有做过的怪梦,醒来时,满头大汗。看了手机,已是凌晨两点钟。寝室里鼾声四起,以韩平为最。此起彼伏,形成了道道的声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子涵的耳朵很敏感,晚上睡觉时只要有一点声响就能影响到他。从而导致失眠,知道那声音消失。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要这些鼾声消失恐怕是非常难的。

于是他将头埋在被窝里,努力想要使那些声音消失,但越是如此那些声音就越是响亮,然后自己不知不觉地就跟着那些声音的调子走。再过一会儿察觉到自己在听鼾声又强迫自己不去听。如此往复,疲累不堪。

林子涵烦透了那些晚上打鼾的人,恨不得立马过去捏着他的鼻子打着他的嘴大吼:“叫你打鼾!叫你打鼾!”

可惜这只是一种意淫。

林子涵心里非常恼火,在床上翻来覆去,由此,被窝里的热气也被折腾出去了。周身顿时感到了寒意,火气也消了大半。林子涵想,与其听着这样的鼾声,到还不如去听歌呢!或许还能这样睡着了。

林子涵打开手机里的音乐软件,然后将耳机插进了手机的接口,将软件调到睡眠模式,时间为三十分钟。这样听了大约十分钟,林子涵果真有了些睡意。看来,保持冷静是很必要的。

早晨一起床,林子涵就向韩平说了打鼾的事。

韩平说:“这有什么的啊?谁规定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能打呼噜的啊?”

林子涵一想也对,这打呼噜也不能怪韩平,他也不是故意要打呼噜的,于是在语言上就有了退步,说:“我并没有怪你,我只是说打呼噜很烦,让我睡不着。”

韩平说:“算了算了,不和你一般计较。”

林子涵见有个台阶可下,便也乖乖下去了。

寝室的窗玻璃上结了一层霜花,那些长期积水的地方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大操场的草地上也有淡淡的一层白色。尽管是如此的严冷,但还是有几位英雄选择了在早晨用冷水洗头。林子涵立马对那几位英雄产生了深深的敬意,可一由衷的为他们担心,担心没多长时间头上就会凝结了冰花。

果不出其所料,没一会儿那些人的头发就都结成了一块。于是一路狂跑去教室吹头发。

这只是一小部分人的英勇之举,毕竟没多少人敢在大冬天的早上用冷水洗头,就算是在阳光照耀,温度回升的中午,用冷水洗头也是够呛的。

林子涵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还没有几个人。顾宇和夏树唯在比较偏僻的位置上交流情感。林子涵有点嫉妒地在自己位置上玩手机。其他在教室里的人也都各忙各的。

再过一会儿,回教室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张林琪和林夕一同进门,张林琪拿着两杯奶茶,走过来对林子涵说:“这,给你的。”

林子涵说:“有点惊讶。这真是给我的?”

张林琪说:“不要算了。”

林子涵说:“谁说不要了?我只是有点意外。哦,难道这就是你昨晚说的对我火热?”

张林琪说:“这还不够热的吗?特地有热水泡的。”

林子涵说:“奶茶你不用热水泡难道用冷水?”

张林琪说:“不要算了,哪来的的这么多废话!”

林子涵说:“好吧给我,我要。你给的我能不要吗?”

张林琪说:“搞得像是我逼你似的。”

林子涵说:“哪有?我自愿的。”

说完啜了一口,但随即吐在了地上,大呼:“烫!真烫!”

张林琪说:“我说过很热的。够火热了吧?”

林子涵说:“我还是选择沉默吧。”然后又玩起了手机。

张林琪说:“快上课了,别玩了。我走了。”

林子涵蓦地抬起头,问:“去哪儿?”

张林琪说:“回座位啊,天才!”

林子涵低下头,说:“我还是玩手机比较好。”

早读课是语文,李瑾让大家自由读课文,但要求一定要读出声音来,说是为了锻炼语感。林子涵很不喜欢这样,他一直觉得默读才是最有效的,尽管有时候默读会读到渐渐的想其他的事情去。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便是林子涵觉得自己语文好,用不着像大家一样朗读。别人都在朗读而自己却在默读,心里就有几分与众不同的自豪感。

李瑾看到一动不动的林子涵,以为他是在发呆,上去推了推他的肩膀,说:“大声读出来,这样有助于提高语感。”

林子涵被推了一下心里吃了一惊,然后发现李瑾正站在身后看着自己,连忙应道:“哦。”随后便发出了一些声音,以表示自己在读。心里想道,就算我不读出声语感也照样好。

李瑾看林子涵读出声来了,便走开,又开始绕着教室转圈,看哪些人没认真在读。

林子涵看李瑾已经走开,又不出声了。看着书上的文章,慢慢走神。

他想起了某个夏天,他站在村子里唯一一条河的岸边,看着飘扬的柳枝,然后“噗通”一下窜进水里,寻求那么一些凉意。弄湿了衣服,脸上也沾满了水珠。脚踩着沉在水底的大大小小的石头,涉水驱赶着不知名的小鱼。

时不时捡起石头,扔向前方,溅起几朵水花,散开涟漪。

湿了的衣服只要用力拧掉水,再套上去,不过几刻钟就会被阳光烤干。裤子最麻烦,因为还有内裤。但是也是最不用担心的,谁没事要去摸一下你内裤是不是湿的?除非那是你还会尿裤子的年岁。

林子涵忘记了那是什么时候的夏天,但他知道,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柳枝还可以用来形容女子的腰。

那时候也没有李亚琪、张林琪、林夕什么的。只有一起玩水的同村伙伴。

如今,那条河依旧在那里。只不过大都时候所能看见的只是干涸的河床,偶尔会在岸边见到一支细流。而鱼早就死绝了。

虽然现在是人是物非的情况,但林子涵觉得这也不错。假如河水没有干,那些鱼儿什么的生物也会被大家抛弃的生活垃圾给弄死。而且还会影响到周边的居民。尽管现在在没有水的河里还是可以看到许许多多的生活垃圾,不过没有了水的发酵,至少也不会恶气熏天。那五颜六色的食品包装袋,一堆一堆的水泥砖块,黑色的垃圾袋,瓜果蔬菜的皮,以及不要了的衣裤鞋袜。

不过这条河也不是整年干涸,有时候遇上雨季,滚滚而来的大水就会带走村民的肮脏。带到最下游的一个许多地区河流最终汇聚点的水库,那里的居民,长年饮用这些来自不同地区的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