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涵翻看到了最后一首诗,名字叫做《一场大雪》。
一场大雪
深邃的夜空
纷扬的雪飘栖在我的脚边
如北风撕碎了的棉絮
悠远的蒲公英
囚缚满我的肩膀
拈来一瓣雪花
镌刻上你的名字
倒映着我眼里的四野茫茫
在夜色黯然中
恣意荡漾
好似汪洋里的汹涌
极光的绚烂
我们仰望同样的天空
你是否赤着脚
看着落地窗外面的白雪满地
匆匆行人
是否像我一样
站在肆虐的砭骨寒风中
怀念某一段
不小心流出的记忆
奔跑时候惊起的雪花
你知道吗?
不断蔓延的牵挂
雪落下时候的微笑
是我最虔诚的祈祷
一场大雪
埋葬荒天
但融化之后呢?
这首诗写的应当是某个冬天的情景,也许,就是那个和张林琪分手之后的冬天。在林子涵的记忆里,高中这三年,每年的冬天都下了雪。
林子涵看着这七首诗,思绪万千,他想凭借着自己的回忆,慢慢回忆起那段时光,写这些诗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但他想不起来,实在是想不起来。
林子涵沉默不语,他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而最主要的是,现在也没什么好说,也没人听。
这时候,林子涵又翻到了一首诗,这首诗藏在一张打满了草稿的白纸的角落里,难怪林子涵刚才一直没有发现。
那首诗叫做《花雨》。
花雨
淅沥的雨坠落在黑色的柏油路上
点滴在平静的水面泛起圈圈点点
铅云压抑得透不过气
缕缕清风却给人一种飒爽
花是微笑的草
在阳光穿透所有叶脉和罅隙直射眼睑的那个午后微笑
草是哭泣的花
在雾霭模糊一切颜色和形状笼罩城市的那个清晨哭泣
跳动的雨冲刷着白天被无数次碾压过了的路面在空旷的深夜
却不是用一种清洁的姿态
就是这首诗,好像让林子涵想起了什么。关于曾经,关于那段时光。好似所有的回忆,都全在这八首诗里,只要顺着顺序,就能慢慢梳理出来,慢慢回忆起来。
在林子涵努力回忆的时候,他想起来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周敏。
而想起周敏,跟这八首诗没有什么关联,至少现在林子涵还想不起有什么关联。
林子涵所想起的是这个学期刚开学的时候的事情。也就是高三第二学期刚开始的时候。那是一个晚上,在教室上晚自习。林子涵觉得万份无聊,便在纸上乱涂乱画,美其名曰:练字。其实就是无聊了在打发时间。因为,林子涵的字虽说谈不上丑,但绝不可能称得上是好看。而他在纸上“练字”的做法由来已久,但字却依旧不咋的,从中可以看出,林子涵的练字一说,只是随便说说的。
那时候,寒假刚过,天气还有些寒冷。在夜晚的时候,风一紧,便能让人颤抖不已,直呼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