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林子涵感到有些惊讶,想着,自己在寒假的时候还和周敏经常聊天,但不曾想,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有了男朋友。

林子涵不知道该怎么回了,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这样啊,那不是很好吗?

过了很久,周敏才回过来,她说:可是,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个。

林子涵又突然来了兴趣,问:那你要说的是什么啊?直接说呗,婆婆妈妈什么啊,真是的。

而其实,很多事情是无法用常理来判断的,很多时候,现实总是那么出人意料,总是会和自己所想象的有所出入。就比如现在,林子涵刚把纸条传过去,等着周敏再传回来,但不巧,或者说是很巧,下课铃声就响了起来。

这时候,周敏走过来,对林子涵说:“晚上我发你短信说吧,好吗?”

林子涵突然感觉到了有些不适应,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简单回了句:“哦。”

那个时候,林子涵正迷上了看小说,当然,不是通常的实体书小说,他看的是电子版。林子涵在网上下过来,然后放到手机上看。这样一来很方便,能随身携带,但美中不足的是,用手机看小说万一被发现,小说没得看了不说,手机也没了。想必起来,如果是实体书的小说,一般老师不会没收,就算被收走了,一般也会过几天就还给你。但倘若遇上那种不管你看什么小说一律没收,然后一律撕掉的老师,除了骂他几句,也只能感叹自己命运的不幸了。

那时候,林子涵在看的是安妮宝贝的《彼岸花》。他觉得这本书写的很深刻,挺有味的,但具体来说的话,其实他也说不清楚。

以至于后来林子涵看完这本小说之后又去重新看了一遍,然后写下了一篇有感而发的文章。那篇文章看上去写的挺严肃的,但其实林子涵并没有想的那么严肃,只是写着写着,就写成那个样了。原本他是想来点矫情点的,却不曾慢慢地想脱轨了,但写到了后面,也无法再去更改,只得随着感觉,继续写,然后就是越写越脱轨,到最后甚至完全脱离了自己原本所设想好的剧本。

这让林子涵自己都觉得有些郁闷,想来自己好好写文章还居然到最后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多少有点英雄气短的感觉。

文章的题目是《我所认为的国家的脊梁》。看这题目,真当是比较严肃的。

偶然间又看了安妮宝贝的《彼岸花》,觉得还是不错。不过再次看,已然没有了第一次时候的感觉。很多事就是这样,一旦过去了,纵然百般回首,也只能看到时光的脉络歪歪斜斜,并不断延向前方的不知处。初始的感觉,当然不复存在。我极力回忆第一次看这本书的时间,却发现只能用“大约”这样含糊其辞的词语来表示。是吧,过了就过了,什么都会忘记。

“假如时间倒退五年”

假如时间倒退五年,我会去干什么?我想最为恰当的答案是,我什么也干不了,若是以当时的心智的话——那时候我只是一个小学刚毕业的初一学生。

那时候的我和们们都好似处在一个几个人高的草丛中,自己不知道该走向哪里,听由父母或者学校老师的话,被动地拨开遮眼的草。但慢慢的,随着走的路途的越来越长,我们方能依稀看见暂且可以称之为“路”的东西,然后试着沿着它走。这些“路”只有继续走才能看到它所通向的地区。我们通常称它们为“目的地”。也就是老师家长常常要大家树立的所谓的“理想”。

走到最后,你看清了你的“理想”之后,才发现,这只不过是父母或者老师的理想。就好比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一样,对方可能只是父母所钟情的。

父母没得到的,就强加给子女。

但也有偏不听信的。自己走自己的路,甭管最后看到的是不是断壁残垣,走了再说。往往一开始,这些人是最为他人所羡慕的,尽管到头来可能跌进了一个大坑,不得翻身,又或者这路在某一处断掉了,前方是粉身碎骨的悬崖。不过,这不能全赖于他们自己固执己见,而应该归功于施工队没有恪尽职守,修葺道路。

当然还是有前途光明的。可惜,不多。

但假若是以你现在的心性能力回去,那恐怕就能改变许多了,但同时你也会失去许多。我们同样是处在于不同于现在的困顿与迷茫之中,我们同样会想象着“假如时间倒退五年”之类的事情。得与舍都相差无几,要知道,世界本就是公平的。我们所认为的不公平,只是因为世界没有按照我们所想要的那样去发展,但是,你有什么资格要求世界都以你为核心呢?你没有这样的资格,也没有人有,世界只会一如既往地发展着。除非你用其它手段去要求,比如:金钱、美色、权利等。就如同月球绕着地球转动,是因为地球对月球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一样。可我不知道那个“等”字的后面还能有什么东西可以那样尖锐地直抵人性欲望的咽喉。

我们想回到过去的某个时间段,因为我们对当下的生活状态不甚满意。我要回去,因为我知道今天股市的涨跌,我知道买哪张彩票能中奖。那些不想回去的,多半也是比较成功的人士,如果你问他“假如能重来,你还会不会选择这条路”这样的问题,他肯定还会说“我依然会选择这条路”这样的话。又或者有小部分更有野心的,选择其它更能发展的路。只不过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了结果。但选择后者需要的勇气要更大一些,因为那条路如若换成了你去走,不一定成功。这是有风险的投资,所以这一类人不多。我们都是不爱冒险的人,我不知道这是否可以理解成是人的懦性使然。

而那些不愿回去的并且未成功的人,他们各自怀揣着自己的梦想,不断为之奋斗,不会后悔,他们,才是国家真正的脊梁,才是国家富强的真正希望。

悲哀的是,这么点本就不多的希望就将要被世流所完全湮没。

有一个人想要烧火,但却自己灭了本可以使木材燃烧的星火,这算的是什么?

其实林子涵写的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并没有很关注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未来,确切说,是他还不曾打算过自己要的是什么生活,在未来,他是以怎么样的姿态去面对生活,怎样去看待人生,这些,他都没有考虑过。之所以这么写,只是因为他写脱手了,写着写着写到了理想,虽说想改,但却又无法改的好,所以也就将计就计,写理想去了。

晚上,林子涵回到寝室,一番洗漱之后便躺在了床上。冬夜不似夏夜那样无聊,那样闷热无可消除,至少在冬天,躲在被窝里就已经是很幸福了。尽管现在,已经是春天的前奏了。但还算是春寒料峭。

就在林子涵躲在被窝里瞎想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林子涵拿来一看,发现是周敏的。他这才想起,周敏说过要发短信给自己的。

他打开短信,上面只有简短的四个字:我流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