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剧终人散

我这一生会永远记住那一个阴沉的下午,那个阴沉的街道,那个我永远再也不想回想起来的一幕。

我开着车远远地看到阿蔷等在街角,我的心踏实下来,对她按了一下喇叭,她却没有冲我看,眼睛朝着另一个方向,她的眼光里是惊异和一丝别的东西,当时,我不懂,怎么像是一种渴望?她不应该有这种渴望的眼神,因为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我看到了——顾希晨!

我当时脑子发麻,飞快地停了车,冲下车去!我不能让阿蔷再落入顾希晨的手里!

可我却猛地听到了一声枪响!转过头去,我看到顾希晨已经走近阿蔷,他的一只手抓着阿蔷的胳膊,另一只手我看不到。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接着听到了另一声枪声,那声音像一声清脆的鞭炮。

我终于看到,顾希晨的另一只手拿着一把,手枪!那把枪顶在阿蔷的腹部,我刚刚听到的两声枪响,都来着他手上的,这把枪!

为什么!不要!顾希晨!我脑子里一定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定是。

我像疯子一样地跑过去,阿蔷已经从他的怀里软软地向地上倒去。

“阿蔷!”我跨过了护拦,一下子跪坐在地上,我扶着阿蔷的肩膀。她的脸是一片雪白,他的眼睛微微张着,那件我刚刚给她买的白裙子从腹部开了一朵大大的红色花朵,越开越大。

我的眼泪迷蒙了我的眼,我慢慢抬起头朝站着地顾希晨看去。他立在当地,一动不动,丝毫不顾忌周围惊诧的人群。

“你……为什么要杀她?”我的声音很哑很哑。

她该死。他说。然后他慢慢蹲下,盯着阿蔷。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他一脸地阴冷。

阿蔷用最后的力气看着他,她吐出了几个字“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你了…”

这句话,像什么打中了顾希晨,他猛地睁大了眼睛,一下撕开了阿蔷的衬衫,她胸前那淡淡的伤痕露了出来。

“不!不!不!不————”顾希晨大叫着。他猛地把阿蔷抱了起来,跌撞地向外跑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希晨!上我的车!”我保持我最后的冷静,以最快的速度开了车过来,顾希晨冲上了车。他把阿蔷搂在怀里,她身上的鲜血,染红了他。他的眼睛也同样被染红,就像那年一样,他瞪着眼睛,手搂紧了阿蔷,越来越紧。

我什么也没有问。

整个车上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想起了阿薇曾经问我,蛋糕是不是也给阿蔷订了。我开始明白,阿蔷为阿薇订了蛋糕,阿薇却计划为阿蔷打开地狱的门。

“阿蔷…说话…别离开我…我知道是你…我天天想着你…你别闭上眼睛…别闭上…我求求你…求…你”顾希晨不住地说。

阿蔷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我喊,阿蔷!醒过来!醒过来!

我们到了医院急诊室,她被送进去的时候,我看到她的手垂了下来。她那清秀的脸很安详,长长的睫毛覆盖了闭着的眼睛,我才想起来,她刚刚跟顾希晨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他好像曾经露出笑容,她真的笑了吗?她为什么会笑?

医生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我说不出一句话,豆大的泪珠从我的眼眶落下,阿蔷,我们要会岛上过自由自在的日子的啊?我会保护你的啊?阿蔷!我,爱你啊!

顾希晨居然一动不动地坐着,他的脸如一团乌云。过了一阵,他站起身,走进手术间,我看到他掀起盖着阿蔷的白布,我看到他用手抚摸着他的脸,然后,嘴深深地吻在他没有任何血色的嘴唇上。我听到他及其温柔地声音:

“你真厉害。你做到了,一辈子,不会,爱上我。”他轻笑“可我,爱定你一辈子了!”

他突然拿出枪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不!顾希晨!”我大叫。我不能忍受再失去一个朋友!

他转回头看着我“小商,我现在去,是不是还追得上他?”

顾希晨,我叫,阿蔷,她爱上你了,她爱上你了的!我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回来市区,她为什么会见阿薇,她为什么会有那么渴望的眼神,她为什么说我以为不会再见到你了,她想见到他,她爱上他了。

顾希晨的手抖了一下。

我听到门口传来一个声音,顾希晨,你真狠!我猛地转回头,居然是阿薇。

她走进来,看着她的妹妹,看着顾希晨,慢慢地说:“为了她,你什么都可以不要,你的夜冥,你的自由,你的兄弟,你的一切,唯一,你不给我的,就是你的爱。你只爱她?你既然第一眼就知道我不是她,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你不怕我会爱上你吗?我告诉你,第一眼,我就爱上你了。我和他一摸一样为什么不把我当成她,为什么始终受我威胁?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儿,我怎么可能杀了她?那张照片,阿蔷死了的照片,是我拍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这儿有跟踪器?你说她死,我就得死。是吗?那我博一博,你真棒!下手毫不留情!”她惨笑着。

顾希晨一言不发,只狠狠地看着她。

我终于明白了,顾希晨一早知道阿薇不是阿蔷,阿薇一定威胁他,阿蔷在他手里,所以他才任由他破坏夜冥。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阿蔷,可是,最后,竟然是他杀了阿蔷!

我无法体会顾希晨现在是何其地痛苦,我的痛苦只在于失去了阿蔷,他的痛苦,可能比这个令人窒息100倍!

“顾希晨!”我看到阿薇的眼睛里含了泪“如果,你对我,有一丝感情,你也不会,杀了他。”

顾希晨始终一言不发。

“现在,你杀了我吧。”她叫。

顾希晨慢慢说:“滚。”

“你杀了我,不是说杀我吗?”阿薇的眼里全是痛苦。

“滚。”他还是说那个字。

阿薇走了。顾希晨没有再对自己举起枪。

隔了一天,我们听到一个令人惊心动魄的消息,阿薇居然去刺杀强叔,她用的方法,是,抱着强叔从29层楼上跳了下来。

顾希晨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依然无动于衷。

东风群龙无首,手下都跃跃欲试。我和顾希晨都没有心情。顾希晨说,我恨自己是个黑社会。

还有兄弟没有经过我们同意和东风抢地盘。一时间,各处大小战役不断。其他帮会都盛传顾希晨是要吞并所有帮会,做龙头老大了。

我开始意识到这些不利传闻,让顾希晨出来澄清。他却说,我买好了墓地,那是个很好的地方,对面可以看到海,你不是说她喜欢海?

我鼻子酸痛。

顾希晨是在阿蔷的墓前被人暗杀的,他去她的墓前从来不让手下接近,这给了杀手好机会。他死的时候是伏在阿蔷的墓碑上。他的脸上,居然也带着笑容。

于是,为了保证他们死后得到安宁,我接下了夜冥。

于是,接下了夜冥之后,我发现我的嘴角很难弯出弧度。

但是很多时候,我都好像能看到阿蔷挽着裤腿在海边玩耍的情形。也会看到,顾希晨穿着灰色长大衣邪气的笑容。

小枫我还时常联系,他做了正经医生,已经结了婚。

再好的东西也有失去的一天;再深的记忆也有淡忘的一天;再爱的人,也有走远的一天;再美的梦也有苏醒的一天。

该放弃的绝不挽留;该珍惜的绝不放手,分手后不可以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也不可以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当你喜欢我的时候,我不喜欢你,当你爱上我的时候,我喜欢上你,当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却爱上你,是你走得太快,还是我跟不上你的脚步,我们错过了诺亚方舟,错过了泰坦尼克号,错过了一切的惊险与不惊险,我们还要继续错过。

我不了解我的寂寞来自何方,但我真的感到寂寞。你也寂寞,世界上每个人都寂寞,只是大家的寂寞都不同吧。

不要指望,麻雀会飞得很高。高处的天空,那是鹰的领地。麻雀如果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它照样会过得很幸福!

人们日常所犯最大的错误,是对陌生人太客气,而对亲密的人太苛刻,把这个坏习惯改过来,天下太平。

我终于发现自己看人的眼光太过简单,我从来没有去想面具下面是一张怎样的面容,我总是直接把面具当做面孔来对待,却忘记了笑脸面具下往往都是一张流着泪的脸。

对不起是一种真诚,没关系是一种风度。如果你付出了真诚,却得不到风度,那只能说明对方的无知与粗俗!

再累再苦就当自己是二百五,再难再险就当自己是二皮脸。

当一个女子在看天空的时候,她并不想寻找什么,她只是寂寞。

缘分像一本书。翻的不经意会错过童话,读得太认真又会流干眼泪。

爱,从来就是一件千回百转的事。不曾被离弃,不曾受伤害,怎懂得爱人?

无论怎么样,一个人借故堕落总是不值得原谅的,越是没有人爱,越要爱自己。

与其讨好别人,不如武装自己;与其逃避现实,不如笑对人生;与其听风听雨,不如昂首出击!

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玫瑰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还是娶了白玫瑰,白玫瑰就是衣服上的一粒饭渣子,红的还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一个朋友很好,两个朋友就多了一点,三个朋友就未免太多了。知音,能有一个已经很好了,不必太多,如果实在没有,还有自己,好好对待自己,跟自己相处,也是一个朋友

我以为终有一天,我会彻底将爱情忘记,将你忘记,可是,忽然有一天,我听到了一首旧歌,我的眼泪就下来了,因为这首歌,我们一起听过。

我们始终都在练习微笑,终于变成不敢哭的人。

不要害怕拒绝他人,如果自己的理由出于正当。当一个开口提出要求的时候,他的心里根本预备好了两种答案。所以,给他任何一个其中的答案,都是意料中的。

男人哭了,是因为他真的爱了;女人哭了,是因为她真得放弃了。

能够说出的委屈,便不算委屈;能够抢走的爱人,便不算爱人。

爱情本来并不复杂,来来去去不过三个字,不是我爱你、我恨你,便是算了吧、你好吗、对不起。

晚上想想千条路,早上醒来走原路。

这个世界欺骗了我,我必须给与还击,我不会放掉任何一丁点儿属于我的幸福,哪怕付出的代价是从此坠入地狱,我也在所不惜。

每个人一生之中心里总会藏着一个人,也许这个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尽管如此,这个人始终都无法被谁所替代。而那个人就像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被提起,或者轻轻的一碰,就会隐隐作痛。

某些人的爱情,只是一种“当时的情绪”。如果对方错将这份情绪当做长远的爱情,是本身的幼稚。如果没法忘记他,就不要忘记好了。真正的忘记,是不需要努力的。

再丑的人也能结婚,再美的人也会单身!

因为爱过,所以慈悲;因为懂得,所以宽容。

这是我对顾希晨、阿蔷情感之间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