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曾经和阿民的日子(4)

若晴和黄进民跟蔡婷婷、小江会面,完全属于巧合。四人互相察看,不发一言,气氛尴尬极了。还是活跃的小江打破沉默,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嗨,阿民、若晴,出来玩哦?”

“你别多余去问!他们从那边走过来的,九成是上了进民的家!”蔡婷婷打量着若晴:“唷,年纪小小就跟男人鬼混,真看不出耶!”蔡婷婷刻薄的说。

黄进民忍耐着说:“请你尊重一下别人!”

“尊重?”蔡婷婷笑得很怪:“哈哈,你连自己尊重别人也做不到!想当初,你……”

“好了!”黄进民慌忙打断她,若晴觉得,黄进民是不寻常的,她望着他,正巧碰到他那瑟缩的目光,看见若晴望着他,他连忙别过脸去看小江:“小江,你怎会在这儿?”

一句话提醒了若晴,若晴说:“小江,你跟蔡婷婷……?”

小江咬着下唇。蔡婷婷像炫耀似的拍了拍小江:“小江是我的人!怎么?赵若晴,你要跟我抢?”

若晴不理她:“小江,你和代代……吵了吗?”

黄进民也问:“周代代知道这件事吗?”

“够了!”小江爆发的喊:“你们不用把矛头尽指着我!是的,我现在和婷婷在一起,婷婷是我的新女友!什么嘛?我和代代又怎样了?大家玩玩嘛,何必认真?男女朋友的事,当然是换来换去才有意思嘛,谁希罕什么天长地久的守着同一个人?”

黄进民听了,好反感:“你这样想,可以!但周代代呢?她也这样想吗?你这样做,对得起周代代?她会很难过的,你想过吗?”

“阿民,你别清高!”小江走上前一步,挑衅似的说:“当初你还不是跟我一样,和婷婷好过?”

黄进民打了一个踉跄,他的脸色变得雪白了。若晴像被雷灌顶一样,傻了,呆了。她的头昏昏的,重重的。什么?阿民和蔡婷婷?阿民和蔡婷婷?阿民和蔡婷婷?

若晴彷佛看不见眼前的事物,只听到蔡婷婷的声音:“什么?进民,难道你忘了?你跟我……哈,你真没心肝!这个赵若晴……是你的新女朋友吗?”

“是的。”若晴听到黄进民低低的回答。

若晴再也忍受不了,她回转身就跑,阿民和蔡婷婷!这是个多大的打击!若晴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阿民常说“配不上”、“自惭形秽”的?原来是这样!阿民和蔡婷婷!

也不知跑了多久,黄进民终于拉住她:“阿晴,阿晴!”

“你放开我!”若晴披了一脸的泪:“我不要见你,我要回家!”

“阿晴,你听我说!我和蔡婷婷,是在……”

“我不要听,不要听!”若晴双手掩耳:“你让我回家,求求你,求求你……”黄进民望着她,看见她近乎崩溃的样子,心里突然明白了。对,她是个天使,一个纯洁的天使!她纯洁得无法容纳少许污点!黄进民想到这儿,活活的打了个哆嗦。他不敢再说,更不敢向她披露事情最丑恶的一面……

黄进民目送若晴远去了。他突然深深感觉到,一股不祥感正悄悄的降临,重重压在两人之间。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

若晴坐在床上,透过窗外的月色沉思着。短短一天内,她由天堂掉进地狱里!她想起今天下午,她教黄进民唱(心的守候),她突然觉得很可笑,“真心伴着你的左右,永远不分手!”才只是一个下午,这些都成了空话!她觉得,这变得没有一点意义了。

若晴想起刚才若曈的话:“原来阿民曾经跟蔡婷婷在一起哦?阿民怎么说?你应该听他的解释嘛!”对,应该听阿民的解释!她又想起若曈的劝告:“阿晴,别执着,这些已经过去了,为了过去的事而跟阿民分手,犯不着!”是吗?是吗?是的,她该听阿民的解释!

想通了,若晴也倦极而睡。天,开始蒙蒙的发白了。

就像若晴的心情一样,这几天天色阴沉,没有一丝阳光。若晴用手压着她的长发,风大了。

黄进民就站在若晴身后。是若晴带他来这个天台的,她说,天台上好谈话。现在,若晴面对着天台的围栏,正望着远方。若晴回过头来:“阿民,你说吧,我愿意听听你的故事。”

“阿晴,这些已经过去了,我不想……”

“我要知道!”若晴拦着他的话,重重的说。

黄进民舔舔嘴唇:“好吧,我告诉你!我和蔡婷婷相识,是在两个月前,当时,我和小程他们一起郊游,是小程带她来的。阿晴,你要知道,两个月前,我们的感情还没有明朗化,我还在暗恋你!在我对你患得患失时,蔡婷婷来了,她非常野性,非常热情!她追求我,用尽混身解数,小程他们又在起哄……阿晴,你知道,我是非常害羞的,我受不住蔡婷婷的花招!于是……于是,我就试着跟她交往看看了……”

“就是这样?”若晴深深的看他。

“就是这样……”黄进民顿了顿,一咬牙,又说:“不,不只这样!”

“不只这样?”

“是的,不只这样!”黄进民眯着眼,下定决心说:“我还跟蔡婷婷有过肌肤之亲!”

“啊──!”若晴连连后退,掩着嘴叫。她摇着头,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黄进民看着若晴受到猛烈的冲击,他心如刀割。他走上前,抓着她的肩头:“阿晴,我大可以不说,我可以隐瞒这一段!但我不想骗你,也不要骗你!阿晴,阿晴?”

若晴眼中溢满了泪:“说下去!”

“蔡婷婷跟我交往后,她生日的那一天,要我到她家庆祝。我和小程他们玩得很晚,小程他们走后,蔡婷婷要我留下帮忙收拾屋子。就在这时,蔡婷婷引诱我!初入情场的我不知怎办,我对这个有点害怕,又有点好奇!但,她是非常开放的,你懂吗?我受不住诱惑,我……我跟她……有了关系。事后,我就后悔了,因为那时我才明白,我一点也不爱她,我爱的仍然是你!跟蔡婷婷在一起,为了好奇,也为了好玩!可是,这并不是真正的爱!我向她提出分手,她要了一笔分手费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面了。”黄进民望了望若晴,继续说:“过了一个月后,我才再见到蔡婷婷,那是在阿曈的生日派对上,我看见她已有新男友了。你懂吗?阿晴,她是不愁寂寞的……”

若晴甩开他:“你这样说太不公平!你跟蔡婷婷好到这个地步,你该对她负责!”

“天呀,阿晴!”黄进民拍了拍额角:“你真的好纯洁!阿晴,我跟她好的时候,

她已经不是清白的了……你懂吗?像她这种女孩子,是不会守身如玉的!”

“但……上次在路上碰见她的时候,她问你:“赵若晴是你的新女朋友吗?我听得出,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嫉妒!她还是爱你的!”若晴说。

“没有!”黄进民叫:“我听不出什么来!蔡婷婷也不可能爱我的!阿晴,你太多心了!”

若晴转过身去:“我不知道!”

“阿晴”黄进民垂下头,紧握双拳:“现在,你已经知道我的前科,你判我的罪吧!”

若晴无语,黄进民也无言。一时间,天台上变得好安静。半晌,黄进民试探的问:

“阿晴?”

若晴仍背向他,不发一言。黄进民急了,他走上前去,听到她在喃喃的唱:

“真心伴着你的左右不在意是欢喜忧愁

让你所有的爱都洒满我问候

真心伴着你的左右永远不分手

我会用尽一生的关怀直到永久”

是那首(心的守候)!黄进民的心在悸动着,他把她扳过来,发现她一脸是泪。“阿晴!”黄进民吃惊着。

“阿民……”若晴哽咽着。

黄进民拥着她:“阿晴,别这样,你惩罚我吧,你惩罚我!”

“这已是过去的事,不是吗?”若晴想着若曈的话。

黄进民看着如此痛苦地原谅他的若晴,他的心绞成一团,他觉得,这天使原有的幸福被他磨蚀殆尽了。他一个激动,直跑在天台的围栏前,举起右手,向天发誓道:“皇天在上,如果我黄进民再辜负赵若晴的话,我就从这儿跳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若晴一凛,她跑上前去,搂着黄进民的背嚷:“不要,阿民,千万不要!我只要你爱我,只要你爱我!”

黄进民哭了,若晴也哭了。黄进民反身拥着若晴,再一次,他们在无数的吻和泪之中解。

夏季将至,蝉儿开始鸣叫了。若晴和黄进民解开了两人之间的心结,他们比从前更相爱了。他们时而漫步在清爽的街道上,一起牵着牵手,黄进民总会唱着:“曾经说过向往自由,不知道什么是天长地久!”若晴深情地望着他,像回答似的和:“我愿意每天都给你一点温柔,这到底算不算是心的守候?”

他们时而躲在书房里,谈谈笑笑。黄进民会认真地替若晴补习,好让她能顺利考上大学。若晴看着黄进民,念:“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黄进民吻吻她:“找个机会,我们在夜里,一起”坐看牵牛织女星“!”

在这一个月里,他们在甜蜜里渡过,不过,却没有一起看牵牛织女星。过了一个月,黄进民不单止没有跟若晴去看星星,他干脆没有来了。若晴不解,黄进民究竟在忙什么?起初他每天来给她补习,逐渐的,次数减少了,然后,现在他不来了!若晴拚命想:我们没有吵架,也没有误会啊!阿民怎么了?阿民怎么了?

若晴曾打电话找过黄进民,然而每次都不得要领:“进民出去了!、他不在家、改天再打来”……阿民怎么了?阿民怎么了?

这天,若晴终于得到答案。

事情源于万杰安。万杰安难得的找若晴外出看电影,本来他来找若曈的,刚巧若曈去了参加一个同学的聚会,与万杰安缘悭一面。万杰安退而求其次,找若晴打发时间。若晴耸耸肩,也好,看场电影当休息一下,否则她准会变书獃子!

一路上,若晴和万杰安聊聊天,相处得挺不错。万杰安无意中说:“啊,你的男朋友是黄进民吧?黄进民是不是有个哥哥,叫黄达民的?我认识他的喔!”

“真的?”若晴的眼睛闪闪亮:“那么,你能替我问问阿民的情况吗?”

“当然可以!改天我找找达民去!”

“噢,万杰安!”若晴跳起,抱着他的脖子:“你是世界上最最好的人!我今晚告诉姐姐,让她更更更爱你!”

万杰安笑得好开心:“傻丫头!”他突然收起了笑容,拍拍若晴:“阿晴,你看,那边那个男孩,不就是进民吗?”若晴也看见了,真的是黄进民!慢着,他身旁还有一个女孩……

万杰安说:“那个女孩是谁?怎么这样面善?”他敲敲脑袋,低叫:“对了,她曾经在阿曈的生日派对出现过的,当时几乎所有男生都追着她转!她叫……叫……叫什么来着?……”

若晴当然知道她是谁,她就是蔡婷婷!若晴不能思想了,阿民跟蔡婷婷在一起……

“阿晴,别胡乱猜测!”万杰安见若晴脸色惨白,忙说:“也许他们并不是像我们所想的!他们只是一起走路,不是吗?现在你也跟我一起走呀,难不成就被看成了一对儿?”

可是,若晴看见,现在黄进民正小心地扶着蔡婷婷上阶级,态度有说不出的亲热。

黄进民无意中向这边一瞥,他也看见若晴了。黄进民张大了嘴,脸色也不好看。他慌忙别过了脸,跟着蔡婷婷走了。

这就是真相,这就是答案,黄进民逐渐在若晴面前消失的答案!若晴好心痛,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阿民突然再度跟蔡婷婷在一起?为什么在短短一个月里,事情会变化得这么厉害?

若晴什么心情也没有了,她只想知道,阿民究竟为什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