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土豆怎么是这号人呢?再怎么说也是同生共死的患难之交啊!一看那壮汉暴怒的表情,他不寒而栗,心里在说:今天这顿打是挨定了,他妈妈的吻,老子刚出狼窝又入虎口。狗日的土豆,老子上辈子是不是欠你娃的。
壮汉一把揪住宋江的衣领,把他提得脚尖着地问道:“小子,你说啷个弄?”口水都喷到宋江脸上了。
“大哥,你说啷个弄嘛,我听你的嘛!”宋江蔫得象秋后的茄子,说话的声音很小,也不敢揩脸上的口水。
“只两个办法,你必需答应其中一个。”壮汉说。
“大哥你说嘛,我肯定答应。”宋江不敢犟嘴。
“一是拿命来还,二是娶我妹妹!”壮汉说得很干脆。
宋江一想,拿命老子肯定不得干,娶你妹妹蛮还要得,于是嚅嗫说:“那我就娶她嘛!”
围观的乡亲一看人家抓贼抓成了一家人,都啼笑皆非,各自回家睡觉了。
壮汉把宋江土豆让进屋里,那姑娘又点上油灯,四人坐在桌前细谈起来。
宋江偷偷瞧那姑娘,长得还不错,脸庞稍显黝黑,衣着朴素身段窈窕,一根乌黑油亮的大辫子垂到腿弯,典型的村姑模样。心里也着实高兴。
壮汉的态度此时已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左一个妹夫右一个妹夫叫得十分亲热,饶是宋江脸厚如牛皮,也觉得脸红心跳。那姑娘也羞得躲在里屋不肯出来。也难怪,庄稼人淳朴实在,不似城里人那般虚情假意。
细谈之后土豆和宋江才知道,这兄妹俩相依为命种菜为生,父母早没了。哥哥既是兄长又是父亲,一手将妹妹抚养长大,对妹妹是有求必应,最容不得她受一丁点委屈,要是在外被别人欺负了,他会和人拼命。不过一说到姑娘的小名,土豆和宋江都差点没笑出声来,叫什么狗屎娃。农村人不识字,名字取成这样很正常。
西妈小时候有个光勾子朋友姓张,单名一个biang字,上小学时报名把老师也难住了。我们经常在一起唱:屙屎遇到biang,勾子抵到墙……光唱也不知道啥意思,大人说那biang是一种小如老鼠的动物,屙屎的时候不注意就钻得屁眼里去了,害得我们大便不敢到处乱屙,只有紧紧地挨到墙,眼睛警惕地观察四周有没有biang出现。
谈了一夜,宋江也向壮汉说了自己的情况,壮汉颇为满意。人家不为钱,只要身体健康,为人可靠就行了,哪象现在的姑娘嫁个人非得要房子票子,选来选去的,东选西选,选个漏油灯盏。
不过这宋江可真是台漏油的灯盏,他在这里谈纯粹是先稳住兄妹俩,心里想的是只要逃回射洪城里就躲起来,让人家找不着。不是不喜欢这个姑娘,他认为这么早就结婚会耽误多少泡美女的机会啊。
宋江说:“大哥,我看结婚的事就这么定了,我先回射洪城里筹点钱买彩礼,然后找个媒婆来提亲,要办就要办得风风光光的。”
那汉子一听大喜过望,这样一来在乡亲们面前也有足够的面子了,当即拍板:“要得哇,天亮你就回城里去办,办好了捎个信来,我这边好做准备。”
回城的路上,土豆对宋江说:“你看你偷吃的偷出个媳妇来,那姑娘长得还不错,你娃有福气哈,以后对人家好点。”
宋江回敬道:“爬远些,说起你娃就来气,老子差点被打死,你娃出卖朋友脸都不得红一下,认识你算老子倒霉!”
说笑间,洪城已然在望。
再说凉帽山的土匪们第二天才发现少了两个男人,满山寻遍了也没见人影,有人说是不是坠崖死了,花大当家的发令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又派人到山下围着山脚找了一圈,也没踪迹,大当家的暴怒:“肯定是跑下山了,一定要将他们抓回来。”含笑姑娘主动请缨,这两个男人中的一个毕竟和她有一点关系,她的气还没撒够呢,非要把土豆折磨得吐血才解心头之恨。她穿上男装,贴上小胡子,再挎上包袱带着短剑就下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