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点儿伤伤心心地哭了大半天,还在小声抽泣,看样子一时半会还收拾不住,二当家看着这个可怜又窝囊的书呆子,满脸皆是鄙夷的神情,她终于不耐烦地吼道:“他奶奶个熊,再不收拾到老娘叫你变成无毛人棍!”
丁点儿抬起朦胧的泪眼,万分委屈地哭道:“二当家,小生受了这么大的侮辱,难道哭也不允许么?”
宋二二侧脸看了看他,终觉有些不忍,缓了口气:“放心吧!本姑娘敢做敢当,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真的?你不会骗我吧!”丁点儿止住悲声,有些疑惑地看着宋二二。
“本姑娘何时说过假话?这样吧,咱们今晚就成亲。”宋二二面无表情地说。
虽然时间有些仓促,但二二的婚礼仍然搞得热热闹闹,她还穿着大红的嫁衣故意到牢房里转了两圈,那意思再明显不过:看看!老娘嫁人了,某某某,你后悔去吧!生气去吧!眼红去吧!
丁点儿一直担心宋二二占了便宜后就弃他不管了,直到入了洞房他才放下心来,这一夜心潮起伏辗转难寐,都三更了还鼓着眼珠看天花板,突然想起此次上山不是为了讨老婆进洞房,而是搭救雪捕头来的,马上翻身坐起。
二当家警觉地睁开眼问道:“你搞啥子名堂?”
“二当家的,小生……小生有一事相求。”虽说成了夫妻,丁点儿还是有些紧张,他嚅嗫着说。
“格老子,都入洞房了还叫我二当家,你娃是不是脑壳有包?有屁快放!”
“哦……娘子,其实……其实我这次上山是为一个人而来,不知娘子能不能通融通融?”丁点儿紧张得不敢看二当家。
“啥子喃?为一个人?你是说海鸥姑娘?他妈的!你要是敢吃着碗里看锅里,老娘马上阉了你,信不信嘛?”二当家的说这话时,紧咬银牙,扬起右掌做了个下切的动作,丁点儿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裆部,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非也非也,娘子,丁点儿绝非朝秦暮楚之辈,既然与你结下秦晋之盟,我只想执子之手共赴白头,怎敢心存它念?书云: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丁点儿赶忙解释。
“哼!算你娃识相!”二当家恶狠狠地瞟了丁点儿一眼,突然伸手拧住他耳朵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说谁奇臭如男?”
丁点儿赶紧用手护住耳朵:“哎呀哎呀娘子轻点!我说的是兰花的兰,那个臭字是香的意思,就是象兰花一样的香。”
“他妈的,一会臭一会香,你是骗老娘没文化吧!”二当家手上又多使了几分力。
丁点儿大呼冤枉,心想这些土匪怎么不念书啊!没文化真可怕。又多费了不少口舌才解释清楚。
“娘子,我此次上山是受铁县令之命,为大雪无痕而来的。”丁点儿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啥意思?你是想来劝我放了大雪无痕?”二当家疑惑地反问道。
丁点儿把头埋得低低的,扭怩地左手搓右手,并不明确回答,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宋二二一听大雪无痕几个字就来气,无名之火陡然升起,她莲足一伸,丁点儿只觉得身子一轻,已经飞到了地板上:“莫跟我提那厮,老娘恨不能杀了他!”
要换作以往,丁点儿早咧开嘴哭了,今晚却没有,不是他不想哭,而是他刚刚明白:人在逆境中要变得坚强,这和老病号不怕打针是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