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她还在里面,你冷静点儿。”白发男子拉着绝,这个时候还有心情闹。
“啊!”女子嘶哑的闷哼声瘆人得慌,揪心无比。
“用力啊,赶紧的让她含一片山参,提着精神。”产婆有条不紊的指着屋里的下人。
“啊!好痛,绝,你在哪儿?”女子痛得只想死去,她拽着被子,使着劲儿,她要让孩子没事儿。
“庄主,你怎么又进来了,快出去。”
男子不理,跑到床边,拉着女子的手,轻唤着:“亦莫儿,我在,我在,你不要怕!”
“绝……”女子听到熟悉的声音,却没有多余的力气转头去看,只是抓着那温暖的大手。
产婆也没再管床边的男子,“再用力,记得深呼吸,赶紧的,再去打热水。”
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出屋外,经过屋外站着的两人,白发男子转过身,紧着手不敢看,纳兰迟暮更是像老僧坐定般,一直维持着开始的动作。
“我的孩子……”里面又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尖尖的,刺入耳膜,听得人心惊。
男子直觉头皮发麻,跪坐在床榻上,紧紧抓着她的手,看着惨白的女子,红了眼眶,只是一遍一遍喊着:“亦莫儿,亦莫儿……”
“快了,夫人,再使把劲儿。”
“啊!好痛!”
“夫人,深深地吸口气,不要怕,不要紧张,放轻松,庄主,赶紧地再喊啊!”产婆一边说着,一边查看情况。
“唔,绝,我不行了。”豆大的汗水湿透衣衫,湿透男子宽厚的手,他运着内力,支撑着女子。
“夫人,再坚持一会儿,快了,已经看到头了。”
“啊!”
“哇”响亮的啼哭声,女子身体轻松了,昏睡了过去。
“恭喜庄主,是个小公子。”产婆将孩子抱在手中,清理着,男子哪会再听她说什么,看着昏过去的女子,大喊着:“林庆宇,赶紧进来!”
白发男子匆匆地赶进来,浓重的血腥味,让他皱眉,劲直走到床边。
“没事儿,她只是力竭昏了过去,等会儿便会醒来。”白发男子暗自松了口气,自觉煎药去了,他不放心下手去做,何况这里也不需要他了。
庭中的男子听得婴儿的啼哭声,差点摔倒在地,幸好白发男子经过,扶了他一把,“她服了忘川,何必再刺激她,这样是你想要的吗?要不是那颗吊命丸,恐怕她……要知道那是绝拼了命夺回来的,就是怕出了什么意外,哎!”
当初九死一生,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服下忘川,只是看着目前的情况,怕是与面前的人拖不了干系吧!
“我不是故意的。”失魂的男子呢喃着,听着屋内静下去的浅薄呼吸声,还有那婴儿的啼哭声。
“去看看孩子吧!”
屋内的产婆,丫鬟都收拾屋内的残局,燃起白发男子配的香料,便退了下去,纳兰迟暮进去便是那香料遮掩下扑鼻的血腥味,尽管开着窗也散不去。
他冷眼一扫,双手便从吓到的产婆手里接过孩子,或许是同样被冷气吓到的婴儿突然哭了起来,“哇哇哇”那么小的一团,小脸皱巴巴的,根本看不出来什么样子,“闭嘴!”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孩子,根本不知怎么安抚,只是头疼地喊着婴儿根本听不懂的‘闭嘴’。
说来奇怪,婴儿竟抽抽搭搭的停止了哭泣,他暗自松了口气,手中的肉团儿让他浑身不爽,比他拎过的任何东西都来得重,柔软的像水,随时都会脱落般,纳兰迟暮僵硬地抱着孩子不敢动。
再次回来的白发男子看着如雕像的他,咳了咳,心里偷笑,还是上前将孩子从他手里接过来,“你这样箍着他,他不会舒服。”
“哦!”纳兰迟暮今日动作还是说话都慢了半拍,看得人只想发笑,白发男子直摇头,诓抚着怀里的肉团儿。
“本座会再来。”他终于说了正常的话,转身便飞走了。
说是走,还不如说是落荒而逃,更加恰当吧!
又说内室这头,秦亦莫悠悠的转醒,“孩子呢?”嘶哑的声音干干的,
床头的男子将她半抱起来,靠在软枕上,将下人熬好的参汤端起来,“你先喝一口,再看孩子。”
“好,”女子乖乖地喝下参汤。
白发男子抱着孩子进来了,秦亦莫虚弱的笑着,白发男子将孩子轻放在床榻上,她的身边。
“怎么皱巴巴的,这么难看。”秦亦莫看了半天只得出这么个结论,两个男子都暗自忖度:小孩儿都长这样。
却也没人说什么,都沉浸在她的喜悦中。
“对了,刚刚那个人走了吗?”逗弄着熟睡的肉球儿,秦亦莫突然问道。
答话的是林庆宇,“他走了。”自然没有说他的原话,想来他必定会再来,不过该不会急着接她们母子走吧!
“哦,对了,宝宝叫什么名字好?”秦亦莫问着两人的意见,还是要问问绝的意见,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
男子温柔地看着笑意浓浓的女子,“你喜欢什么就叫什么。”
女子瘪嘴,向来自己都喊他绝,“绝,那个,你姓什么啊?孩子不可能跟着我我姓啊!”
男子神色一暗,转念便浮上了笑意,将孩子抱过来,说道:“孩子跟着亦莫儿姓,我也跟着你姓。”
秦亦莫听得他的话,脸上一红,什么叫他也跟着自己姓,白发男子早就识相的出去了。
当初自己醒来时,只有绝呆在自己身边,那时候便有了孩子,绝告诉自己,由于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了头,便忘记了以前的事情。
看着他温柔护着自己的样子,秦亦莫觉得很熟悉,很温暖,便相信了,何况脑海里对于他是不排斥的,况且肚子里还有了孩子,当然更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对于绝的身世之类,他不说,秦亦莫也没有多问,毕竟那些都不妨碍什么。
“好啊,我姓戈,你跟着我姓,那叫戈……绝?隔绝,呃,怎么怪怪的,算了,还是叫绝好了,宝宝呢,先起个小名,灭灭,怎么样?”女子歪着头念念有词,越说到后面,男子的脸上开始僵硬,说到孩子的小名,‘灭灭’便忍不住开口了,
“亦莫儿,那个,孩子的名字还是我取吧,就叫秋天好了,”男子由不知自己取的名也好不了多少,女子的脸更是抽搐了下,秋天,我还冬天呢,还不如灭灭好呢!
“相濡秦亦莫,那便取了相濡两字,如何?”屋外的男子出言,打趣着讨论孩子名字的两人。
正想名字的两人便怒了,什么破名字,孩子的娘叫秦亦莫,孩子竟然叫相濡,合起来就是相濡秦亦莫,这妥当吗,简直就是胡闹。
“便叫思存吧,思念如绵,长存心上。”秦亦莫最终决定,孩子的小名最终逃不过灭灭两字,谁让是生养孩子的母亲,她要叫,自然由着她。
而听着秦亦莫给孩子取‘思存’的时候,白发男子明显地晃了晃,难道记忆深得留下了痕迹,要是自己记得不错,思存可是秦亦莫义父的名字,她这样,是真的无心的?
反正他是不能主动提起这件事,哎,孩子的名字不重要,只要她能够很好也就可以了。
话说纳兰迟暮回去后,放着正事不做,吩咐夜仇做的第一件的事情,便是让夜仇抱一个孩子过来,这怕是他下过最荒唐的命令了,至于为什么,看着吧!
“主子,孩子抱来了。”夜仇满脸黑线的看着怀里的孩子,他竟然半夜翻墙角,去放迷药偷人家的孩子,说出去不被人踩扁才怪。
“嗯!”座上的人伸出修长的双手,夜仇走上前,将孩子放到他的手里,孩子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哭闹了起来。
那人冷着喊人:“看看孩子怎么回事儿。”
便出来了两位妇女,一看便知是奶娘,谁相信纳兰迟暮出了秦亦莫的庄子便找了两位奶娘,说找,还不如说胁迫。
“孩子没事儿,你抱的方式不对,箍着他了。”奶娘说道,并指示正确抱孩子的方法,夜仇看着身体僵硬的主子差点就破功。
“转过去。”纳兰迟暮冷冷说道。
夜仇自然是乖乖地转过了身。
“不是这样,手该放在这儿,哎呀,不能箍着孩子细细的脖子,他会很难受。”
“多嘴!”没声儿了,纳兰迟暮皱眉,将奶腥味浓重的孩子抛给两位奶娘,幸好不远,不然这孩子就真的摔倒在地了,夜仇更是脑经崩成了一条线,要是摔坏了,还怎么还人家。
“把孩子还了。”
夜仇擦了擦冷汗,赶紧的接过孩子,正打算出去,身后人冷冷的一句,“准备些孩子的东西,要快。”
“呃”一会儿孩子,一会儿又是孩子的东西,夜仇完全搞不懂自己的主子是要干嘛,难道他转了心思,要将那孩子接回来?不会吧,那可不是他自己的孩子。
夜仇叹了口气,还是先将孩子送回去的好。
“本座的孩子是最好的。”
江湖上,罗刹阎罗最近又开始行动了,舟领国太子在他们手里,舟领皇帝接到消息,亲自要前去谈判,遭到众大臣的反对,要以死明志,后来,不知君臣何种妥协,派了逸王爷前去。
结果,几日后,舟领皇帝便受到罗刹雪女的信函,信上如是说:贵国逸王与太子叔侄情深,愿自行留在本教,要是贵皇还想见到太子,便亲自前来,到时本教一定会盛情款待,太子,王爷一并送回贵国。
舟领群臣看了信函,个个铁青的脸,无奈却是被人驾着脖子,太子殿下,未来的君王落入他人之手,这不是扼住了舟领的咽喉吗?
以为舟领皇将亲往罗刹阎罗,群臣却一致上奏,立大皇子为太子,并将大皇子过继给贤妃,这些奏折呈上,皇帝看后当然吐血,就连太后都气得在床上起不来。
罗刹雪女在舟领君臣错过约定之期后,将太子的尸体送还给了舟领皇帝,本好不容易醒来的舟领皇再度陷入昏迷,昏迷之前还喊道:“错了,都错了。”
至于什么错了,错了什么,舟领的群臣不知,除了罗刹雪女知道。
“教主,尸体已经送过去了。”教中人回来禀告,连夜兼程的快马将舟领太子的‘尸体’送过去,并带回了舟领皇帝昏迷不醒的消息。
“嗯,那便将消息传出来,务必要让公子莫知道。”罗刹雪女倚在榻上,明晃晃的匕首便扔到了下跪人面前。
“事后,便自尽吧,还能保你全家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