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纠结的选择

头痛!

叶瑾荷意识到自己清醒的片刻,竟然就是因为过度的酒精在她脑袋形成一股即将要掀掉她头皮般的恶势力,她翻过身将整颗头埋进枕头里,尽可能的避免那些玩意随着血液迅速窜流到身体的其他部位。

头痛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可以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涵义,一种是生理上的,另外一种与其说是心理上,直接了当的说是情绪上会比较来得贴切。

有哪个人不是在情绪激荡的时候说出自己因为某某人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头痛,又或者是因为堆积在案的文件犹如体内永远分解不完不断从嘴里补进的大量碳水化合物,当你越是努力的想要交它消耗殆尽,往往持续了好一会儿之后,便明白自己只是在浪费力气,在折磨自己的脑细胞。

头痛就是在这个时候生成,这是身体对你抗议的一种方式,抗议你用脑过度,甚至抗议你用酒精来试图麻醉它,于是集体在头皮之下示威抗议,直到你举旗投降为止。

终于,她从床上爬了起来,极度不情愿从抽屉里拿出一排的普拿疼,很快的,已经剩下最后的两颗,她还记得这是一个星期以前,沈雁心接任务前买给她的。

“我劝你这东西还是少吃一点,现在就吃的那么凶,以后不就一次嗑一包!”她还记得那双极度媚惑的曈铃眼,露出一丝警告的意味,要她少在大伙都不在的时候,独自去买醉。

果真是被她不幸严重,这一星期来,她只要一想到回到屋子里就得独自一个人面对寂寞的滋味,她便毫不犹豫的拿起刚被她抛进沙发里的皮包,快步前往市区里常去光顾的酒吧,一喝便欲罢不能。

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容易醉,尽管连着几杯不加冰的黑牌威士忌,她同样还是可以表演走一直线给在场的所有酒客看,那时候的她,尽管身体略为摇晃扭曲,但她的脑袋依旧清醒,她照样毫不留情的打发每一位想要上前向她搭讪的男性。

害怕寂寞和想要有男人陪伴是两码子事,她并不非那种上酒吧找床伴的女人,虽然,他本身并不排斥一夜情,但至少对方要让她有一定程度以上的好感,而非那些一副饿虎扑狼的死色鬼。

药效似乎逐渐开始发酵,她感觉到那股疼痛正逐渐淡化当中,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墙上的钟指着早上十点半,是该梳洗换装到营业所里去坐镇了才是,她可是营业所的所长,一个不想要婚姻的女人,得去满足那些想要结婚却又胆怯的男人们。

想到自己肩膀上还扛着重责大任,她的脑袋又更清醒了些!

台北市区的景观是这样子的,你可以随时在人行道旁的咖啡馆里,看见理应当在办公室里办公的西装族,和一些装扮十足象是在自家客厅的男男女女,有的手捧杂志,有的桌上放着台笔记型计算机,但也有例外的,她从咖啡店的玻璃橱窗的另外一边发现了这幺一个男人。

一只手机和一只戒指,这样的搭配组合让她很难不去想象眼前这名男子此时此刻正在思索着什么。

是想着该如何开口向女友求婚,又或者这颗价值不菲的钻石戒指正式在几分钟前失去了它的主人?

从那名男子脸上的表情看来,并不象是刚失去了未婚妻或者是老婆之类的,但很明显的,他似乎正为了某些事情而独自坐在咖啡馆里困惑着。

她看见他拿起电话按了几个号码,但始终没有按下发话键,这样的动作在重复了几次过后,电话还是被放回了桌上。

这个时间,她实在不应该继续站在这里,不过,眼前这名男子的举动实在让她感到好奇,她鲜少会这样,还以为自己这样毫不避讳的盯着一个人,仍旧可以不让对方发现,更何况,她与那名男子严格说起来也只不过是片玻璃帷幕的距离,凭什么对方不会注意到她怪异的举动。

一般人通常发现别人盯着自己看,不外乎两种反应,一个是闪避,一个则是反盯着对方看,从细微的瞳孔变化,彷彿可以轻易读出“嘿!有什么好看的”。

那名男子先是看了她一眼,然后紧接着全身式的彻底扫描,最终,他的视线对上她的,脸上写满着问号。

“我们认识吗??”他的表情似乎是这样说着的,不知怎地,她总觉得这名男子会成为她们的客户之一。

单单从他几个动作看来吗??不是的,她看见的,不单只是那支电话和戒指,而是他眼中所透露出的一丝不确定,就凭这点,她相信他若是知道在这逐渐变调的社会上,存在着这幺一种不被大多数人所接受的“行业”,或许,他会愿意选择做这样的尝试。

毕竟,有如排演舞台剧一般,所有预知的未来都将会如实的模拟,一直到所有的人物都已经明确的知道自己在戏里的角色,不再存在着一丝的不安。

但,再怎么样,这都只不过是她的猜测。

在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回应之下,男人收回了目光,不再对窗外的她感到好奇。

这次,男人索性再次拿起电话,重复按下两次发话键之后,将话筒紧实的贴在耳朵旁,他故意将身子侧向一旁,并不是在闪避窗外的她,反而是面对着她。

叶瑾荷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并不是因为男人毫不畏惧于她的注视,而是她皮包里的手机几乎是在男人拨打后的那一瞬间响起,她被动的不知道是该先接电话,又或者应该先确认对方是不是已经接通了电话。

但是,她根本没有理由需要去顾虑这些,眼前这名男子怎可能会有她的电话号码呢??她赶紧从皮包里拿出电话,故意不去看男人脸上略为感到发噱的表情。

电话那头,的确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她很快便辨别出对方是上个月刚顺利完成婚事的客户。

“嗨!Johnny,刚度完蜜月回来吗?”

她客套的寒喧着,随着她的脚步逐渐远离咖啡馆,她知道,这短暂的交会也只不过是她枯燥无味的日子当中,偶发的一个片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