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空间

清晨的阳光,落在房间外头的阳台上,叶瑾荷被那刺眼的光线给唤醒。

她张着双眼,侧身躺在床上,她的脑袋还停留在昨夜的梦里头。她已经有好一阵子不再梦到薛志华,但是昨晚的影像还很清晰,就像刚发生的一样。

那一晚,她和薛志华并没有发生任何越轨的行为,只是当她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正躺在他的胸膛上,她的视线稍微往上,可以轻松看见同样躺在沙发上熟睡的薛志华,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睡着的时候,比起他清醒的时候更加迷人。

她应该就是在那时后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好感吧!她想。

窗外,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正停伫在栏杆上,不时的发出清脆响亮的叫声,这次,她终于爬下床走向那道阳光。

山上的阳光除了温暖,还散发着一股独特的绿野气息,她这次真的醒了,眼前的山景让她想起她现在是在徐绍炜的别墅,而非薛志华位于黄金地段的豪华公寓里。

她回过身看了一下时间,现在不过是清晨六点,徐绍炜应该没有那么早起床吧!她应该下楼替他们俩准备好早餐,虽然新的一天才刚开始,但从醒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不该是叶瑾荷,而是李尹薰。

换上淡蓝色的连身洋装,她脚步轻盈的走下楼,找寻厨房的位置,但屋子里似乎有人比她更早一步到达那里,她闻到了她熟悉的咖啡香,是她最喜欢的曼特宁。

“没想到你会那么早起床。”沈绍炜被她吓了一跳,土司还没从烤面包机里跳出来,蛋刚才才从冰箱拿了出来,手上的平底锅也才刚热锅。

叶瑾荷走上前,接过了他手上的锅子。

“还是我来吧!我以为我已经起的够早了。”叶瑾荷真没想到他是个会下厨的男人。

沈绍炜将位子让了出来,改走到咖啡机前面,将两只马克杯分别倒上八分满的曼特宁,坐在一旁的餐桌上,看着他的“妻子”帮她准备早餐。

不一会儿功夫,荷包蛋,火腿片外加两片土司和奶油,已经完整的躺在餐盘上,叶瑾荷将一份递给了徐绍炜,顺道帮他摆上餐具。

她发现,接过早餐的徐绍炜,视线仍旧停留在她脸上。

“我脸上沾到什么吗?”她顺手抽了张面纸擦拭着。

“哦…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做起早餐,就像个经常进出厨房的贤妻良母。”他想要说的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可以看见她如此生活化的一面。

“做个早餐很了不起吗?”叶瑾荷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他未来的妻子不就该是这副德性吗?她搞不懂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徐绍炜笑着耸耸肩,刚刚那个表情,才是他所知道的叶瑾荷。

“对了!用过餐之后,我帯你到后山去走走,有个地方你看了,一定会喜欢上那里。”

“哦?”叶瑾荷听他这幺一说,整个人精神都来了,难道这山上,还有什么令人惊奇的地方吗?她还真有点迫不及待。不过,她一下子又迟疑了。

“怎么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沈绍炜摇摇头,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为了这次的能够彻底的体验婚姻的生活,他决定停止工作两个星期。

“我给了自己完整的两个星期来熟悉以后所要过的日子。”

叶瑾荷显然对于他所做的决定很不以为然,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两个星期,他几乎时时刻刻都会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除了睡觉的时间除外。

“你实在用不着这幺做,因为实际上的你,并不可能整整两个星期都花在陪伴老婆上。”

沈绍炜放下手上的餐具,她说的一点也没错,就算他和李尹薰结婚之后,他的生活也不会和现在差距太大,他只是想要预先熟悉成为已婚男人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和公司的其他男同事一样,时常要为了帮太太买酱油,缴水电费的琐碎事情而不得已编个不怎样的烂借口借故提早下班。又或者,他会在上班时候不时接到太太打来查勤的电话,回答一些今天会几点回家,今晚要跟同事去哪里的无聊问题。

这些情况,都是他所不期望发生的,但究竟现实的婚姻生活是不是都是这个样子,他实在无从想象,他也没有办法把时间都花在一个挂上他妻子头衔的女人身上,毕竟,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他可不希望一个女人的出现,便轻而易举的剥夺掉他大半辈子的时间。

“虽然我不否认你所说的,但这两个星期,我的确只想好好的体验一下婚姻生活,这和未来的日子会是怎样,并没有绝对的相关性。”

她很想反驳他,但她一点立场也没有,也实在没有这个必要,她只不过是来履行合约的,他以后的日子会是怎样,她根本就无需要过份关心。

她只有耸耸肩,同意他把时间全都花在和他“妻子”的相处上。

徐绍炜所说的后山,其实就在房子后面的不远处,沿着车库旁边的羊肠小道,一路可以直通到山的中心点。

他们花了将尽半小时的路程才走这里,她原先还一度怀疑是不是真的有徐绍炜说的那个地方,但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徐绍炜会那样说,因为,眼前潺潺的山泉以及壮丽的瀑布,着实让她大声惊呼不可思议。

“真没想到,这座山还有这幺一个奇景。”她站在瀑布的正前方,忍不住赞叹着。

“我也是听朋友提起有这幺一个地方,原本我也不大相信,还以为她只是为了要怂恿我买下山上的房子,所以才胡乱编说,但有一天我心血来潮,按照他所说的方向,走了半个小时,就看到你现在所看到的,相信我,我当时的表情就和现在的你一模一样,我甚至还想一脚跳进泉水里,只不过当时我试了一下,才发现山泉水原来比起一般的河水还要来得冰冷,夏天戏水应该会不错,不过这个季节,还是看看就好。”

听了徐绍炜的说明,她露出会意的笑容,的确,如此疯狂的举动,还是不要轻易长是比较好。

“你常来这里吗?”从他帯路的熟悉度看来,他几乎非常了解这里的地形。

“就是因为没有想过自己会因为来过这幺一次之后便久久无法忘怀,于是我买下那一栋别墅,为的就是可以时常来到这个地方,这里平常时候不太有人来,我可以保有很私密的空间,提供我沉思…甚至,发泄。”

徐绍炜苦笑着,他所谓的发泄,指的当然不是指生理上的,而是心理层面,因为工作的压力而造就他的郁闷。

“我想,我可以了解。”叶瑾荷明白,像他这样出生在有钱人家且身为长子,背负的压力不亚于在台湾当个地方首长一般。

“或许以后,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到这里露营,烤肉也挺不错的。”她发现瀑布的不远处有块平坦的小空地,还有几棵树在那里,很适合用来搭帐棚。

正当她在脑海中规划着露营蓝图的场景,她发现站在她身后的徐绍炜突然变得很安静,静到连呼吸声都隐藏在流水声里。

她转过身,对上他迎面而来的目光,他的表情略为扭曲及复杂,好像她刚刚说的事情一点都不轻松惬意。

一时之间,她还想不到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号表情,是因为这个提议不好吗?

“你说的以后,会是我跟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