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回味3

我的姐姐比我要大三岁,由于读书的时间比较晚,所以比我也就大了那么两届而已,我在读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他的姐姐在同样的一个小镇里面读初中二年级。

想到了姐姐以后,我就在中午下课以后跑到中学去,他不知道怎么联系到人,就在学校的食堂门口等。

和我的姐姐同届的人之中,也有同乡的女学生,我并没有幸运到遇到他的姐姐,但是他却遇到了一个同乡的女生,刚好和他的姐姐是同一个年纪的,因为有了这次偶遇,我终于见到了他的姐姐。

在他的姐姐微笑着跑到食堂门口的时候,我看着他在这里唯一的一个亲人,忍不住哭了起来。他这一哭可把他姐姐给吓坏了。

我像是找到了倾述的对象一样,将心理所有的不快都说出来了。其中就包括一个人都不认识,还包括要和一个不认识的人睡觉,还包括不知道下课以后和谁玩,以及连吃饭的问题都不知道如何解决。

他的姐姐安静地听着,等到我说完以后,她想也没有想,直接跑到宿舍将蒸好的米饭拿给了我。

这是我吃的最好的一顿,他从来没有吃过如此好吃的饭。早已经饿得不行的他吃着大米饭,突然觉得好香好香。

有亲人的感觉真好,我的姐姐帮我解决了所有的顾虑,不但找到了我的班主任,还给我拿了不少生活永平。

无论是被单,还是饭盒等,所有能够给与的东西,所有有可能会用到的东西,我都得到了,从这一刻开始,我真正地感觉到了亲情的好处。

安顿下来以后,我开始真正地进入到了学习的状态之中,他的成绩其实在以前的乡村小学之中,就算只有不到十个同学,他也算不得是成绩最好的。现如今到了大一点的高校,偌大的班级里面,有着多达七十几个同学,在这个高手如云的班级里,我显得有点形单影只。

由于刚开学,所有的教师任务都还没有安排妥当,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管理班级里的小问题,就算是座位,都是随意安排的,只要保证每个学生都有座位,班主任就不管其他了。

我的身高并不高,体格也不健壮,但是由于刚到这个陌生的环境,一切都还不太适应,加上班上大多数人都是他所不认识的,所以他的位置是在教室最后面的一个角落里。

身体不够,体格也不够,相对而言,坐在他前面的同学就明显要高很多。值得庆幸的是,他的视力还算可以,只要前面的同学不乱动,他还是可以看到前面的黑板。

我的语文并不是很好,小学的语文无非就是拼音和阅读理解以及作文而已,我的字迹非常烂,写出来得字,连老师都看不太懂,这也导致我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被叫到办公室挨批斗。

字迹写得太烂了,语文老师就老师找我谈话,每一次,我都是安静地站到角落里,一语不发,任由语文老师批评。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他习惯了沉默,习惯了看待什么事情什么人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摸样。

沉默寡言,是我给其他人的印象,他可以一天都不说一句话,可以一个人在角落里看桌回家的路发呆。

班里的其他同学,有很多都是在高校里面生活了好多年的人,对于这里的环境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看到其他同学玩的很高兴地摸样,我莫名地有些怀恋以前在家乡时候的情景。

他看向回家的那条路,突然觉得好想念父母,好想念家,于是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这不是我第一次哭,确是我第一次因为想家而哭的。

作为一个学生,首要任务当然就是学习了。和我一样,以前是在乡村之中学习的同伴,现在还在同伴的,还有那么两个,其中一个身高还算可以,所以班级里的人都不敢欺负他,还有一个是我以前最好的朋友,但是自从到了乡小学以后,也就渐渐疏离了。

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以前的那几个玩伴可以在这里适应这里的生活,可以在这里找到他们自己的定位,可是他却为什么不可以。

每次到了晚自习结束的时候,其他同学都兴高采烈地跑去洗脚睡觉,我却感觉到了孤独。他的同床是一个长得很健壮的人,在这个学校已经混了好几年了,说话都是非常有分量的,我不想去睡觉,一来是因为害怕,二来是因为担心,三是因为不适应。

他还是不太适应这里的生活,还是不太适应离开父母的日子,等到其他的同学都洗漱完了,他才慢慢洗好脚,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回宿舍。

由于是第一次和陌生的人睡觉,我表现得很懦弱,本就不大的床,他只能占据那么一小块地方,同床的人却依旧不满足,时不时地蹬我一脚。

我自从来到这里以后,都已经被欺负惯了。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在这里,他压根就谁不着,也睡不好。他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发呆,只是静静地看着黑夜,期待着黎明早点到来。

白天虽然无聊,但是至少我可以有事可做,无聊也只是下课的那十分钟而已。上课时间,他还是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的。他喜欢白天,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在白天之中,有自己的独立空间,有着自己的地位,不会和别人共享。

读小学的时候,每周都会有放假的时候,对于我来说,忍耐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放假,这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放假的时候,我终于释然了。

他可以走在回家的道路上,和那些曾经在同一个村小学之中读书的伙伴们一起嬉笑。只有在这些幼时的玩伴们面前,我才会笑,才会说话。

在玩伴们面前,我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他总是会说话说得很大声,总是会笑得最大声,最开怀,也总是会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小孩都是喜欢吃零食的,我也不例外,但是家里比较穷,没有钱来买吃的,看到那些看起来都很好吃的东西,我又按耐不住,于是他幼时的那些坏毛病就暴露出来了。

由于小学生放假的时候,同学都是比较多的,所以小卖部的人习惯了先将所有同学的钱收好以后,再慢慢分发东西,由于同学比较多,服务员却只有两个,这就给了我一个可乘之机。

由于他是一个外表看起来非常老实的人,所以要东西就方便很多,他混在人群之中,将手伸得很长,然后想要什么嘴里就喊什么。等到服务员收完钱以后开始发东西的时候,通常情况下我都会得手,都会得到自己想要吃的东西。

我很享受这个免费的零食,虽然吃到嘴里并不一定好吃,但是这个过程非常好。他从不认为这是欺骗,也不认为这是窃取,他将这个当成理所当然。得到了零食,就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而如果没有得到,那么服务员最多也就是问一句‘你还没给钱呢?’,一旦问了,我就会躲在人群中慢慢退去。由于他的身高比较矮,所以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小学生,都是非常有正义感的,那些认识我的人,看到我没有给钱就在要零食的时候,时常会有人大声喊道:“我还没有给钱,就要到了。”

经过这样的提醒,服务员终于惊醒了,于是放下了手里的事开始来抓我。

这样事情一旦发生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虽然每一次,我都没有真的被抓到,但是他却很自然地被列入到了小卖部的黑名单里面,每次看到我,服务员都会一眼瞧到,然后找机会抓到我。

成功的次数虽然不少,但是一旦失手了一次,那么就别想再有成功的机会了。

我终究还是失去了吃零食的机会。放假的时候,看到其他同伴手里拿着的零食,我总是会很羡慕很羡慕。幼时的那些玩伴们,通常都会给我一点,让我尝尝鲜鲜,这也是我开心的时候。同样没有花一分钱,但是却同样吃到了食物,这怎么能不是一个开心的事呢?

小学放假,都是在周五的下午就放假了,但是中学的学生,还是要到周六的中午才放假的。我每次放假回家,都是习惯了和同乡的那些玩伴们一起回家,而他的姐姐,总是要到周六才会回家的。

回到家的感觉,自然就是最好的,他的父亲通常都是不会在家的,家里也总是会只有母亲一个人,每次回到家,都能看到母亲的笑容。小小的我也体会到了什么是家,什么是母爱,什么是幸福。

在学校的时候,都是吃蒸的饭,然后就是加一点自己家带的咸菜,每天都吃这个,每顿都不例外,吃的时间久了,自然就感觉到难吃了。回到家就不同了,由于每周只有回家一次的机会,所以每次回家,我的母亲都会准备一个菜,饭虽然是稀饭,可是有了菜,滋味就不同了。

回到家的感觉,自然是最好的。我在小学的第一学期,在学校,是一个十足的冷漠人,不合任何一个不太熟悉的同学讲话,甚至连老师发问,他也从来没有参加过举手回答。他就像教室里最角落的一个扫帚一样,不受任何人所注意。

考验一个学生的成绩好坏的最好办法,自然就是考试了。这住校的这年,我都是在老师的批评中度过的,但是他也渴望一个表现得机会,这个表现的机会就是期末考试。

在学校沉默了一学期的时光了,终于等到了期末的时候,这个时候也让我兴奋不已,他苦等的那个表现的机会终于来了。就像是在村小学的时候一样,每次虽然不是成绩最好的,但是至少可以进入前十,而这次,我被挤压得太久了,他渴望一个一鸣惊人的机会,渴望一个让同学和老师都刮目相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