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现世的境界线

正当少年再度回过神,只觉自己已经身处『境界迴廊』,女神塞凡蒂斯仍是厚脸皮的站在眼前,更使他怒火中烧迅速起身,随即就往塞凡蒂斯挥拳大骂。

不料,塞凡蒂斯又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眼前,没多久又出现在翊的身后。他才如同仇人般目光如炬回身睨视:“妳这狗屁女神!说什麼修正就能解决,结果结局还不是没变!”

悲愤的翊撇指指向水晶门,一见到上头耸立梓悽惨死状的图样,更让翊深感噁心再度呕吐而出。

面对如此惨不人道的画面,塞凡蒂斯只是瞥目一视,马上转回头面不改色的补充:“我早说过,修正不仅会改善现况,同时也有可能会有更差的情形发生。”

“妳这人……”

“就这次解救整间学院的人口,也至少胜过最初无一倖免惨绝人寰的结局吧,姑且算合格了。”

“什麼合格……合格什麼!梓死了!镇民们都死了!合格什麼!”对於塞凡蒂斯目睹死别如此冷漠,更让翊气急败坏的起身指骂。

“说的也是,照目前的情况,下一波的战火波及『基斯』的可能性很大……”塞凡蒂斯忽然想到什麼顿了一回,眉头也因為一丝犹豫轻皱一下。

“奈维斯……不行!这个结局我不能认同,我要再一次!”

“我也是这麼想。”

【咦……她怎麼会……】

显然的,冷血的塞凡蒂斯难得跟翊抱持相同意见,这点让翊顿时百思不解,心中做出许多设想。

“看在我们利害一致的情况下,姑且给你个提示吧。换作是最初世界的选择,少女就不会进城了,这样你能理解了吧?再来,你也知道,威尔多是商业都市,以现有的栅门,是无法抵御瓦尔特的炮臺,要是不找出阻止炮臺的原因,也是无济於事。”

【最初的选择……阻止炮臺。】

翊先是手托下顎,将一、二次的情形在脑海中做出许多的揣测,总和几项问题和怪异处后,才微微地提头开口:“第一次见面妳是这样说的吧。【无用之物跟我无关。】那麼,这次為何会跟我抱持同样意见?”

对於少年的提问,塞凡蒂斯仍然不动声色的望著他。

见况,少年显得无奈嘆了口气,便将脸正对塞凡蒂斯盯看补充:“换个说法,『基斯』有什麼,让妳把『巴吉尔书页』交给我的主因?要是我不进行世界修正,『基斯』就会遭受波及,所以妳预知这点才……”

周围原先平稳的空气,忽然间像是高低气压交集般,產生剧烈的流动,一股充满恶意的扯铃声,应声从少年的耳旁呼之而去,正面击中身后的光版。

回头一看只见那乍看纤弱、软绵的丝质金铃,彷彿工程车的大链球重击,瞬间将背后的地基击出高达五米深度的凹痕。待薄丝咻的抽回后,凹洞周遭爆裂的碎石一颗一粒地滚动滑落。

少年这才又将眼神往女神望去,然而,看似面不改色的她,周遭的空气却已经被明显的杀气凝结似的显得凝重。

首度面对十足杀气的女神,即便是翊也不免抱持觉悟,一珠冷汗从鬢角滴落下来。

“我不认為有必要事前告知你的义务存在,神魔之子。换成人类的说法:【好奇心会杀死一隻猫】。我只是遵守『命运』的安排。”

【命运吗……跟基斯有什麼关係,照这个情况她也不会说……】

“我知道了,我不过问预知的事。那麼,照目前拥有的情报有限,我想多掌握一些现况,妳能回答的就直接回答,不能回答的摇头就好。”

“我明白了。”对於少年的要求,塞凡蒂斯仍没有怨言的点头冷回。

“这次瓦尔特不惜攻打威尔多的目的是什麼?”

第一个问题,塞凡蒂斯马上摇头沉默。对於无法得知一切核心的少年,好像陷入泥沼般的一筹莫展苦恼著。

【该怎麼做……】

然而,见翊如此迷惑不进的模样,塞凡蒂斯嘴角浅浅撇上,像是享受玩弄鼓掌之间的乐趣,拇指指在自己的胸前冷冷道:“想必你跟一般人一样,很讨厌我吧。”

“坦白说,我确实无法喜欢妳。”翊仍是不屑地双手抱胸撇开塞凡蒂斯的目光缓缓补充:“算了,我靠自己去掌握消息。再见。”语毕,他立刻又踏进黑钢大门当中,门扉上又是增添另个哀嚎绝望的脸型……

“这次的世界线将让你体会自作聪明的下场,神魔之子……”

就在第二次修正之下,翊先是解决『木乃伊事件』,马上回到桥墩下。然而,少女仍是面无笑容,若有所思的席地河堤旁。

两人再度相遇之下,少年简直难以压抑先前的悲痛,随即踏近一手把梓搂入怀中:“梓……太好了……太好了……”

在少年温暖的怀抱,虽然梓浑然不知来龙去脉,只觉拥抱自己的那双胳臂是不停惧怕不安的颤抖著,梓这才缩回进城的要求,伸出手温柔地抚摸著少年的后头皮:“翊……怎麼了吗?梓一直在这。”

“梓、梓、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少女温和柔顺的话语,更让翊的眼泪不争气地从脸旁落下,嘴边不断地对前次的事情道歉念著。

“翊没有错的,是梓的不对。”

【梓……我必须要保护梓……既然梓是為了我进城……那麼这次……】

翊轻推开梓擦乾眼泪后,随即牵上梓的手:“走吧,我带妳进城。”

“咦……翊你怎麼会……”

“走吧。”不等梓的回应,翊逕自拉上她朝往镇上迈进。

在少年的带领下,首次进城的少女,显得额外兴奋,一切都是这麼的耳目一新,更让少女好奇地欢乐的窥探著。

待两人玩累了之后,这才到了先前的露天椅凳坐下中途休息。

“嘻嘻~没想到城镇的人都很亲切耶。”梓仍然满是幸福的拿起麵包,撕下一小块含咬说道。

见到梓如此欣喜的模样,彷彿洗涤先前数次的悲剧,让少年不禁双眼看得入迷:“梓……”但是,一路上路西法却心事重重不发一语的样子,顿时让翊深感有异,随即稍微撇头斜视小声询问:“喂……路西法怎麼了?”

“不……没什麼,只是有股怪怪的感觉。”路西法本人似乎也说不上所以然,先是四周张望几次,才又飘绕回翊的身旁耸肩。

“是吗……”几次净尽坏事的经验,更让翊不敢掉以轻心,想带上梓离开,并开始收拾餐桌上的食材。

【目前确保无事的地方只有……】

“翊?要走了吗?”

“嗯。”忙著收拾的少年,头也没抬轻声回应。

“是吗……”见到少年如此匆忙的举动,梓也不愿多说什麼,只是显得落寞垂下眼。

“下次我会再带妳来的。今天就先到这吧,不然我怕这边人杂,会让妳一时无法适应。”收拾完毕的翊,这才抬头对少女微笑,好让她那颗沮丧的心提神。

“梓没有不适应,只是……”不待梓的回答,翊又是逕自携上那双白皙的手準备回到桥墩下。

在两人一回到桥墩后,翊像是準备远行似的,又开始动身整理起屋内的行李。

“翊?”

“抱歉梓。等我收拾好,就把妳带进学院裡。”翊将部分教科书、器材塞入一个行囊中后,侧转向梓微笑道。

“咦……学院吗……但是奶奶不準梓……”面对翊擅自主张的决定,顿时让梓难以啟齿支支吾吾著。但心急如焚的少年,根本顾不了这些,一整理完行李,再度抓上梓的手,目光专注的望著梓:

“跟我走,算我求妳。”

应是雪亮的双瞳中,因為焦躁宛如浊水不时黯淡沉浮;乍听主动平稳的话语,却难掩不安的心绪而颤抖。

看在眼裡的梓,也设法安抚翊的情绪,勉為其难地挤出笑容:“嗯,梓知道了,梓跟你走。”

只闻女孩答应之下,更让翊欢喜若狂,不经意地抱住她大声喝著:“太好了太好了。放心,我会保护妳的!”

“翊……”在少年的狂喜下,浑然不觉少女的脸上,已经添上几分的哀愁……

就在少女的妥协下,翊二话不多的把她带往学院,途中遇见部分的学员,当下也引起不少的议论,但是,少年仍然将少女平安无事的带进学院裡头。

正当经过大门的同时,赫然发现準备外出的天耀,翊这才心安的走向他。

“天耀,来的正好。”

“无神月你好。咦……这位是?”被翊突然打招呼的天耀显得十分高兴,脸庞略带红晕的露出笑容回应,直到瞄见梓后,含蓄才转变成震惊,反射性的畏惧退了几步,疑惑地对梓发呆。

“这是我的朋友,梓。”翊当然知道天耀怕生的个性,马上不客气地伸手将天耀拉近,张臂介绍梓。

“你好。”一向亲善的梓,也不吝嗇的双膝微弯,双手轻拉裙襬,头颈稍稍地侧倾优美的致意。

也许是梓平易近人的气质,也或许是翊热情澎湃的态度,这才让怕生退却的天耀不再疑虑,仍然移开对梓的目视,简单的轻轻地点头示意。

“天耀,我有事拜託你。”

“嗯?”面对翊突如其来的要求,天耀只是稍微倾头疑问著。

“麻烦你帮我照顾梓,千万别让她离开学院。”翊顺势瞄了梓一眼后,才又正式地向天耀低头鞠躬。

“咦……可以是可以,但是為什麼……”正当天耀还想多问什麼,一双温暖白皙的手忽然握住他。只见梓双眼闭合轻轻地摇摇头,示意要天耀就此停口,天耀才将满腹的疑问吞回肚,目光移回翊啟齿:“我知道了。”

“抱歉……我还有其他的事,先离开了。”纵使心裡不捨,為了梓的安危,翊做出了百无一失的决定。将梓託付给天耀后,翊才又预备执行下一个计画,简短地向两人告别离去……

“无神月是怎麼了吗?”只觉不对劲的天耀,浑然不觉的头歪了一侧起疑著。

“翊他……只是想保护梓……担心梓……请你保佑他吧……”望著少年离去背影的梓,这才面有忧色地解开衣服的上两排釦子,取出一条项鍊……

乍看黑钢取代穿绕的颈鍊上头,鍊条的中心有个看似装载用的环型凹槽。

“那条项鍊是……”

就在先行离开学院的翊,没优先处理『绑票事件』,反倒立刻朝基斯的方向跑去。

眼看翊接连反常的举止,纵使是脑袋不灵光的路西法,也不免深感不对劲,双手抱胸的窜出身体:“喂,翊!你要去哪?”

对於路西法的询问,翊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斜眼浅浅瞄过后,视线随即又回到眼前的土道上:“路西法别碍事,现在没时间跟你说话。”

“哼。真大的口气。”对於翊不理会的态度,让贵為魔王的路西法甚是额外不满,故意地对翊做出中指扳住眼皮拉下,大吐舌头的鬼脸才又回到身体内。

【没错。现在没时间,从威尔多到基斯的路程需花费半天……既然这样无法阻止瓦尔特侵略,至少奈维斯他们也要……】

在心中伴随种种设想之下,少年怀抱著希望前往自己的故乡。正当抵达基斯的时候,已将近黄昏。

降於山岭的落日夕暉,洒落在湿透的汗衫上显露肤色。在餘暉之下,沾染汗水的髮梢,更像是晨间光辉的露珠,随著气息吞吐的动静,不断地滑落而下滋润地面。

“咦……翊吗?”

随同装载蔬果篓子的落地声响,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缓缓地传入少年的耳旁……

精疲力尽的他没心留意周遭,直到一颗鲜红的苹果慢慢地滚到脚旁,这才引起他的注意,慢慢抬头一看。

眼前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翘首盼望已久的奈维斯。

眼见翊如此意外地出现面前,使奈维斯直呼不敢相信,不免举手掐捏自己的脸颊:

“不是作梦……是真的!翊回来了!”只感疼痛后,奈维斯更像是巴不得告知全村的人们,开始喜出外望地兴奋大嚷著。

“奈维斯……”见到女孩活泼雀跃的模样,彷彿忘却赶路的辛劳,让翊由衷的笑出声。

“翊!你怎麼会回来?”欣喜的女孩这才走近一看,赫然惊觉少年大汗涔涔的状况,马上匆促地从右侧口袋取出手帕:“翊你是赶回来的吗?发生什麼事了?”

接过女孩手上的手帕,翊稍微拭去额上、眼眉的汗水,仍然闭口不答,只是简单的冷回:“没事。”

“怎麼可能没事!没事翊怎麼会……”

“我没时间多说。总之奈维斯,妳去叫榎\时跟奶奶收拾东西,我们快点往威尔多前进。”

“咦……可是……”

“快去!”

奈维斯先是显得有些疑虑,但在少年气急败坏的催促下,才乖乖地照他的指示回家整顿行李。

待女孩离开后,一直奔波劳碌没时间休憩的翊,这才终於可以安心的席地坐下稍作休息。

【接下来就是带上他们去学院,一切就安全了……没错,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