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要见见伊耳谜么？”
抽抽嘴角，不屑：“想起他就来气，两通电话费，两通电话费，我们的交情就这样子而已么？”
“不错了，之前，有个人让他杀我，小伊连基本的三通都没打给我。”
“啊？那你怎么还活着？”这样的隐患早该干掉了。
“我可是一边躲过小伊的追杀，一边找到委託人把他杀掉，小伊下手，可没有所谓的情面可言唷。”
这样啊，杀手其实也很悲哀吧。
“杀手……只要有人委託，无论对方是谁，都一定得完成目标吗？”
把一张张扑克慢条斯理的射在墙上，直到十三张牌在墙上排出了心型的形状，他才回答：
“每个杀手多少都有个人的限制条件，有些杀手不杀政治人物，有些杀手不杀未成年的孩子，但小伊，是个特例，只有有钱，他谁都杀。”
“我看他的限制条件只有钱要够多吧，还要全面补助所需费用。”
“也许是唷。”
在心型里又射了一个更小的心型，又说：
“友客鑫的闹剧也算是到了尾端，小伊也放了自己假，一起行动如何，就我们三个。”
“哼、那种人也会放假啊。”
“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嘻嘻。”
“……”
杀手收钱做事，天经地义，这些我都知道。
只是，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尊严的商品，在暗地里被他们卖来卖去。
我要的尊重，他们好像从来都给不起。
“如何？过了今天，小伊可是会蒸发的连我都找不到唷。★”
“……破罐子破摔，要一起就一起吧，但，去哪，由我决定，不准否决、不准有意见、不准反对。”
弯腰，西索绅士的鞠躬，“遵命，亲爱的女王陛下。”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是还没从游戏里恢复过来么？
“嘿嘿嘿嘿嘿嘿──────”
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诡异的笑声，宛如快转过头的录音带。
啧，季影那个王八蛋，早告诉过他不要再干这种幼稚的事，偷换我的手机铃声。
是陌生的号码，真稀奇，现在会打电话给我的还会有谁呢？
“你好，HELLO？HEY？”该不会是诈骗集团吧？
“……啊，抱歉，我不小心睡着了，我是金，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您拨打的号码目前不在服务区内，转入语音信箱……”
拿开听筒，结束通话，乾净俐落。
妈呀，我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野人居然有手机，有也就算了，居然还打给我。
无事不登三宝殿，老祖宗的智慧。
“谁呢，看月月紧张的。”
“猛兽，BOSS级的那种。”
手指刚移到关机键上，手机又叫了，抽风的那种：
“是简讯唷，是简讯唷，是简讯唷──────”
……这又是啥，季影用自己的声音录製的铃声？
该说他贴心还是无聊，这家伙。
回电，不然，泄露你。简讯只有短短七个字。
长痛不如短痛，我回传：电话费很贵，自己打过来。
“干麻？长话短说，时间就是金钱。”
“那个，我儿子听说要进入G.I了。”在开口前，还隐约听见电话那端”反正电话费也是我付……”的嘟囊。
“……你是听谁说啊？线民？”
“自己儿子拿了猎人执照抵押了一亿，这种事我当然得关心一下。”
“呀、你还知道是你儿子啊。”
“这种时候，你也就别损我了吧。”
“行，但，大叔，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只有等午餐掉下来的白痴，你们猎人网站不也搞这套？你不应该也做个猎人的好典范？”
“你是从哪学会压榨的？”
瞥了西索一眼，我笑，“很多人。”
另一端安静了一会，刚刚某人说过，他不小心睡着，该不会这次又来了吧？
“……呀、活着吗？”
“是活着，我还在考虑要不要答应你，总觉得，你提出的请求，应该会让我蛮为难的。”
“呵呵，被发现了……”是猎人的直觉么？
不过，咱要相信，父爱是伟大的，于是，过了三分钟，金的一声”随便你”，其实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你儿子，为了万里寻父想进去你的G˙I，本来想用买的，所以跟银行贷款了一亿，后来……好像跟他朋友想出了什么不花钱的办法，应该在近期内会把那笔钱原封不动的归还吧。”
“就这样？”金的声音传达着不可置信，大概连脸部表情也是吧。
“不然呢，早在你把那个铁盒子留给小杰后，就应该想到，他要是学会了念力，一定会进去G˙I的。”
“……我以为他会等念能力更加纯熟之后才进去。”
“呀、野人，别忘了，他可是你儿子，你们家不是出了名的做事动脑干不动大脑么？”
“哈哈，怎么这么说呢，我会伤心的。”
“伤心个屁啊，你们家的脸皮厚度都可以跟地壳比拟了，对了，为什么刚刚打电话的时候，你会突然睡着？”
“啊，这个……我在做一个研究，关于念兽分布的，弄了好几天，完成了才打电话给你，原本应该三天前就要打的。”
“是喔。”
“现在，可以提出你的要求了吧。”
“嘿，金，我想在你那应征份工作，行不？”
“你过的不是挺优渥？我们小庙，哪容得下你这个大和尚？”
“我累了，就这样，他们的生活信仰是抢夺，而我是安静，”平了一口气，我继续说：“G˙I不乏回不去现实的玩家吧，加上NPC以及所有普通玩家，我饿不死的，他们也需要点娱乐。”
“说真的，你计画多久了？”
“不少日子了，只是一直找不到适合的店面位置，G˙I，是个很好的精华地段呢。”
电话那头，金应该是苦笑的表情吧：
“你啊，真的跟幻影旅团混太久了，反正，我也只能说好，对吧，我会跟G˙I的人联络，你进去游戏后，负责解说规则的那个女孩叫爱莲娜，有事情就找她，会帮你处理好的。”
“感激不尽，开业那天有空帮我剪个綵么？”
“顺便连喉管也替你剪断好了，你开什么？”
“金你越来越幽默了，白天是咖啡馆，晚上是酒吧，当然，是很纯洁的那种。”
“同一间店？”
“同一间店。”
“这样的话，脚色的转换可要做的很好才行。”
这种事，我在旅团里没少练习过。
“就这样了，但我还想先在G˙I过正常的玩家生活，你先给我找店面就成了，一楼作生意，二楼是住家，要有古典气息的那种。”
“知道了，等这边稳定下来之后，我会抽空过去看看的。”
“是，先这样啦，掰。”
抬眼，西索用五十四张牌，已经在墙上排出了四个扑克牌花色，“原来，这才是月月你的最终目的么。”
“嗯，重点是，我们得先搞一台G˙I来才行。”
“这个么……在你讲电话的时候，我通知小伊了。”
“嗯哼？”
“他现在应该带着主机在来这里的路上吧。”
“Mo？Areyoukidding？”
“我可是认真的唷。”
“他不是杀手么？”
“就偷东西的技术上来说，小伊的身手比较敏捷唷，说人人到，嘿，伊耳谜。”
一抹身影从暗影里走出，不显一丝突兀，仿佛天生就跟阴影处融为一体似的。
还是有点生气，看到这张完全死寂的脸，宛若静止的死水那样，没有丝毫波动。
“拿到了，还有三张新的记忆卡跟戒指。”
“小伊辛苦了，但，月月的气似乎没有消喔。”
把我们拋到一旁，西索对于那些似乎很感兴趣，手里不住的把玩戒指。
“你的。”
“嗯。”
“还在生气？”
“嗯。”
“这是我做为杀手的个人制约，哪里给的钱比较多，我就效力谁。”
到底是效劳谁啊，其实谁都不是吧，伊耳谜效劳的，其实是钱。
“嗯。”
“这是我的职业道德。”
“嗯。”
“……映月，说点嗯之外的话。”
“喔。”
“语助词之外的。”
“他妈的。”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诡谲的刺耳笑声从角落传入耳膜，小丑抱着肚子，怪异的嘻笑。
“……呀、你干麻发出那种中风一样的笑声？配音效啊？”
“不……呵呵，只是觉得你们的对话有趣而已，嘻嘻嘻嘻……★”
“呀、我很认真的。”
这两个，果然什么锅配什么盖，一样讨厌。
“就原谅伊耳谜吧，他已经在道歉了，月月你看不出来么？”
“……完全不。”
我又不是学默剧的，也不是什么心理医生，谁看的出来他想表达什么。
“小伊的表达能力很笨拙，但，的确是道歉呢。”
“我看他教训人挺头头是道的呀。”
“与工作无关的话，小伊几乎不开口唷。”
“所以？”
“……映月，你要我怎么做呢？”
“啥毁？”
“开个条件，你说，我做，然后扯平，免费杀一个人也行。”
“那……你帮我把伊耳谜˙揍敌客给杀掉吧。”
猫瞳睁大，他是真的在为难，“嗯……可以换一个吗？这样，就没办法达成你的条件了。”
托腮，我把三个人的记忆卡插好，把戒指戴到了手上，“那，你去狠狠揍个伊耳谜˙揍敌客三拳吧，这样的话，我们就扯平。”
“OK。”
毫不迟疑，伊耳谜往自己的肚子揍了三拳，不留余力，衣服被弄破，肚子里的皮肤组织也露了出来，血肉相间，腥涩的味道逐渐在空气里蔓延。
“……真卑鄙，你肯定是挑全身最耐打的地方下手，对吧，这样还叫赔罪呀。”
拿出帕子抹手，伊耳谜也随后把戒指戴上，“啊，被识破了呢，不然，你其实可以电击我。”
“电击你？你当我脑袋破洞么？这跟把鱼放到水里说要淹死她有什么不同？”
“嘻嘻嘻……”
“西索你闭嘴，除了笑你还会干麻？你第一个先进去，伊耳谜第二个，我垫底。”
“嗯？是为了要帮小伊疗伤？”
“见鬼了我干麻替他疗伤？新手会被盯上，所以你去给他们下马威，至于伊耳谜的伤……拖个几分钟也不会死，自己去里面找卡片治疗吧，大天使的呼吸。”
“那张卡，可以全部复原？”
“嗯，但，是SS级的，就这样，快点快点，我相信，这对杀手而言，算不了什么的。”
撕下了一边的袖子做了止血的动作，伊耳谜看着西索消失在那一道耀眼的蓝光里，“对映月而言，杀手的定义是什么呢？”
“不知道呢，现在的我，对杀手的定义就是，靠杀人维生的人，就这样，快进去吧。”
伊耳谜身后披垂的长髮随着他俐落的转身，甩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这样的背影，似乎有些孤寂了。
但，若我现在出手替他治疗，就不叫惩罚了，是吧？
使出了『发』，我消失，在空无一人的基地里。
“我是爱莲娜，你好，欢迎来到贪婪之岛，猎人协会里的鬼才少女，金已经跟我们大约提了一下了，关于你的请求。”
坐在檯子上的女孩像个甜美的机器人，眼睛里不时闪动着淡蓝色的精光，漂亮的生疏。
“你好，真不好意思，因为我，还让你们劳师动众的。”
“呵呵，能让我们劳师动众的机会也不多喔，告诉我你的ID，先储存好个人资料，才能进行接下来的事情，会有点复杂喔。”
“没关係，反正，接下来的时间，是很多的。”
仿佛眼光能穿过这里的机器，望见外面一大片代表自由的草原景色，我不由得笑了，“我啊，我是李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