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三个星期1

一上线,不知道该做什麼好的时候,狂风的密语即时送到,反正没什麼事情也就决定和他一起去练练等。

匆匆的收拾一下东西,到商店补点补品,準备离开的时候遇上了恰巧推门进来的晨星。

很难得没看见其他两个人,我不禁有点讶异。

“唷,小梦。”晨星冲著我笑笑,侧过身进去。

没有多说话。

那眼神好像也没在看我,虽然那句话是在对我说。

果然是……生气吧?当时我听到的,和感觉到的冰冷,并不是错觉。

但这是我的错吗?我本来就应该有权力选择我要不要参赛啊!

这麼想著后我走出商店,预备到广场去找人帮忙我到死洞。

经过老子的店的时候,一如往常看见老子在顾店,我对他打招呼。

“早安,老子。”我说。

老子没有抬头,也没有任何表示。

我在原地站了一下子,尷尬,然后走掉。

一路上,非常的不高兴。

“十二月,妳看起来很不爽的样子。”狂风说。

我摸摸自己的脸,甩头拋开这些不高兴。

“遇到点事情,没事啦!我们继续。”我说,然后上前去拖怪。

经过昨天的冲等候,死洞的怪物对我而言已经是相当轻而易举,而我们也越打越深处。

虽然打怪打的很勤很快,但我脑中却依然常常想起昨天的事情。越想,越会生气──為什麼他们要对我生气?应该是我生气才对啊!

為什麼我的事情竟然由他们决定?他们又不是我,怎麼会知道什麼才是对我好?

“十二月!不要发呆啦!”

狂风的声音在我耳边吼著,然后他飞身扑倒我,这时候我才发现,不知道何时身边聚集了為数不少的小泥人。

“抱歉……”我连忙道歉站起,上前去将怪物的注意力往我身上引来。

“真是的……”碎碎唸著不知道什麼,狂风的箭如同雨一般,不断的往怪物射去。

总算是安然度过。

我正想继续往下走时,狂风却拉住我,不赞成继续练等。

“可是……还很早耶。”

“妳心不在焉,我可不想死。”回答,狂风拉著我往外走。

路上的怪物对於刷了一趟的我们来说已经没有多大难度,我们很快走出洞口。

狂风找了在树边的NPC,请求传送。

“到菲艾罗爱城,不要说错喔。”他说,我点头。

当脚踩上地面的时候,我摇晃著走出,说真的实在很难去习惯这东西啊……

“连传送都传不好……妳到底是个什麼样的人啊……”狂风难以置信的看著我,摇头嘆气。

我苦笑:这也不是我愿意的啊。

“这裡是哪?”我问,想转移话题。

跟随著狂风的脚步移动,我们走进城门,注意到门口守卫盯我,看来这是玩家城了……

这是狂风的公会城吗?

“狂风,我们要去哪裡?”

“找个地方坐著休息,我知道有个好地方。”回答,他继续往前走。

“这裡是你的公会城?”

“不是,我没有公会。”狂风说著,然后拐了弯,转向个高塔的方向走去。

那是座鐘塔,有开放给人上去。

我和他一层一层的爬著楼梯,一直往上走著的螺旋像是没有尽头似的……

往下看,一点小点是地板,其他也是螺旋。

转啊转的,又把我转回了昨天。

“明明不是朋友!”

我為什麼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明明不想这麼说……

我想问的是:我们是朋友吧?

我希望的是:我们是朋友吧?

為什麼我最后会这麼说?

贝伊诺的表情我还记得,会长拉著他往传阵去的时候,他转头的那些动作我也没忘……

那是有点落寞,有点无奈,又有点难过的表情。

晨星最后说的那句话,更是难忘。

我不认為我有错,而且我更不知道如果我有错的话到底是错在哪裡?

推开楼梯之上的那扇门,狂风走出去,然后握著门把等我走出。

一片光明刺的眼睛有点疼痛,鐘塔的内部实在太黑了,瞬间的明亮反而让人畏缩。

触目所及的是一片平原,一望无际。

我从来没看过这麼大片的平原,这麼宽广的地面──像是没有边界一般,绿的如同地毯一样,大片大片的绿色布绸再阳光下跟著风一波又一波的闪著。

蓝天,蓝的一丝云都没有。

“好漂亮……”

“据说,某个语言中,菲艾罗爱的意思是“仙境”。”狂风说,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正好撇开头,脸颊微红的样子:“这裡是看的最清楚的地方。”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做何表现。

高兴?感谢?我不知道,瞬间冲上心头的感觉太多太多。

只感觉自己脸上热热的,然后,看见狂风惊愕的看著我,开始手忙脚乱。

“妳、妳还好吧?”他问,想伸手又不敢的样子。

怎麼了?

一直到泪留下,我才知道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哭了。

我已经多久没有哭了?我已经多久没有流过泪了?

进进出出病院,每次都在难熬的治疗中度过,多久没有因為那些痛苦而哭,今天居然因為这样子的事情而哭?

“我没事……我没……”越是想说,却越是哽咽。

连眼泪也止不住。

“我……”

眼前模糊成一片,脚也感觉发软;我整个人蹲下,无法抑制的开始哭了起来。

感觉狂风的手搭上我的背后,轻轻的拍著。

他什麼也没说,就这样静静的跟著蹲在我身边,一下一下的拍著我的背。

心中涌过的千万感触,在当时的我不懂得珍惜。

虽然难过,但我却感谢这一切,至少我曾经体会过。

“所以,妳今天走神就是為了这个啊?”狂风问。

在听完我的说明(他竟然能听懂我乱七八糟的句法,实在厉害)后,狂风这麼说了一句。

我沉默以对。

“这个嘛……我是不知道他们怎麼想啦,听起来,大概是他们在帮妳找路吧……”

“什麼意思?”我问。

為什麼需要他来替我找路?我自己难道不能走吗?

“就……跟我差不多吧。我有个妹妹也玩这游戏,所以我也会想办法替她铺路。”狂风笑笑,有点不好意思“妳知道的,人嘛!素不相识的人不会管,但是认识的就会鸡婆一点。”

“我想他大概……是很在意妳吧。”狂风说,眼神望著远方。

“希望自己的朋友可以走的轻鬆一点,以前自己所遇上的,不要再被遇上……类似吧。”

摸著自己的衣服缀饰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转著流苏,狂风停了一阵子,以我从没听过的认真口气说话。

“像妳这样,会為了不认识的人而差点丢掉性命,或许在他看来就是一种不可思议,看来就是让人不放心;在那种大公会若是有了什麼高阶的职位,妳就很少会一个人落单,相对的也比较不会发生这样的问题。”

“我在想,他可能原本只是想说这样妳会比较安全,而且这种事情有利益没有害处,大概他没想到妳竟然会不愿意。”

我低头,握了一下拳。

“可是……就像现在这样,我也是可以出团,一样不会落单啊。”

“到了一定的等级后,这种出团的机会就会少很多;更何况妳不可能找到永远的伙伴。”狂风肯定的这麼回答我“因為掉宝和其他种种因素而拆伙的事情太多了,要找一个可以维持一个月以上都一起练功的对象,根本就是不可能……至少我没听过。”

“是这样吗……”是这样的吗?贝伊诺其实是在為我著想?

可是他可以说出来,他為什麼当时什麼也不反驳?他為什麼当时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那就好像……

好像一种什麼样的目的被拆穿的眼神。

“我还是觉得像是被设计的……”我说“从进公会开始,他找人带我,他找人给我东西,他现在还帮我找路……”

“我不想多说什麼……”狂风敲著我的头说“我知道妳事事想要自己来,但是有很多事情最好能不要亲身经歷就不要。”

“贝伊诺……他保护妳保护的非常认真吶……”他这麼说著“妳该高兴的……在那种地方,有个这样的人可以保护妳。”

这语气,听起来有些怪怪的,好像很不甘愿这麼说。

“只是……这样的方法只会让人觉得疲惫和喘不过气。”狂风的表情有种奇异的细微悲伤感觉。

“就像我刚刚说的,我有个妹妹……”狂风握著双手,缓缓的说“她刚刚进来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让她加了公会,找人带她练,替她找好装备,甚至连房子都是我帮她去租买……”

然后他没有再往下说,而我也从他低沉下来的脸庞上找到了一丝哀伤,聪明的不去问下文。

很多时候,有些事情不必清楚的说出来比较好吧……

有些事情不必清楚的说出来?

不必清楚的说……

是因為贝伊诺觉得这样比较好,所以才不愿意说、不愿意辩驳的吗?

可是这种事情有什麼不好说的?

我不理解,但心中却响起好几个人都曾经说过的话……

“妳和他很像……”

是因為……这个缘故吗?

“小梦,妳人在哪?”解析的声音突然从公会频道中传出,吓了我一跳!

“在……在菲艾罗爱城……”

“妳跑那裡去做啥啊?”舞玥接著这麼问著,然后我又听见一个不曾听过的声音出现。

“喔?是传说中的小梦吗?”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这麼说。

“小梦,没事的话快点回来,要出团了!”放肆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贝贝说妳五三了?”

听见贝伊诺的名字,我的心猛然跳了一下。

“是……是啊……”我回答,有点心虚“现在五十四……”

“喔?那不错,继续的话很快就能二转了!”放肆这麼说。

我像一旁的狂风点个头,用口型说了句不好意思,他了解的点头,然后挥手跟我说再见。

拿出背包裡的星砂粉,我往自己的身上一洒,狂风和四周的景色在我面前化作漩涡状分散消失。

我传回最后记点的地方,我们后宫的主城。

站稳脚步的时候,看见了舞玥,身边一群人聚集著,似乎早準备好出团。

“好快的回来了呢!GOOD!”舞玥竖起大拇指说“良好典范。”

“小梦练的很快喔!以新人来说算是很强的了!”放肆这麼说著“这麼一来,才不会有些人老是在碎碎念。”

“碎碎念?”念我吗?

放肆和其他几个人互看一眼,然后笑笑“嗯啊……毕竟妳是贝贝第一个带入公会的人,没有一点特别的话……”

我明白她想说什麼。

如果我没有什麼特别的地方,就很难向大家交代是吧?

“呵呵……”苦笑,我没打算回答什麼。

有些事情,是可以不用解释的。

“小梦,过来。”解析招手,我顺从的走过去。

解析右边,放肆的左边,他们两人中央有个半精灵少女,留著一头浅棕色的长直髮,用她翠绿的美丽双眸看著我。

“初次见面,小梦。”少女口中的声音也是相当的悦耳……奇怪了明明有同样外表的人也选了这样的声音,但怎麼感觉这公会的人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妳好……”我点头,然后伸出手握住她深过来的手。

“小梦,”解析开口对我介绍“她是观月。”

“妳可以叫我月月,也可以像贝贝那样叫我观小月。”观月这麼说著,然后收回了手。

“这样人就到齐了!準备走吧!”舞玥看著大家,说。

我趁著大家準备著走进传阵的时候,拉了放肆小声问。

“贝伊诺他们……又走了吗?”

放肆一脸奇怪的看著我“当然,不然还留在这干麻?”

不知道打哪来的勇气,我再问放肆“那有办法联络吗?”

只见放肆看著我,然后又看著观月,停顿了好一阵子才开口。

“要联络贝贝,公会裡除了会长和晨星外,就只有舞玥……”

“还有月月了。”

听放肆这麼说,我真的打从心底打了一个颤──是我们真的太相似?还是他真的什麼都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