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問:《青囊》云:『山上龍神不下水,水裏龍神不上山』,解者多以此二句,一是看山龍之法,一是看平洋水龍之法,蓋山龍多有龍而無水,平洋多有水而無龍,其說是否?

答:山龍穴前多乾流,乾流何嘗不是水;平洋穴後多低坦,無星峰,其脈伏行迤邐而來到穴,其來處何嘗不是龍。但此二句所言者,山水之理氣是也。蓋山有山之運\,水有水之運\。山之運\,不可為水之運\,故云不下水。水之運\,不可為山之運\,故云不上山。

八十四問曰:地理之書,遠自海角青鳥,降及唐宋、元明,為書甚多,子獨沽沾於景純、筠松,及大鴻氏之書,毋仍罔歟?

答:《海角》《青鳥》二書,託名最古,其書即偽之尤者,不必細論其他,只看其措辭,周秦時之文字,何等古奧,況《海角經》,為黃帝時九天玄女之語,何其酷似唐以後之言耶,《青鳥經》,樗裏子所著,其人為秦王之弟,周時之王候,皆人君也,漢以後,則為人臣矣。

秦以前,從無營葬,欲得地為王候者,宰相於祖龍(秦始皇)時,始為極貴之官,秦以前、宰為宰,相為相,並非大貴之人,沙堤者,乃唐時拜相之禮,周之時,焉得有此乎,豈非皆唐以後人之偽書,天下惟真者不假人之名,假名者,豈有真訣也哉?

雖楊公之書,流傳日久,亦被三合家塗改,以附會其術,幸蔣公得古本,暢為註明,使天下後世?復觀楊公之真傳,景純葬書,所言者,均是形勢,三闔家,亦無從塗改,尚將形勢之生死,註作生旺墓庫之生死,此乃固執不通,至死而不悟者也。

夫看地之法,最難者形勢,自祖山出脈,奔騰踴躍,閃跌隱現,橫飛逆上,側落回顧,變換不一,愈奇愈真,窮其足力目力,始有心領神會之時,原非一朝所能得,是以古之葬書,乃三合家,以羅經解為理氣真傳,奉為至寶,轉視形勢為末務,每與之登山,未曾立定,先用羅經,以談三合四庫,如是看法,究誰為固執之人耶。

八十五問:從來地理書中,言巒頭形勢者有之,言諸家理氣者有之,絕無言及三元為理氣者,自大鴻氏出,始以三元為理氣,世以罕見罕聞,疑信相參,原非得已,子何闢之,罪之之甚耶?且如子言玄空法,至簡至易,何以前此未之聞也。

答:餘非罪其他,罪其甘受諸家之愚弄,轉為之附會標榜,不知玄空之神奇,竟肆其詆毀阻撓,陷學世之人於水火之中耳。若謂無書,《玉鏡經》即是玉函遺意,非其真耶。三元九宮,非其位耶,但未將何者用之於山,何者用之於水,分別指明,世俗既不解用之法,又不解用之效,書雖存,俱遺而勿論。蔣公得秘傳,申明其效驗,其訣雖易,得之最難,必待其人而得語之,否則,奉之千金弗顧也。於寶惜秘訣之中,亦隱喻人以勸誡之意,使人人以孝悌忠信自勉,則斯訣亦可盡人而語之矣,夫遊食者,以此謀\生,不得不固執以詆玄空,而無識者,亦喜妄加指摘。余昔初學地學時,看諸家書,則人無言,習玄空,則群起誹笑,餘於地理無所不學,經久是玄空極其靈驗,其諸家書之所以誤人者,皆附會標榜太過之故也。

八十六問:吾子得訣甚秘,立論甚高,些子玄機,引而不發,雖云辨惑,究未能去人之惑也。後之人讀子之書,將毋疑子徒知善辨,實未嘗得訣,誰又為子辨?

答:余豈故為秘密,乃守蔣公及李師之誠\耳。昔亦曾為數人言之,或淺\嘗而不深信,或得魚而遂忘筌。余由是三緘其口,必待至誠\篤信之君子而語之耳。今試舉略二人,一為同鄉老友,察其心地樸實,因以元運\往來消長,山水對待流行,傾心相告,彼亦不考其靈驗與否,去而謂人曰:『豈有秘訣,乃老生常談耳。』一為姻戚,值成豐癸醜,粵賊\陷城,其人約與其共患難,且求真訣。餘慮訣之失傳,遂告以天心正運\,下卦,起星之旨。無何仇家引賊\索餘甚急,非以賄解不可,餘乞援於其人,竟不之顧。如此等人,不一而足,子謂餘守口如瓶,不亦宜乎。亦常憫人之疾厄困窮,為之擇地葬親,乃疾老癒,困者蘇,自慶其否運\已過,泰運\方來,竟忘其俯首乞憐,於誰也。近代人心不古,居家不講孝悌,出外不立品節,欲僥倖於陰地,以濟其無窮之貧,誓不濫傳,悠悠之口,其如余何。

八十七問曰:近見人延師卜地,每每尋得吉穴,倘另延師至,則又指為非是,再延一師,再延一師,更有一番批駁,雖三合與三合不同,元空與元空有異,豈眼力不同耶,抑用法有異耶?

答:形勢之美,顯而易見,自是千人一律,無可異同,惟作用之法,元空重在乘運\乘時,三合不過昧於時運\,至於形勢則一也。

近世俗師之批駁,原不在乎形勢之優劣,在乎言人眼力之低小,以誇其本領之高大,使主人翁捨此另圖,遂得居功索謝,此皆各門戶起見,是以三合譭三合者有之,元空譭元空者有之,入主出奴,紛紛聚訟,皆巿儈之心,術士最惡之習,無主見人,未有不受其愚者,要亦其家之陰隙福命所關,冥冥中蓋有使之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