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刀的,着箭的,躧死的,壓死的。皇帝身上,(“皇帝身上”,“帝”原作“的”,據明朱當■〈氵眄〉國朝典故本、明紀錄彙編本改。)怎麼箭也不曾傷他?刀也不曾殺他?怎麼人也不躧着他?他的洪福還高,還在裏。拏住他時,怎麼就問那顏的名字?怎麼問我每的大小頭目的名頭?他不曾做歹,(“他不曾做歹”,“做歹”原作“有反”,據明紀錄彙編本改。)我每也曾受他的好賞賜,好九龍蟒龍。天地怪怒上,今日到我每的手裏。上天不曾着他死,我每怎麼害他性命!那顏圖萬年的好名頭落在書冊上,差人去報他家裏知道,着差好人來取,那顏這裏差好人送去,復在寶位上坐着,卻不是萬年的好名。』眾頭目聽說了,齊說道:『那顏,特知院說的是。』也先說:『伯顏帖木兒,你就把皇帝領了去,養活他。』有伯顏帖木兒回說:『是,我養活他。』就領了我去。當有也先尋得我在前差去和番的使臣梁貴來見我,就差梁貴同達子的使臣到家奏報。又有回子撒失刺對梁貴說:『你替我皇帝前奏:『我在營裏拏了一箇識字的人,我進與皇帝伏侍。』我就着他領看。有撒失刺把袁彬領來。我問他:『你是甚麼人?』袁彬說:『我是識字的人。』後有也先起營行至宣府,着袁彬等叫城,有城上總兵、太監等官不認,放鎗要打。次日,起營往西行至大同。(“起營往西行至大同”,原脫“至”字,據文意補。)着袁彬叫城,有總兵等官廣寧伯等,親自出城來朝見,將大同庫內銀兩、表裏等物進來,賞賜也先等眾頭目每。往北行,我與也先同差太監喜寧等同達子使臣赴京奏報去。”(“我與也先同差太監喜寧等同達子使臣赴京奏報去”,“奏”原作“就”,據明朱當■〈氵眄〉國朝典故本、明紀錄彙編本改。)等語。爺爺說的話,與伯顏帖木兒等言語相同。

後,朝裏差都指揮岳謙等同太監喜寧齎送賞賜與也先處。(“同太監喜寧齎送賞賜與也先處”,“賜”原作“使”,據明紀錄彙編本改。)見爺爺奏說:“家裏如今要立郕王做皇帝。我再三言說,也先誠\心要送皇帝回來,你且不要立。朝裏不肯信,只要立郕王做皇帝。”

十月初三日,有也先聚會眾頭目,殺馬筵席,復立爺爺做皇帝。慶賀了,進大白馬一匹。初五日,領人馬起營送爺爺回京。銘父子見聖駕,馬生騎不得,進良馬一匹。初七日,到大同。在東門外答話,城裏總兵等官不差人迎接。當日,到陽和城外館驛,有守備等官齎捧羊酒米麪進。

次日,有太監喜寧就與爺爺說:“今也先領人馬不往大路去,往紫荊關,進腹裏到北京。”有太監喜寧、忠勇伯把台,同也先弟大同王領前哨馬行至廣昌。也先傳說,不許搶殺。有部下達子私下搶殺。銘隨聖駕,不離左右,尋米麪做乾糧預備答應。

次日,在于廣昌進山行走。山探路險,步行隨駕拏馬。鼻孔流血,聖駕見銘不忍,教人替換。到于紫荊關外,夜晚山空,宿歇。夜至四更,聖駕宣叫哈銘去尋喜寧。不敢推卻,當時去尋。有也先起營了,聽得吹號,頭鋍鑼響,銘跟隨爬山到天明。也先忽回頭問:“是誰?”銘回說:“是我。”也先吃驚,說:“你在這裏來!”我說:“奉聖旨,差來尋喜寧太監。”也先說:“早里太監在後頭里,你的馬壞了?”到于關裏天亮。辰牌時,喜寧太監到,問說:“哈銘你在那裏來?”銘說:“爺爺差我來尋老爹說話。”太監回說:“罷了,你去爺爺前奏,到前頭下營處說話。”太監前去了,行至關裏館驛邊等候。聖駕到,問喜寧太監。銘將太監前言回奏。聖駕說:“哈銘,你上馬。”銘回奏:“馬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