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数,谓一二三四五,阴阳之位也,天道也。成数,谓六七八九十,刚柔之德也,地道也。以刚柔成数,而运于阴阳生数之上,然后天地交感,吉凶叶应。而天下之事,无能逃于其间矣。阴阳之位,有所无形,在天也。刚柔则形,而以其在地也。

一变为七,七变为九。即是卦妄,宜究其实。

《冲虚经》曰:《易》无形埒。易变而为一,一变而为七,七变而为九。九者,究也,复变而为一。盖卦爻自一变、二变、三变、四变、五变、六变、至七变,谓之归魂,而本宫之气革矣。更二变而极于九,遂复变为一而返本也。学者不悟经意溺空泛说,失之甚矣。

名易之义,非训变易。阴阳根本,有在于是。四十章

《易》者,大易也。大易,未见气也。视之不见,所之不闻,循之不得,故曰《易》。《易》者,希微玄虚凝寂之称也。及易变而为一,一遍而为七,七变而为九,九复变而为一也。一者,形变之始也。清轻者上为天,重浊者下为地,冲和气者中为人。谓之《易》者,知阴阳之根本有在于是也。此说本于《冲虚真经》,是为定论。学着盲然不悟,乃作变《易》之《易》,即是字言之,非宗旨之学也。唯扬雄为书,拟之曰:《太玄》,颇得之。道家亦以曰月为古之易字,盖其本阴阳而言也。

《易》道弥漫,九流可入。当知活法,要须自悟。

《易》之为书,本于阴阳。万物负阴而抱阳,何适而非阴阳也?是以在人惟其所入耳。文王、周公以庶类入,宣父以八物入,斯其上也。其后或以律度人,或以历数人,或以仙道人。以此知《易》道无往而不可也。苟惟束于辞训,则是犯法也,良田未得悟耳。果得悟焉,则辞外见意,而纵横妙用,唯吾所欲,是为活法也。

故曰:“学《易》者当于羲皇心地者弛聘,无于周、孔言语下拘挛。”

世俗学解,浸渍旧闻。失其本始,《易》道浅狭,

羲皇氏正《易》,《春秋》比也。周、孔明《易》,作传比也。左氏本为《春秋》作传,而世乃玩其文辞,致左氏孤行,而《春秋》之微旨泯矣。《易》之有辞,本为羲皇发扬。学者不知借辞以明其画象,遂溺其辞,加以古今训注而袭谬承误,使羲皇初意不行于世,而《易》道于此浅狭矣。呜乎!

麻衣道者《羲皇氏正易心法》,顷得之庐山一异人。或云许坚。或有疑而问者,余应之云:“何疑之有?顾其议论可也。”昔皇帝《素问》,孔子《易大传》,世尚有疑之,尝曰:世固有能作《素问》者乎?固有能作《易大传》者乎?虽非本真,亦皇帝、孔子之徒也。余于《正易心法》,亦曰:世固能有作之者乎?虽非麻衣,是乃麻衣之街徒也。胡不观其文辞议论乎?一滴千金,源流天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翩然于羲皇心地弛聘,实物外真仙之书也。读书十年方悟,浸渍触类,以知《易》道之大如是也。得其人,当与共之。

崇宁三年三月九曰,庐峰隐者李潜几道书。



五代李守正叛河中,周太祖亲征。麻衣语赵韩王曰:“李侍中安得久?其城中有三天子气。”末岁,城陷。时周世宗与宋朝太祖侍行。钱文僖公若水,陈希夷每见,以其神观清粹,谓可学仙,有升举之分。见之未精,使麻衣决之。麻衣云:“无仙骨,但可作贵公卿耳。”夫以神仙与帝王之相,岂可识哉?麻衣一见决之,则其识为何如也?即其识神仙、识帝王眼目以论《易》,则其出于寻常万一也,固不容于其言矣。

乾道元年冬十有一月初七曰,玉溪戴师愈孔文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