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州苗帥賀仁德、李佑之謀\叛,殺院判耿再成、元帥朱文剛、知府王道同,(「殺院判耿再成元帥朱文剛知府王道同」,「剛」、「同」原作「明」、「重」,據明太祖實錄卷一0壬寅二月丁亥條改。)據城以守。太祖曰:「李文忠軍馬不敷調用。」命平章邵榮領參軍胡深等軍馬往覆處城。未至,紹興張士誠\乘隙調呂同僉寇諸暨。文忠以嚴州兵少,又兼密近桐、廬賊\境,衢、信兵出,江西無以應援,金華止是文忠獨守,城亦空虛,況隔諸暨二百餘里,計無所出。文忠與都事史炳謀\議,兵貴虛聲,揭榜於賊\境,詐云平章邵榮領兵五萬已出江西,右丞徐達領兵五萬已出徽洲,約會金華,剋日進據諸暨勦捕。

賊\兵見榜,具告呂同僉,欲退五里下營,以待決戰。當有降卒走報,同僉胡得濟得其實,與院判謝再興分門以守。至夜半,令軍士飽食,高聲發喊,鑼鼓炮銃震動天地,一齊出城,寇營驚亂,人馬奔走,自相蹂躪。得濟等督兵追殺,橫屍滿野,惟呂同僉部下先鋒過河溺死,片甲不返。寇敗之後,邵榮至,就領胡深等兵攻破處城,李佑之縊死,賀仁德就擒,誅之。七月,邵榮回京。八月,榮與參政趙某謀\為不軌,元帥宋某以其事首告。太祖命壯士執邵榮、趙某連鎖,置酒待之,間曰:「我與爾等同起濠梁,望事業成共享富貴,為一代之君臣。爾如何要謀\背我?」榮答曰:「我等周年出外取討城池,多受勞苦,不能在家與妻子相守同樂,所以舉此謀\。」

不飲酒,止是追悔而泣,太祖亦淚下。趙某呼邵榮曰:「若早為之,不見今日獵狗在床下死,事已如此,泣何益?惟痛飲而醉。」太祖欲禁錮其終身,聽其自死。常遇春曰:「邵榮等反得成,豈得留我等性命,妻子亦沒為奴婢。上位有天命,其事敗露,乃天誅之也。今反留之,(「今反留之」,原作「今又反之」,據明朱當■〈氵眄〉國朝典故本、清金華叢書本改。)是違天也。所以後人倣效,遇春心實不甘。」

太祖命縊殺之,籍沒其家產。

太祖於國初立君子、舍人二衞為心腹,選文官子侄居君子衞,武官子侄居舍人衞,以宣使李謙、安子中領之,(「以宣使李謙安子中領之」,「謙」原作「廉」,據明朱當■〈氵眄〉國朝典故本、清金華叢書本改。)晝則侍從,夜則直宿,更番不違。

太祖用高見賢為檢校,嘗察聽在京大小衙門官吏不公不法及風聞之事,無不奏聞太祖知之。又與僉事夏煜惟務劾人,(「又與僉事夏煜惟務劾人」,「煜」、「劾」原作「禮」、「刻」,據明金聲玉振集本、清借月山房彙鈔本改。)李善長畏之。及兵馬指揮丁光眼巡街生事,無引號者拘拿充軍。又凌說、楊憲執法不阿。

太祖嘗曰:「有此數人,譬如惡犬則人怕。」見賢又建言:「在京犯贓經斷官吏不無怨望,豈容輦轂之下居之,及在外犯贓官吏,各發江北和州無為住坐。彼中荒田甚多,每人撥與二十畝開墾,亦且得人納糧當差。」太祖從之,以參軍郭景祥督之。

太祖差按察僉事安慶撫諭及內官佛保整治種田。一日,太祖親坐黃船忽到和州登岸駐馬,移時叫出前鎮江知府楊遵數之,曰:「爾楊仲弘之子,有學問,多才能,止是心忍。徐達曾言爾將鎮江百姓田畝增加分數,見得糧多,人目之曰:『革?宣田楊』。又將斛面削去,支糧與軍少了升合,積下糧米又無歸着。留你在世,恐生別事。」誅之。高見賢被楊憲舉劾,(「高見賢被楊憲舉劾」,原脫「被楊憲」三字,據明金聲玉振集本、清借月山房彙鈔本補。)受句容王主簿豹皮等贓,發和州種田。先在彼者指而罵曰:(「先在彼者指而罵曰」,「指」原作「正」,據明金聲玉振集本、清借月山房彙鈔本改。)「此語是你聞,今亦到此,是報也。」夏煜亦犯法,太祖取到湖廣,投於水。丁光眼害民事發,胡惟庸問招明白,太祖命誅之。

高見賢奏掾史張有道賣選,太祖命楊庸鞫之。有道招受同鄉徐君瑞買求樞密院掾史銀十兩。律該杖一百,太祖命分屍示眾。憲奏曰:「臣職專執法,不該死而誅之,是臣壞法也。」太祖從憲言,依律。

太祖在婺州夜出私行,遇巡軍阻之。小先鋒張煥從行,謂巡軍曰:「是大人。」巡軍曰:「我不知是何大人,(「我不知是何大人」,原脫「何」字,據明朱當■〈氵眄〉國朝典故本、明金聲玉振集本補。)只知犯夜者執之。」言之再三,已之。次日,太祖賞巡軍米二石,後不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