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之為言,因氣化而有也。陽御於陰,乃魂制魄,神或有夢,朗然清見也。陰御於陽,乃魄制魂,神被物欲所蔽,故夢遊昏亂,闇然不明也。昔者神農氏憂民疾苦,夢遊天庭,天皇賜與嘗草之書。軒轅氏慕道,夢遊華胥大庭之國。莊周論道,故夢化為蝴蝶。孔子贊《周易》,故夢見於周公。此聖人之心與道冥合,因感而有夢,陽神爍於群陰,明明朗朗,雖夢非夢,乃出神之妙也。是故凡夫之夢,與此懸隔。

凡夫之心,貪著其事,流吹慾海,沉滯愛河。豈知一點元神,晝則居于首,眼貪觀於色,神即染之於色,此眼中之夢也。耳貪聽於聲,神即染之於聲,此耳中之夢也。鼻貪嗅於香,神即著之於香,此鼻中之夢也。口貪食於味,神即染之於味,此口中之夢也。夜則神歸棲於心,纔睡着時,陰魄裹魂,夢寐昏濁,無所不見,顛顛倒倒,隨念幻化,此所以開眼有夢,而瞑目即有夢也。蓋因心田不清,神不守室,日積月增,精神耗散,故墮於六趣而入於夢幻之境。古人所謂生死之根,只是箇念頭,造化即夢幻,是生死根也。是以大修行人無夢,白日脫灑灑,夜間亦脫灑灑,神守於氣,氣抱於神,混融一片,超出陰陽之外,何夢之有。學道人若能知夢裡是夢,做得主宰,便是出生死之外,不被陰陽之所蔽也。學者味之。

性說

性也者,先天一點至靈,人身中元神是也。此靈在父母未生以前,不曾添些;居父母已生之後,亦不曾减些。本自圓成,亦無餘欠。是故人之生也,性無有不善,而於氣質不同,禀受自異。故有本然之性,有氣質之性。本然之性者,知覺運\動是也。氣質之性者,貪嗔痴愛是也。是以上智之人,了悟本性,寸絲不掛,萬法昭然;中智之人,半明半惑,操之則存,舍之則亡;下智之人,神無所守,隨念生情,貪著其事。三者觀之,性有差等。或云:佛曰蠢動含靈,皆有佛性,何以人之性卻有差等?

吁,虎狼之父子,蜂蟻之君臣,并非無佛性也,乃形質之異也。人與萬物之性同,人與萬物之形異。性如空中之月,形猶地上之水。萬水澄清,一月普明,萬水濁渾,一月普昏。非月之有明有昏,乃水之有清有濁。人為聖為哲為賢,得炁之清者也。人為愚為昧為惡,得氣之濁者也。佛乃曰:千江有水千江月,萬里無雲萬里天。是也。此一點靈明,無形無相,無古無今,貫石透金,本無所說。

人於此處叅得透、見得徹,不被一切境界所移,內觀於心,綿綿無間,打成一片,獨立虛空,自有金剛衛門,諸魔消散,與古佛同日而語矣。學道人若不明真性內守靜默之工,縱然能記大藏之經,廣口利舌,到頭空喪精魂,無益於身。一切有為之法,有成便有敗,著相求真?都是虛妄。若只以無為之法行之,饑則餐,渴則飲,尤恐墮於頑空。這一箇○如盤走珠,圓陀隨地,活潑潑地,有也不是,無也不是,著在一物上也不是。大眾到此作麼生會。咦,雨過江空山色靜,一聲啼烏月明中。



回風混合歌九章

其一

天皇南來居紫宮,三關牢鎖呼黃童。東方鞭起海潛龍,龍翻赤浪騰太空。

六丁擲火當前衝,猛馬突上崑崙峰。流鈴萬里回陰風,神兵野戰如虎雄。

三彭命在破竹中,六賊\勦滅勢力窮。一洗遂定中興功,流精洞煥陽明紅。

乾坤六合歸混同,君臨大寶御九重。萬方臣宰來朝宗,民安國泰德澤濃。

禾生大有歌年豐。

其二

九華仙子登黃庭,尾閭日出生金精。精光化作月窟冰,西來一派流泉清。

華池澆灌黃芽生,深根真氣頻燻蒸。琪枝玉葉開瓊英,春風吹動天香馨。

神清朗朗居杳冥,含真抱朴如孩嬰。箇內消息無限情,乾坤日月晝夜明。

胎凝十月聖體成,天門劈破雷一聲。真人出現誰敢爭,乘雲跨鶴朝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