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富足人家闻有声息,将各庄积聚收入城内。城困之时,但有不足者,不分亲疏,除自己足用外,尽数借贷与人。救紧急之性命,百倍阴骘;借众人之精力,万分保障。仍将所借记一簿籍,令本借亲笔画押,人有良心,得命之后,谁不补还?如不补还者,官为加倍追偿,决不相负。不然,自己亦不得受用也。

一、贼一近城,四关民居,先受其害。房屋得折毁者自行折毁(四),可焚烧者送入城中,贼去之后,尚得再盖。若舍弃以为贼资,彼折其梁檩填架海壕(五),取其草束攻烧城门,内外不便。古人守城,先将城外积聚一切焚毁,正恐借资也,万万无忽!

校勘记

(四)二「折」字,来鹿堂本、《初编》本俱作「拆」。

(五)「折」,来鹿堂本、《初编》本俱作「拆」。

一、父母官为主守,居中调度。城上分为四面,一面守正一人,守副二人,俱以佐贰丞尉。或大小乡官举监老成练达,执法严明者为之,处断一面之事。练成民壮二十人,督率城众,教演守法。守城原是军法,欲救一城性命,难做一些人情,主守者须借之威权,以便行事。宽缓柔懦,避事徇情之人,决不可用。盖一面稍疏,三面虽严,何救于一面之失?一城万口之命,付于守城之人;守城数千人,付之十数个守者,何等关系,可不择人?

一、贼之攻城也,有七乘:乘我之倦,如日夜劳苦,神疲力竭之类;乘我之怠,如日久心安,官不戒训,民不恐惧之类;乘我之忽,如风雨雪夜,贼远贼稀,思想不到之类;乘我之无备,如兵刃不利,矢石不足,火炮缺乏之类;乘我之疏,如城有单薄,地有平陂,外有攻冲之资,内有不备不具之类(;乘我之缓,如往日迟心怠意,一时招架不及,手忙脚乱之类。此七乘者,城之安危所系,不可不慎也。

一、贼在城外屯聚,以逸待我之劳,以饱待我之饥,以宁耐挫我之锐,以优游懈我之心,声言解围以安我之意,声言增兵以寒我之胆,乍动乍静以疲我之精神,缓进零冲以耗我之气力,忽散忽聚以老我之智谋,筑垒增栅以示彼之持久,我意已定,一切勿动。内门须闭,须留瓮门,不时开闭。练就敢死士三、五百人,重加赏犒。三更以后,我军与贼一样打扮,自有暗号,乘其困倦,密砍其营。放大炮、鸟铳,令其惊起,自相乱杀,吹角声而散。五鼓点名,令队长认进,谓之鬼兵。鬼兵三两行,贼已防备,后却用排灯,将灹炮、鸟铳、佛郎机前棘大挠扰之。若有积聚,乘顺风用油薪纵火焚之。如此三两番,贼自不能存也,其委曲)不具详(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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