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妇人女儿命我天明到乌家,并未查出破绽。回家在路上遇见小妇人女婿所骑的这匹骡子,上差将小妇一同带来。这是始未缘由,并无虚言。”于公闻诉,不由暗暗叹惜,说:“商赵氏,你且下去,听本县审问凶首,追究尸身赃证,必有水落石出,杀人者律应偿命,按例法不容情。”商老寡退下堂来。

于公吩咐:“带乌有义!”众青衣吆喝:“带凶犯!”只听角门外捕快手拉索线,牵着乌有义,报门喊嚷:“凶犯乌有义告进!”只听堂下众青衣接一声:“哦!”捕快牵着乌有义走了一个紧步,来到堂口,捕快高声禀道:“凶犯乌有义带到。”青衣说:“当堂去刑。”捕快一声答应“哦”!遂将法线去了。乌有义跪在堂前叩头,口呼:“大老爷,小的冤枉,冤屈!”

于公闪目一观,见此人面目含着一团杀气,鼠耳鹰鼻,翻嘴唇,就知他非是善良之辈,不由的怒从心起,把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道:“好该死的奴才,竟敢图财害命!竟忘了明有王法,暗有鬼神!事犯到官,速速实招,免动大刑,你的皮肉免得受苦。讲!”乌有义见县官动怒威喝,跪爬半步,假意哭道:“青天大老爷明镜高悬,小的有冤无处诉,屈杀小的了!”

第六回用智现出真确供法场监斩众凶徒

黄犬湿草为主人,白马临溪救汉君。

花骡告状罕奇事,义畜传留贯古今。

话表狠心贼乌有义见县官动怒,口喊:“冤屈小人了!这宋其升与小人乃托妻寄子之交,他赴山东约有半载未回家,小人焉有图财害命之事?商老寡妇是血口喷人,就是将小人杖毙在公堂,臭一块地是无妨,就是小人含冤在九泉了。求大老爷照察覆盆,超生小人草命罢。”

连连叩头,如鸡喙碎米。于公动怒冷笑,骂道:“好一负义奴才,明显是真情实犯,竟敢嘴硬!来呀!看夹棍伺候!”众青衣发威喊堂,只听哗啦啦一声响,撂在堂前,把乌有义掳去鞋袜,头上箍好麻辫环子,骨夹棍套上两边,一拢绳,乌有义“哎哟”一声昏过去了。青衣忙口含凉水,照对面一喷。乌有义倒抽浊气,口内“嗳呀”,说:“小人冤枉!就是夹死小人,也不能屈招屈认!”于公大喝:“凶徒,死到临头,还是口硬不招!再用严刑拷问,必说本县屈打成招。本县自有道理,令你口服心服。”遂吩咐青衣松刑,传禁卒将凶犯掐监,花骡子交与马夫好生喂养,商寡妇带至女质所,赏他饭候审。遂将高品、廉升传到跟前,附耳低言,吩咐了几句,事毕退堂。不表。

且言高品、廉升二快役带领散役十名出了县城,来至村内乌家门外,用手敲门。王氏在房中问:“门外是谁?”高品说:“是我与大哥交好,嫂嫂开门,哥哥烦我送信。”王氏闻言出房,将街门开放,瞧见是十余名差人,不由心中胆慊,面目焦黄。高品说:“这案与你无干,不必害怕耽惊。你丈夫受刑不过,从实招认,他杀人他偿命,你只将赃银献出,包管你无罪。”王氏胆小,只得实说:“我丈夫图财害命,我可未帮着行凶。一百两银子现在我去拿去。”转身进屋,高品、廉升随跟也进屋内。王氏开柜拿出赃银,二快役一眼瞧见了腰刀,伸手拿过来,拔出鞘,见刀上还有血痕。遂将王氏用法线锁了,派当村地方看守乌家的房舍,众差役牵着王氏,一直的进城。来至县衙,进内一回禀,于公立刻升堂,问道:“乌有义是你何人?”王氏说:“是我丈夫。”于公问:“你丈夫图财害命,你可知晓?”王氏说:“不知,他杀死宋其升之后才知。”

于公命监内提出恶犯乌有义,当堂质对。乌有义来至堂前,见王氏跪在堂前,凶刀、银两摆在堂前,恶贼一怔。于公喝问:“你妻招认,你还不招承?赃证在此,还有何说?”此时乌有义不由心内发毛,后悔不及,只得招认。口呼:“青天大老爷,小人愿招,昨日阴雨,宋其升住在我家,小人见他身有白银百两,是我一时昏聩不明,害了他的性命,把尸埋在后院柳树下。这是小人实供,叩求大老爷超生小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