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與天地萬物為終,盡吾無終。妙與天地萬物為元,始吾無始。德遊其中,天地萬物不可觀焉。德遊至妙,與物還矣。
妙與物為終,而妙無終。妙與物為始,而妙無始。妙遊於物中,物不得而知焉。故曰:德遊者以物而言也。真人體妙而遊於物,則為妙遊。物得妙而妙在物中,為德遊。物有壤而妙無壤,故曰與物還矣。
妙遊無礙,元遊無知,神遊無方,真遊無變,道遊無體,德遊無名,物遊無間。是謂與物同遊,出生入死之道盡矣。
妙、元、神、真、道,此五者,道之名。而有遊於此五者,方名為道。道者,吾之本真,謂之元始之始。遊於妙為無礙,遊於元為無知,遊於神為無方,遊於真為無變,遊於道為無體。又降而遊於德,不可以德名。細而遊於物,不可以物間。精而與妙同遊,不可得而見。粗而與物同遊,不可得而隱。此至人所以出生入死,而以生死為旦暮之常者此也。
妙元元妙,神元元神,真元元真,道元元道,德元元德,元德復妙,與物返矣。
妙、元、神、真、道五者,各有淺\深,乃學道者之分量。此元之妙,非妙之妙。此元之神,非妙之神。此元之真,非妙之真。此元之道,非妙之道。此元之德,非妙之德。眾人自德散而為物,真人自德返而歸妙,道與物返,物與道返,故曰順之則為人,逆之則為道。
元非元,妙形之先。形非形,混然而成。妙元惚恍,忽然有象。妙元恍惚,忽然有物。物象杳冥,忽然有精。精元含神,忽然有真。非色之色,素樸含明,無狀之狀,無象之象。
元之所以為元者,非元也,乃妙形之始。形之所以為形者,非形也,乃混然而成。道自妙降而為元,始有恍惚之狀,故曰妙元惚恍,忽然有象。妙元恍惚,忽然有物。物象出於杳冥之間,而有至精者存焉。精全為神,神一為真,會真集神,為元之體。故其體有明有色,有象有狀,此色與明,狀與象,具於吾之本始無作之者。由有微心,吸撮塵象,塵集成根,遂喪本象,及與本明,至人迥脫根境,復還元明。故見非色之色,素樸含明,無狀之狀,無象之象。
元之大象,寥廓幽光。元和之鳴,元元獨聞。元象之形,元元獨見。
元之象,非物之象,寥廓幽光,物不可得而窺,故元和之鳴,唯元獨聞。元象之形,唯元獨見。
元元之元,真祖真母。帝先道始,象之元紀。吾始元元,元於元紀,復歸吾始,吾不見吾。始孰云吾元始,是謂始終,元紀之元。
妙不可見,至於元始有可見之漸,故以元之元為真祖真母。帝先道始,有象之初,紀道至是,始露一髮矣。故吾始於元,漸有可紀之狀。雖漸可紀,復歸於始。吾且不知吾之始,而況於他哉。是謂始終元紀之元。言始終者,道在元方,有始之名。物終則窮。元紀之元,始於元,終於元,元元不窮。無始無終是始終,元紀之元。
元元胎光,九元之始,八卦之先,胎光始元,明明赫赫,恍恍惚惚,元元始光,妙生真有。
至人自妙出元,漸露光景。人之三魂,一為胎光,故元元為胎光。凡數自一至九而止,若十則復為一。故大數止於九,九數皆起於元,故曰九元。九元之始,則一也。八卦之先,則乾坤為陰陽之祖,在易為太極,在乾亦為元,在人為胎光。胎光始元,明明赫赫,恍恍惚惚,皆元之始光之謂也。物自始光,即喪道本,故《佛書》謂之元明,故曰元明。照生所,所立照,性亡若至人,則始於妙無,出為妙有,蓋自妙而降,則粗道自元,而妙則神,此其所以不同。故曰妙生真有。
元顯元藏,黍珠中大象。元起元沒,黍珠中巨物。元以大象,含萬象。元以巨物,吞萬物。
物至於有形,則不能以大入細,以細藏大。元本於性而未入於形,故可以顯,可以隱,如人之夢魂遊形中,而大地山河,無不有也。人物徒役,無不彰也。故若以形會,則兩黍不能以相容。若以性會,則黍珠中大象,不足以為怪矣。蓋由大象非象,故含萬象。巨物非物,故含萬物。聖人既論此理,又時顯其跡,以覺方來。欲以破形相之粗而昧者,但以神變目之甚者,又疑為詭幻。此釋氏所以薄世論而不近,良以此歟。
象中象,元非元,物中物,一非一。
象中象是元非元,物中物是一非一。何以故。元之妙能,使未至於元者,隨元而化。一之妙能,使未至於一者,同一而處。此聖人既以成己,又以成物也。大象藏於黍珠之中,大象未必盡元也。彼雖未至於元,然以吾之元,而加彼之元,則彼亦以元化。如李廣之射虎,不知其為石,周處之斬蛟,不知其為水。彼以一至之心,而石與水尚從而化,況吾之妙元而不可以化物哉。故曰:元非元,一非一。
元象之元,含光自然,元元胎光,吾所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