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宪公自中司罢后,数年起知河阳,谢上表云:「三学士之职,尝忝兼荣;中执法之司,亦蒙真授。」盖公尝为翰林学士,兼侍读学士、宝文阁学士,官至侍郎,拜中丞,衔内不带权字。公为中丞时,官已至侍郎,故云「亦蒙真授」也。

正宪公知扬州,〈贺景灵宫成表〉有云:「即上都之福地,再广真庭;会列圣之晬容,益严昭荐。」又云:「回廊曼衍,图拱极之近僚;秘殿重深,列仪坤之正位。」

正宪公守河阳,范蜀公、司马温公往访,公具燕设口号,有云:「玉堂金马,三朝侍从之臣;清洛洪河,千古图书之奥。」

夏英公〈贺文靖公兼枢密使启〉云:「三公之尊,古无不统;五代多故,政乃有归。」又云:「部分诸将,独出于禁中;制决奇谋,不关于公府。」又云:「当清明之盛旦,布焜煌之册书。」启事乃宋子京作。

孙广伯衍〈谢东莱公举改官启〉云:「清朝荐士,寒门蒙座主特达之知;绛帐传经,贱子辱侍讲非常之遇。」盖孙公莘老受知正献公,广伯尝从荥阳公学也。

朱巽子权,荆门人,崇宁初尝客余家,未有闻也。其后赴举,荥阳公送之以诗。子权后见胡康侯给事,康侯问:「朱子久从吕公,亦尝闻吕公议论乎?」朱曰:「未也,独记公有送行诗卒章云:『他日稍成毛义志,再求师友究渊源。』」康侯曰:「是乃吕公深教子,以子学问为未至,故勉子再求师友尔。」子权由是发愤为学,与兄震子发俱从师请问焉。

叔祖待制,尊德乐道,以父师礼事荥阳公,尝寄公诗,有「久矣抠衣阙过庭」之句。

汪信民尝和余〈欲晴〉诗云:「釜星晚杂出,雨脚晨可歇。」又尝和余〈春日〉绝句云:「晏坐黉堂一事无,居官萧散似相如。偶违浊酒风前约,不见繁英雨后疏。」

张丈文潜大观中归陈州,至南京,答余书云:「到宋冒雨,时见数花凄寒,重裘附火端坐,略不类季春气候也。」

颜夷仲岐,旧尝从荥阳公问学。余为济阴主簿,夷仲适在曹南,尝赠余诗:「念昔从学日,同升夫子堂。」夫子盖谓荥阳公也。余罢官归,作诗留别夷仲云:「昔者同升夫子堂,如今俱是鬓苍浪。」盖用其语也。

饶德操作僧后,有〈送别外弟蔡伯世诗〉云:「要做仲尼真弟子,须参达磨的儿孙。」时诸说禅者不一,故德操专及之。

未改科已前,有吴俦贤良为庐州教授,尝诲诸生,作文须用倒语,如「名重燕然之勒」之类,则文势自然有力。庐州士子遂作赋嘲之云:「教授于卢,名俦姓吴。大段意头之没,全然巴鼻之无。」

前辈有士人登科作太原职官,能文轻脱,嘲侮同官,为众所怨。太原帅戒之,因作启事谢云:「才非一鹗,难居累百之先;智异众狙,遂起朝三之怒。」副总管武人尝戏之,使对句云:「快咬盐虀穷措大。」其人应声对曰:「善餐仓米老衙官。」虽云轻佻,然自改科后,士人亦不能为此语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