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靜存亡宜沐浴,吉凶進退貴抽添。火力綿綿九轉後,藥物始可成胎仙。

一時八刻一周天,十二時辰准一年。每自一陽交媾後,工夫鍊到六純乾。

精神來往知潮候,氣血盈虛似月魂。一轂從來三十輻,妙處都由前後弦。

專氣致柔為至仁,禮義智信融為仁。真土歸位為至真,水火金木俱渾全,

精水神火與意土。鍊使魂魄歸其根,先天一氣今常存,散在萬物與人身,

花自春風烏自啼。豈知造物天為春,百姓日用而不知。氣入四肢徒雕殘,

松竹虛心受氣足,凌霜傲雪長年青。況人元神本不死,此氣即是黃芽鉛,

老松可少病可健,散者可聚促可延。心入虛元行火候,內景內象壺中天。

須知一塵一蓬萊,與走一葉一偓佺。神即火兮氣即藥,心為爐兮身為田,

自耕自種自烹鍊,一日一粒如黍然。靈芝一生甘露降,龜蛇千古常相纏。

一朝雷雷撼山川,一之則日萬則煙。日中自有金烏飛,夜夜三更入廣寒。

子子孫孫千百億,爐鼎雞犬皆登天。大道三十有二傳,傳到天台張悟真,

四傳復至白玉蟾。眼空四海嗟無人,偶遇太平興國宮,白髮道士其姓陳。

半生立志學鉛汞,萬水千山徒苦辛,一朝邂逅廬山下,擺手笑出人間塵。

翠閤對床風雨夜,授以丹法使還元。人生何似一盃酒,人生何似一盞燈。

蓬萊方丈在何處,青雲白鶴欲歸去。快活快活真快活,為君說此末後句,

末後一句親分付,普為天下學仙者,曉然指出蓬萊路。

破袖雖破破復補,身中自有長生寶。拄杖奚用叢頭藤,草鞋不用田中藥。

或狂走,或兀坐,或端立,或仰臥,時人但道我風顛,我本不顛誰識我。

熱時只飲華池雪,寒時獨向丹中火,飢時愛喫黑龍肝,渴時貪吸青龍腦。

絳官新發牡丹花,靈臺初生蒼芭草。卻笑顏回不為夭,又道彭鏗未是老。

一盞中黃酒更甜,千篇內景詩尤好。沒絃琴兒不用彈,無生曲子無人和。

朝朝暮暮打惑癡,且無一點閑煩惱,尸解飛昇總是閑,死生生死無不可。

隨綠且喫人問飯,不用繅蠶不種稻。寒霜凍雪未為寒,朝飢暮餒禁得餓。

天上想有仙官名,人間不愛真人號。跨虎金翕是鉛兄,乘龍姹女為汞嫂,

泥丸宫裹有黃婆,解把嬰兒自懷抱。神關黑關與心關,三關一簇都穿過。

六賊\心如火正焚,三尸膽似天來大,不動干戈只霎時,破除金剛自搜邏,

一齊縛向火爐邊,碎如微塵如斬挫。而今且喜一粒紅,已覺丁公婚老媼。

當初不信翠虛翁,豈到如今脫關鎖。葉苗正嫩採歸來,猛火鍊之成紫磨。

思量從前早是早,翠虛翁已難尋討,我今不見張平叔,便把悟真篇罵倒。

從前何知古聖心,慈悲反起兒孫禍。世人若要鍊金丹,只去身中求藥草。

十月工夫慢慢行,只愁火候無人道。但知進退與抽添,七返九還都性燥。

溪山魚烏憊逍遙,風月林泉供笑傲。蓬頭垢衣天下行,三千功滿歸蓬島。

或居朝市或居山,或時呵呵自絕倒。雲滿千山何處尋,我在市塵誰識我。

必竟想地歌

我生不信有神仙,亦不知有大羅天。那堪見人說蓬萊,掩面卻笑渠風顛。

七返還丹多不實,往往將謂人虛傳。世傳神仙能飛昇,又道不死延萬年。

肉既無翅必墜地,人無百歲安可延。滿眼且見生死俱,死生生死相循旋。

翠虛真人與我言,他所見識大不然。恐人綠淺\賦分薄,自無壽命歸黃泉。

人身只有三般物,精神與黑常保全。其精不是交感精,迺是玉皇口中涎。

其黑即非呼吸黑,乃知卻是太素煙。其神即非思慮神,可與元始相比肩。

我聞其言我亦怖,且怖且疑且擎拳。但知即日動止問,一物相處常團圓。

此物根蒂乃精氣,精氣恐是身中填。豈知此精此神黑,根於父母未生前。

三者未嘗相返離,結為一塊大無邊。人之生死空自爾,此物湛寂何傷焉。

吾將嬰然以自思,老者必不虛其言。是我將有可愛業,渠必以此示言詮。

開禧元年中秋夜,焚香跪地口相傳。謁爾行持三兩日,天地日月軟如綿。

忽然嚼得虛空破,始知鍾呂皆參玄。吾之少年早留心,必不至此猶塵綠。

且念八百與三千,雲鶴相將來翩翩。

安分歌

神仙底事君知否,君若知兮求不苟,先且回頭自揣量,須是瞞心方開口。

神仙有衛非不傳,也要儂家有夙綠,若也人人皆會得,天機容易向人言。

學道學仙須篤志,堅然一念無疑意,如是操心無始終,又道辨金將火試。

你門心地荊棘多,善根纔發便成魔,若能先合神仙意,已分無時也奈何。

心地不明言行惡,做出事來須是錯。自家無取他無求,思量何似當初莫。

想他思量本故然,且教自己放心堅。君看古今得事者,一片靈臺必不然。

未見志人須願見,逢著人時心百變。何綠傳授有易難,自是玄門未歷鍊。

問你如何不料量,自家窮達任穹蒼。但且奈心依本分,人言有麝自然香。

玉蟾本是山林客,尋箇好心人難得,于今且趁草鞋壯,臉似桃紅眼正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