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同桌吃饭

晚上做习题的时候,林诗雨因为记挂着李佳慧到底有没有遭受流氓的毒手,所以几度魂不守舍、静不下心来。郝闵浩给她捉的小猫咪也没能安抚住她躁动的心。翻来覆去度过了一个极不安稳的夜晚,第二天林诗雨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学校。

一走进教室,她就开始搜索李佳慧的身影。快到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李佳慧才跨进了教室。

林诗雨仔细看了看她的面部表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这才有点稍稍放下了心。可是上着课她也总是想要偷偷观察一下李佳慧,李佳慧倒是一直垂着头认真地看着课本,表现得比她还镇定。

她这么扭来扭去往身后看,她的同桌任甜甜很快发现了这一点,好奇地小声说道:“诗雨,你看什么呢?没看见新来哪位帅哥啊!”

“噗!就知道心系帅哥,你能不能有点其他出息啊!”林诗雨斜了她一眼,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行为。

“那么我再心系一下美女?”任甜甜嘻嘻笑了一声,调侃道。

“好了,就知道曲解我的意思,不跟你说了,专心上课吧!马上就要第一次月考了!”林诗雨一边抄写着笔记,一边提醒任甜甜。对于即将到来的月考,林诗雨还是比较紧张的。就像昨天校长说的,他们这个一班可是优秀生云集呢。听说有人想要挤进一班花钱贿赂校长和班主任呢。也不知道当初她进来的时候,她爸爸是怎么跟学校说的,有没有给校长送礼。不过听昨天校长跟她说话的语气,好像对她林诗雨的名字一点印象也没有。

哎,不管怎样,进来了就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学习,在这里认真体验一年灰姑娘的生活才是正理。林诗雨自我安慰了一下,赶紧投入到老师的讲课中去了。

两节课后,课间休息的时候,林诗雨在走廊的栏杆旁边碰到了凭栏远眺的李佳慧,她犹豫了片刻就走到了李佳慧的跟前。

李佳慧一看见她靠近过来,就恶毒地剜了她一眼,冷哼一声,甩开她就往教室走去。

林诗雨赶紧在身后叫住她道:“佳慧!”

李佳慧冷笑了一声,怒喝道:“‘佳慧’也是你叫的?!”

林诗雨没有计较她的态度,继续说道:“佳慧,昨天……”

李佳慧当即断喝道:“昨天怎么了?……呵呵,让你失望了!昨天我什么事也没有!你是不是很吃惊啊?”

林诗雨放下心来,认真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佳慧,其实后来我有回来叫门卫,我和门卫赶到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我还担心……”

“呵,你会叫门卫?你会担心我?林诗雨收起你那份恶心的做作吧。我可不是任甜甜,会傻乎乎地相信你的表演!”李佳慧又恶毒地瞥了她一眼,高高扬起下巴,像一只孔雀一般扬长而去了。

林诗雨望着她的背影,禁不住苦笑了一声。昨天明明是她来找自己的麻烦,明明是她先后两次提醒流氓注意到自己,把自己往流氓的魔掌里推,可是现在怎么好像是自己反而对不起她了呢!一想到她那恶毒的目光,刻薄的话语,林诗雨就一阵头疼。怪不得任甜甜要提醒自己千万注意别惹到阴险、霸道的李佳慧。

刚想到任甜甜,她人就站到了林诗雨的背后,“喂,诗雨,刚刚她跟你说什么了?怎么一副那样嚣张的态度?不是告诉你,别去招惹她吗?她可是个又记仇,又不讲理的女生。”

林诗雨笑了一笑,好奇地问道,“甜甜,你是不是招惹过她了?”

任甜甜摆了摆手,不屑地说道:“嗨!哪是我招惹她的?不过是前些天有一次我请郝闵浩帮我把作业顺便交到数学老师的办公室,被李佳慧看到了。盯着我看了好一阵呢,看得我毛骨悚然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欠了她什么东西呢!真是的,把郝闵浩看得哟,跟狗看骨头似的!”

“噗嗤”一声,林诗雨笑了出来。甜美可爱的任甜甜总是会说一些让林诗雨好笑的粗词俚语。比如昨天她就说李佳慧这么紧张郝闵浩干嘛不把他绑到自己的裤腰带子上。这会儿又说李佳慧看郝闵浩就像狗看骨头一般。话虽不怎么好听,不过还真是贴切。

“喂,诗雨,你别笑啊!我说的是真的哎!话说,你是怎么招惹到她的?也是因为郝闵浩吧?肯定是!”任甜甜一张小脸兴奋地看着林诗雨,想要挖出来一点八卦来。

“呵呵,还真让你猜对了呢,甜甜!昨天篮球场上,郝闵浩不是在咱们旁边站了一站吗?放学后李佳慧就找上我要问个明白呢!”林诗雨翘了翘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讽。

“啊?”任甜甜一听,更加兴奋了,催促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她知道李佳慧不是个善茬,不过现在林诗雨还能好端端地站到这儿,就说明昨天李佳慧一定没有成功为难到林诗雨,所以她才毫不担心地追问事情的过程。同时,她也很想知道林诗雨是用什么手段对付住李佳慧那个女魔头的。

哪知道林诗雨并没有兴致把后面的事再接着说下去,只是淡淡地说道:“后面没什么了呀。我跟她说清楚了,不过她好像还是误会了。算了,管她呢,她误会就让她误会去吧!总不能因为这个,我们见了郝闵浩就要退避三舍吧。再说,她跟郝闵浩是什么关系?她有什么立场和权利要求我们做到这种程度?”

“说得太对了,诗雨!”任甜甜拍了一下手掌,认同又解气地附和道。

李佳慧遭遇小流氓调戏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林诗雨问也问不出来,听校长和门卫对自己的警告,林诗雨又不能到处去跟人打听,她郁闷了几天之后发现学校里一切平静如常,没有人听到或者传播什么风言风语。她这才把小流氓的事件扔到了一边,专心备考,迎接第一次月考的来临。

别的科目,林诗雨都不担心,只有物理一项让她有点发憷。晚上下了晚自习,回到家里林诗雨恶补了好几个晚上的辅导教材和习题解析,这才心里有了点底气。

月考前一天晚上,她大致浏览了一下以往做过的套题,早早就上床入睡了,她可不想第二天打着哈欠、黑着眼圈进考场。

虽然是每月一次的月考,可是学校还是非常重视的,老师们模仿着高考的考试形式,绞尽脑汁地设计试卷、安排考场和监考老师。

同学们一进考场就如临大敌一般觉出了非同一般的紧张气氛。教室里的座次是隔一个人空出一张空位,考生们也是由同一年级各个班级的所有学生随机组合之后重新安排在每一个考场里的。

林诗雨的前后左右坐的就是她完全不认识的外班的同学。第一场考的自然是语文,长达两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从考场上出来,林诗雨的眼睛看着外面白花花的日光,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哎,如果是在以前,她每次考试之后,月娟阿姨一定是第一时间就把她接进了车里,塞给她一碗熬得软糯浓香的甜粥给她补气。现在呢?哪有这种待遇啊!饭店里卖的粥,哪舍得放精美的食材?熬的时间也大大地缩短了许多。口味自然是没法跟家里比了。

考完试不用再被强制到教室自习,林诗雨迈着悠闲的步子到学校外面觅食。她出来的还算早,所以饭馆里基本上还没什么食客。她一个人独占了一张桌子,因为下午还要考试,她决定好好犒劳自己一番。于是点了四菜一汤,要了一碗米饭,饭菜上桌之后她就大快朵颐了起来。正吃得开心,忽然身后有人叫住了她,“林诗雨!”

她回头一看,却是同班的赵亚杰。本来她和他平时是没什么交集的,也就是同在一个小组值日了两次,所以脑子里有了些印象。看见他过来,林诗雨放下筷子,微笑着招呼道:“赵亚杰,你也来这儿啊?”

“呵呵,我这是第一次来这家饭馆。以前都是在学校食堂吃的。好像没在食堂碰见过你嘛。”说着话,赵亚杰就已经非常自然地坐到了林诗雨的对面。

看着桌上丰盛的午饭,赵亚杰笑着说道:“不错嘛,林诗雨,生活质量挺高啊!”

“呵呵呵,还好啦。”林诗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端起一杯茶水喝了起来。如果是在以前,她也没有觉得午饭四菜一汤有什么令人惊讶的。在郝闵浩看见她提着左一盒又一盒的饭菜打包回去的时候,有好几次就冷嘲热讽地说她浪费。一开始她还可以置之不理,可是慢慢地她就被纠正得有了节约粮食的概念了。今天如果不是考试,她最多也不过是点两个菜就打发了。

赵亚杰招来服务员也点了四个菜一个汤,并邀请林诗雨一块尝尝。

林诗雨还没有跟家人以外的人一个盘子里吃饭的习惯,所以委婉地拒绝了。事出突然,她没有想到好的拒绝理由,只能笨笨地说道:“我已经吃饱了,你自己赶快趁热吃吧。”

说来也奇怪,她和赵亚杰一点也不熟,可是赵亚杰却在她的面前很放松。他一边夹着饭菜,一边泰然自若地问道:“林诗雨,你上午考的怎么样啊?”

食不言寝不语,也是林诗雨从小就接受的教养,所以赵亚杰这样一边吃饭一边跟她讨论问题,她还真是不习惯,微微皱了皱眉头,敷衍地说道:“还行吧。”

“第一篇古文短篇后面的那三道试题,你都选的什么答案啊?我觉得好难选啊。每一个选项都似是而非的。”赵亚杰没注意到她的情绪,自顾自说道。

“哦,不好意思,我都忘了。”林诗雨再一次简短地结束了对话。

过了片刻,赵亚杰又要开口说话,林诗雨赶紧说道:“哎呀,糟了,圆珠笔用坏了还没有去买呢!赵亚杰,你慢慢吃,我先走了啊!”

一听这话,赵亚杰也赶紧说道:“是吗?那你赶紧去买吧!别耽误了下午的考试。”

林诗雨背着书包站到街上的时候,回首看着饭店的玻璃门,心疼地想着,“我的排骨我的鱼啊!可怜我还饿着肚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