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天际,传来一阵古朴悠扬的歌声,天色略显昏沉,但周边却是朝霞漫天,在那漫天的朝下之中,忽然风驰电疾般的闪过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凭空悬浮在天地之间,右手拧着一个硕大的酒坛,身上穿着一件道袍,说那衣服是道袍却又不像,那道袍由无数细小的碎布所拼凑而成一般,但是那些细小的碎布却又奇迹般的组合成了一副形形色色的山水图案,在那山水图案之中,却又郎阔了几乎所有的物事,花草树木、山川河流还有那人文地理以及各种稀奇百怪的东西,那一件小小的道袍,就如同一方天地一般,包括了那组合成一方天地所必须存在的因素。
特别是在他的前胸和后背,更是诡异的形成了两幅一大一小的太极图案,倘若仔细瞧见的话,依稀能够看出那两个太极图案正在以那极其缓慢的速度旋转着,道人一边唱着那古朴悠扬的歌曲,一边将右手中的酒坛拧起来狂饮,一头齐腰的长发随意的束缚在脑后,显得异常的狂浪不羁,一把佛尘愣是让他随意的插在脑后,随风摇曳,一张俊俏的近乎妖异的脸蛋之上浮现出了那轻浮的笑容,道人年纪很轻,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但其修为却是极其强大。
只见那道人悬浮在那空中,看似速度极其缓慢,但是眨眼却出现在百里之外,蓦然之间,那道人飞速前进的身躯停了下来,这下面,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道人慢条斯理伸手一招,一团白云凭空而现,扇了扇他那宽大的道袍,面前忽然出现一张茶几和一张石墩,道人悠哉悠哉的坐在那石墩之上,面前自然而然的出现一套紫砂茶具。
道人伸出他那白皙异常的双手,右手在虚空之中一握一捏,顿时香气弥漫,摊开之时,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把不知名的茶花,左手捏起那紫砂壶盖,将那香气四溢的茶花放入其中,右手又是一引,虚空之中忽然出现一抹水迹,那水迹很是自然的没入了那紫砂茶壶之中,道人左手轻抬,那紫砂茶壶很自然的凭空升起,一抹细小的紫色火苗出现在那紫砂茶壶底部。
这番功夫做完,那道人又慢条斯理的将目光投下了他所在的下方,在地面之上,坐落着一座方圆约五十里左右的城池。
那城池高大异常,名为‘游龙’,是方圆数百里之内最为巨大的一座城池,城池高有十丈左右,都是由统一大小的岩石组合而成,在这城池之内,坐落着无数大大小小不一的阁楼,但是无一例外,那些阁楼都是相当的华美的存在,就连一栋看起来毫不显眼都是用茅草所搭建起来的茅厕,都显得华美的过分,那一根根的茅草简直就如同是让人精心摆设上去的,充满着艺术的美感,可以想象,茅厕尚且如此,那些高大的阁楼,更是华美的不像个样子,但是,那些阁楼虽然华美,但却不显得奢华,没有给人一种暴发户的感觉,反倒是一种大方的感觉。
悬浮在半空之中的那位道人,他的目光正是集中在这座城池之中最为华美的阁楼之上,那阁楼竖立在城池的正中央边上,因为在那正中央,有着一栋异常高大的阁楼,那阁楼的高度,比这城墙都还要高出一丈来,按照规矩,那栋阁楼乃是管辖这座城池的城主府所在地了,能够住在城主府的隔壁,可想而知,那户人家的身份与地位在这城池之中也是相当高的了。
眼见天色彻底的黑了下来,天空之中已经挂上了月亮,那轮月亮也是出奇的大,远远看来,就如同是贴着地面一般,银色的月光洒满了大地的每个角落。
道人摇头一笑,所在的白云缓缓朝城池之中移动过去,在那栋最为华美的阁楼上空停滞下来,此时,那户人家之中灯火阑珊,人声鼎沸,隐约能够听见仆人们的对话,说是孙少爷快要出生了。
一直很淡定的道人忽然皱了皱眉头,嘀咕道:“莫非这孩儿真的是那个变数?可惜啊,大师兄和二师兄这两老小子不愿与我一起推演,不然,定然能够窥得那玄机一二。”
一边嘀咕,这道人一边掐指一算,这一掐下来,脸色顿时一变,“这天机从之前的隐晦不堪到如今的变幻莫测,等等,天,这天机怎么可能忽然消失不见了咧?没道理的啊,应该没有大神通大人物使用神通法力干扰这天机的运作吧?!嗯,虽然有可能被干扰,但是天机不可能彻底消失啊,唔,不会真如老大所说,这小子出生的时候就是变数的开始吧?!”
道人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这云家气运还真是强盛啊,我等修士都被那气运给逼到了海外去了,如今贫道偶尔过来一趟,居然让那云家的无形气运给压的喘不过起来,难怪老大老二不愿意前来。”
看了看那轮太过于明亮的月亮,道人那俊俏的脸蛋顿时一苦,道:“之前,都还能够依稀测出我修士一脉的出头之日,可如今,飘忽不定啊,莫非,我修士一脉,就得一直居于海外?当真不得踏入这神州之地?没天理啊没天理啊!”
道人一直念念叨叨的嘀咕半天,最后伸手将那拂尘给拧在手中,随意的摇晃了两下,愁眉苦脸的道:“唔,贫道的实力在修士一脉之中虽然不是顶天,但是也是绝顶的存在,来了这神州之地,却也被压制成这德行,而云家的人确实强悍的离谱,贫道来了都不一定能够讨的什么好,其余的人来,怕是有来无回啊。”
就在这道人嘀咕之间,下面那栋华美的阁楼之中忽然闪过一道银光,下一刻,一头发银白的老头就出现在了那道人的身边,老头身材高大,约两米左右,身着锦衣华服,腰悬数十块玉佩,脸上不怒自威,一看到道人的那副装扮,老头眉毛一挑,喝道:“好你个修士,不好好的呆在海外,跑到这里意欲何为?”
那俊俏的道人翻了翻白眼,摇头晃脑的道:“老头,这天下何其之大,贫道要去哪里,要到那里,莫非还用得着给尔等一个交代么?”
老头也不是属于那种蛮不讲理的类型,闻言哈哈一笑,道:“善,尔等修士,终乃我神州一脉,只是气运不济,才搬迁到了海外,嗯,神州本乃尔等故土,来得,去得!”
听着这老头的话,那道人白眼翻的更是厉害,心中暗自嘀咕道:来日换做我修士一脉气运昌盛的时候,也将你云家一脉给逼到海外去,然后贫道也得意的跑到你的地盘之上去给你说说这番话来。
道人轻轻的餟了餟手中的茶杯,一拂手,又一张石墩出现在老头身后,老头很是自得的坐了下来,伸手一摸,一个海碗顿时出现在手中,一把抓着那才巴掌大的紫砂壶,将那壶嘴对准那海碗就那么开始倒,一边还说,“嗯,尔等修士,好东西还是有不少的,据闻这茶就不错。”
看着那老头近乎打劫的手法,道人那张俊俏的小脸蛋欲哭无泪,道:“别,给我留点,那可是我偷偷跑到我大师兄的园子里好不容易偷来的啊,那东西得来不容易啊!”
老头不为所动,持续的倒着,让人想不到的是,那个只有巴掌大小的茶壶居然有那海纳百川之势,装了半天愣是没装完,而那老头手中的海碗,也有装进大海的意思,茶水不断,那海碗愣是不满。
一边得意的倒着茶水,那老头又道:“说吧,来这里干什么!”
道人哈哈一笑,道:“老头,我想收你孙子为徒!”
老头的眉头一跳,刚刚身上还散发着和蔼可亲的气息,可就在他眉头一跳的瞬间,他身上的气势暴涨,两人之间忽然如同刮起了暴风一般,吹的两人衣着猎猎作响,老头一个激动,手中的紫砂茶壶楞生生的被他给捏个粉碎,道人脸蛋一抽,完了,那可是二师兄的心头肉啊,就这么让这老头给毁了。
老头咧嘴笑了笑,哼哼几声,道:“滚,老头子我今天心情好,不予你一般见识,如若不然,老头子我今天就诛杀了你!”
道人脸色一苦,道:“老头,贫道我也不想啊,只是,贫道夜观星象,呃,不是,贫道推演一番,发现,此子与贫道有缘,与我修士一脉也有偌大的机缘啊!”
老头子一拂手,身上的锦衣一飘,显得威风凛凛,“我那孙儿出在我家,必然成为云家的一份子,断然不可能弃我云家而加入你修士一脉,你还是走吧,我那孙儿出生在即,老头子我不想再做杀孽。”说完,一跺脚,脚下的白云连同那茶几石墩瞬间粉碎。
道人还不死心,继续劝道:“此子他日必然成为我修士一脉,此乃天命所定。”
老头子的眼珠子一横,身上气势更盛,道:“做梦,只要我云家不灭,他就注定是我云家一脉,没有任何因素可以改变,好了,如若你还不走,休怪老头子我不客气了。”
那道人也是一个倔种,属于那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当下很是无奈的撇了撇嘴,悬浮在空中却也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