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阴谋得逞成牢成亲2

文江河一睁开眼睛,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没有土坑,没有了饭桌,没有了老婆婆,只有光秃秃的墙壁,墙壁是石头的,连个窗户也投有,四周一片黑暗,如同深夜般,

找不到一丝光亮。地是石头的,非常坚硬。

他曾被困在消魂草房那石室里,几乎和这儿一样,肯定是又落入了花联教手中。没有光明,没有自由,没有随身携带的雪剑,什么都没

有了,只有身体还存在。

他想的第一件事就是马兰在哪里?是不是也被囚在石牢

之中?他不知道,可他想她,关心她,渴望和她在一起,心

里有许多话要对她说,她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他也想到了司马冬,他现在哪里,为了自己,一定蒙受

了许多苦难。

两个人若为自己而受到伤害,真是终身难辞之疚。

他最替马兰担心,天鹅玉女那狠毒劲,杀个人比杀个鸡都随便。而马兰又很固执任性,肯定不服羞辱,对抗起来,那还会有好?

唯一能解救司马冬和马兰的办法,就是说出那个秘密。但自己偏又不能说,说出来有负师命不说,还会给天下带来

火乱。其罪过比死一百次都大。他冥思苦想,实在是无计可施。

眼前出现了天鹅玉女的形象,他真恨不得一掌将这个给

自己带来如此多不幸的人击个粉粹。

恨……恨得他咬牙切齿,这天鹅玉女与杀父母的仇人一

样可恨。

恨象烈火,在心里燃烧,烧得血液沸腾。他伸出手来,去抓那湿滑的石壁,身子缓缓站起,大声

喊叫起来:“天鹅玉女,我要杀了天鹅玉女。”

喊声嗡嗡地响着,根本就冲不出去,被那光滑的石壁撞

回,带来了一串回音。

黑暗象张开血口的恶虎,正吞转他的心。

难以忍受的痛苦使他像发疯了一样,他双掌朝墙

去,用尽了全力,要把这石牢击碎。可是掌上却是软绵绵的,那力道顶多能拍死个苍蝇,这

与通人一样,功力全失。

失去了功力,就等于宣布了死刑,无法从这里逃出了。如何能恢复功力呢?

他运一下气,发觉真力还在,真力己经分散到各条经脉里,他的经脉早就全部打通,只要能设法聚在一起,便可恢复功力。

他想起了师姑汤飞燕给自已输功的情景,那是将功力从

各条经脉输进去,如果能够反其道而行之,再用什么方法把

功力从各条经脉中逼出来,聚在一处,然后再缓缓送回,不

就可以自由运用了吗。

他想到这儿,决定采用松鹰功法的动和静的行动关系,

先静后动,进行调息。

好不容易把精力集中了,盘坐在地,双眼闭上,一动不动地打坐,恩师长天君传达他这种静坐法,静才能引出

刚、柔,才能进入无人之境。

静坐了好几个时辰,头脑里里一点杂念没有,是一片空白了,才感觉到窜动起一股热流,热流涌向丹田,几十股、几百股热流在丹田跳动,流窜、身体如在热水中浸泡般,要把身子揮起,皮肉胀破,与师姑给自己输功时的感觉一样,他知道这是真气在运动,运动到一定时候,把药力的禁制冲破

了,功力便恢复了。

他静坐不动,忍受着真气流窜所带来的痛苦,决不能产生半点杂念,在这生死悠关之际,必须剔除千思百虑,保持

静心。

学武之人看去武功以动为主体,实际上静才是根基,没有这个根基,一生再苦练,也难登峰造极。他在松鹰洞里面壁十年,就是在打根基,打实了根基,才有今天的功力,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周身什么感觉也没有了,那股热劲

荡然无存,也没有痛苦,非常轻松。

他挣开眼睛,夜视的功能也恢复了,那目光可以穿透黑

暗发出光彩。

功力到底恢复到什么程度,他心里还有数,站起身来,

活动一下四肢,走了几步,吐纳出肺内的混烛空气,然后再

提功聚气。

那在丹田中集中,又向各经脉分流的真气滚滚涌动,完

全聚在掌上,他知道成功了,心里多少畅快一点,

面对那坚硕的石壁,那石壁是限制自己活动的第一个障碍,必须破除,不破除自己会永远被困在这里。他运用屠龙

神功,缓缓地推出双掌,要把石壁击碎。

石壁没有碎,在巨大的内力冲激下,一个石门开了,他人没了自由,可功力恢复,眼晴在黑暗中可看清物品,他朝开门的方向望去,是又一间石牢,充满了森森的冷气。

突然,他感觉到像掉进地窖般寒冷,寒风剌骨,他牙齿

打颤,是恐怖所产生的意念,延续好大的工夫也不消失。他身子一下靠在石壁上,紧紧地靠上,生伯靠不住。他眼里出现了什么,其实什么也没看见,只是恐怖感在起烕慑的作用,因为他想到了挤满了各种鬼的地狱。他不禁替自己羞愧起来,自持是练武之人,怕什么地狱啊?就是真的地狱,里面不但有厉鬼,还有毒蛇,又有什么了不起,打不过顶多一死,人生自古谁无死,死了以后二十年又是一条好汉。

头脑里这么一想,恐怖感就被挤跑了。他要过去看看

都关押着什么人。他抬脚朝前走去。

地牢尽管阴森,可无人看管,因为无路可出去,用不着看管,他来到另一个房间,黑暗中隐隐约约可见几个黑影,一动不动地跪着,好像在忏悔。

他要看看是谁,里面有没有司马冬和马兰。

他有点激动,心跳加快,不是怕,而是担心出现什么意外。

走到跟前,呈献在眼前的是三个男人,整整齐齐地跪着,颈部插着一跟天鹅羽毛,脸上已经变形,死去多时。

他认出死者是全真教的永春真人,天山派的八臂快刀诸

葛夏凉,天山派的飞天羽士楚去逅。全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

从死的惨状分析,可知天鹅玉女何等残忍,何等任性嗜杀,何等胆大妄为,竟敢与天下颇有势力的门派结仇。—看便知这些人是被捉来的,然后强迫跪下,再用天鹅

羽毛杀死,死前肯定受了折磨,否则脸不会变形。

面前有了死人,恐怖的感觉又升起来了,好象不是三个,而是三十个,三百个死人在跳跃,文江河吓得心要蹦出

来,头发立起,太惨不忍睹了。他没有走,要继续找一找,看有没有马兰和司马冬。

他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朝里面走去。

又出现几具尸体,姿式都是站着,也是被天鹅羽毛杀死的,全是不认识的人。

房子的尽头有石桌和石凳,墙上挂着许多血迹斑斑的刑具,有几十祌,他认识天下几乎所有的兵器,可不认识刑具,几乎没有一个能叫上名的,他出道的时间太短了,这方

面的见识这是第一次。一看这刑具,不知花联教杀害过多少人?那队队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怎么能杀人不眨眼,与地狱中的魔鬼有什么区别?谁落到她们手上,就是万劫难逃,死路一条。

一想起自己和马兰、司马冬的命运,心头怎能不发科。忽然他听到一声声凄凄惨慘的哭泣,那哭声是女人发出的,非常悲哀。

这石牢中关着女人,他找了一气,没有踪影。

哭声还在响着,似乎离得很近,怪呀,怎么不见人啊。

他又找了一圈,还是没有人。

难道是鬼,是屈死鬼在哭?一想到鬼,他就毛骨悚然。呆了一会,他把哭声归结到自己的头脑太敏感,是幻觉

的产物。

他找不到人,只好往回走,要回到自己的牢房里去,他

可不想和死人在一起。

只走了几步哭声又响起,声音离得更近了,就像自己发出来似的。可自己连喘气都压到最低的程度,哪还能发出哭

声啊。

他奇怪。他惊骇。

他又往回走几步,那哭声像缠住自己似的,发出沉重的

辍泣声,比刚才哭得更伤心了。

这回,他认定是鬼,不由得跑了起来。

哭声变成了声音,那声音道:“文哥哥,你真的不管我了?”

他这才听出是马兰的声音,人没死,他惊喜地问道:

“马姑娘,你在那里?”

附近又传来凄凄惨惨的哭声,马兰饮泣道:“就在文哥

哥身边呀”

他骇得身上出了冷汗,身边根本没有,莫非真是闹鬼了,阴魂不散,来追自己,他只好说道:“我看不见你呀,你是人还是鬼?”

那哭声答得很清楚:“现在还是人,你不救我,很快就

要成鬼了,你愿意让我成鬼吗?”

他赶忙说道:“不愿意!”

哭声说道:“我也不想成鬼,我舍不得和哥哥分开,快

来救我呀。”

他苦笑一声道:“我身陷囫囵,又找不到你,怎么救

啊?”

哭声说道:“那可怎么办呀?你是个男子汉,得想想办

法呀。”

他心都快碎了,为自己的无能,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而叹息。

他的心在流血。哭声又响起了。

他定了一会神,使头脑清醒下来,断定马兰肯定囚禁在这两个石牢之中,否则怎会听到说话声,他又找起来,一寸寸地找,象找一根落地的绣花针似的。他边找边说道,“马

姑娘,你是为了我,才受此劫难,我对不起你呀。”哭声说道:“不要那样讲,你我还分彼此吗?我们连双

剑合壁都练了,就差没有人合壁了,要是剑在手,我们一定

能杀出去。我们不能这样等死啊!”

他说道:“死不所惜,只是许多事要办,不甘心啊。”哭声像幽灵一般响着,声音凄楚感人:“文哥哥,我

也不甘心啊。”

他难过极了,真想大哭,不由得仰天长叹。一抬头,这才发现屋顶上有个吊网,吊网挂在正中间的位置,如果不细看还会以为是吊灯呢。

他一眼便看出网里装着一个人,那哭声正是从吊网中发出的,他不由惊叫出声道:“马姑娘,我看见你了。”

那哭声道:“文哥哥我也看见你了。”

他这才发觉从头顶发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唯独头顶上没有动静,原因是石牢是封闭的,石壁又都是光滑不透一点气,落上去的声音向四周弹射,而吊网处在房子的正中间,射出的声音距离相等,才出现声音就在身旁的错觉。文江河身子往上一掠,去把那吊网摘下来,他抓住之后

才发觉那网绳柔滑无比,充满弹性,怎么用力也扯不断,绳

子结实极了。

马兰被裹在里面,她周身成为一团,说道:“这网绳是天蚕丝织的,看去软绵绵的,不及小手指粗,实际上比钢还

坚韧,很难弄断。”

他大骂道:“该千刀万剐的天鹅玉女,如果落到我手里,

我也这样吊她,以牙还牙。”

马兰说道:“说那气话有什么用,我们还是想法把网绳弄断,回到地面上吊着手脚伸不开,绳勒得肉太痛,难受死了。”

他火气还是没消,说道:“那个该天打五雷轰的天鹅玉女,穿着一身天鹅形的衣服,把脸部罩上了,像贼似地不敢

见人。我再遇到她,先把那劳什子天鹅服扯碎,让人们看看是什么人模鬼样,一定是个丑得一看便让人呕吐三天三夜,连黄水都吐光的丑鬼。”

马兰巳经不哭了,呻吟道:“天鹅玉女也许是个美得像天仙的少女,你一见着就走不动路,看也看不够的人,所以人家才不让你看。丑人才不怕看呢,哪个男人都不会打丑女子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