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谢一刀

于小柔别了别嘴角,“行了,我信你还不成吗?”半响,她无奈地道:“这悬崖这么高,我是飞不出去的,那就见不到穆辰了,你的药方,也就泡汤了。”

老者见她失落的样子,装作没有看见地眨了眨眼睛,道:“老夫的药方是不会泡汤的,老夫可是个医者,你去为我到外边寻些药材来,煎了药,喝上一喝,老夫的病不出两日,立马能好。”

“你?”于小柔不屑地瞧着床上一脸正气的老头子,环了手臂,声音冷淡地道:“我不会寻药!”说完,又从茶蛊里倒了杯茶,往嘴里灌去。喝茶能醒脑,她一晚上未眠,身体心上,都是疲惫不堪。慌不择路,老者从床铺底下抽出了一本册书。

道:“上头有着各种,医药的名字,画着各种药材。你且按着它去寻,第五页的第六种龙须果,第八页的第七种太和子苹草,和第八种的红眧草,还有第二十九页第其中里面画的紫珊花。”于小柔翻着药册中画的眼花缭乱的花呀草呀,寻思着,撕了也罢。

好在八岁之前,因为家教不错,又是女孩子,还学过几个字,还分辨的出上面爬来倒去的蝌蚪文。她收了药册,终于把老者打量了一下,发现他两眼不似平常老人一般暗淡浑浊,反而要比一些人的眼睛更加深邃亮堂。总算在心里承认了他是医者。

“老头儿,我现在突然觉得你不一般了,你叫什么名字?”在于小柔看来,躺在床上的老人,身份也变得神神秘秘起来。

但是,老人哪里要理他,只是把头一扭,声音里带着十足的傲气,道:“你且给老夫寻了药草来就是,非要再说其它的非语。”

于小柔还第一次见到和自己秉性差不多地倨傲的人,想着他还是个老头子,倒也十分地有趣,只在心里道:“待我寻了药草来,在你面前炫耀着,可看你还说不说。”

这样想着,她已经迈步走出茅屋外面去。老者见到于小柔真的去给自己寻药,只叹:“这姑娘,虽然说的话不好听,但是心地总归是善良的。还肯放屈身段,为他一个苍老暮年者寻药。”这样想着,原来满肚子郁结的火气,也散了大半,只闭目养神。

“还是,这床舒服啊!”躺在久见不卧的床铺上,老者脸上溢出喜悦的深情。这床和这间茅草房可伴了他几十年,非一般的金窝银窝可以代替。

“死老头子!臭老头子!”走到外头去,虽然花草扶苏,但是杂草可不是一点地多。有些甚至高过了于小柔的膝盖,抱着性子埋怨了老人几声,她还是踩着脚下开的茂盛杂草,一点点向深处走去。

按着图册里面画的第八页的第八种的红昭草的模样,于小柔看见了它长在头顶上一棵茂盛的树顶上,那一抹红色十分的鲜艳,明媚。

她算了算自己的高度离树顶的高度是多远,预计着,使用轻功是飞不上去的。那么——她的额角滑下了三根黑线,难道还要她用爬的?

和一只猴子一样,趴在树干上,一点点地往上趴着。于小柔能想到那个囧样,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念头。可是呆了半响,正午的太阳又火辣辣,照着她的一张白脸红扑扑的。她的脑海里,又浮现老者讥笑的模样。“那个老头一定是小瞧人,本公主,一定可以拿到这朵破花。”

说完,于小柔已经爬上了树,经常在刀锋下舔血的性子,造成了她把所有疼痛往身上藏,一丁点小疼痛是决计不会喊着出来。她就用身体磨着树干,一点一点地向上爬着,那衣裳被树枝刮破,手臂上也留下了痕迹,她脸上的表情连皱一下眉头都懒得。

摘下了这朵红昭草,于小柔找到其它的药材,就容易多了,不过也是到了太阳将近落山的时候才回了茅草屋。

于小柔眺了老者一眼,扬了扬手上的药材,“老头,我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老头横了她一眼,嘴角蠕了蠕,“没有礼貌。”

于小柔也不理他了,把药材往桌子上一抛,“爱说不说,不给你熬药了。”说完,就自个儿跑了出去。老者见她把药材丢在桌上,心想,不就是想知道他的名字吗?他告诉她也无妨,还免去了煎熬的工程。想了想,他就道:“外人都管老夫叫神医——谢一刀。”

于小柔皱眉,娶个什么名字不好,还谢一刀,这么俗气。又问:“为什么这么叫你?”

老人面上带了洋洋得意的笑,“只需要一刀,就救人了,他们都感谢老夫啊!”对于他这么自大的言语,于小柔撇了撇嘴角,踱起门去。

谢一刀以为她要丢下自己而去,急道:“你去哪里?”他的药,她给没给他煎呢!可不能让她跑路了……于小柔就像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一样,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谢一刀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心道,莫非他的话又把这她给得罪了?乃又急急地问:“你走什么呀?”于小柔出了茅草屋,听见他仍在与她说话。

从前,和穆辰在一起的时候,也甚少和他说话,没想到,这个老头的话倒是不少。她遂不耐烦地道:“谢一刀!你别囔囔,吵死了!”

“诶?!这丫头!”老者眉头瞪起,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大胆到直呼他的名字去了!气大伤身,气大伤身。在心里跟自己自言自语了两句,平缓了语气,老者的刚没了的气头又从心里生了出来。

“不行,等老夫病好了,一定把这姑娘赶出去!怎么能这么对待老夫!”谢一刀说着,心下又纠结道:“这悬崖,她是如何也飞不上去,那么——她留在这里的一天,老夫就狠不下心肠去伤害她。哎!作孽啊!作孽啊!”

到底是个医者,心再残忍也残忍不到哪里去!

于小柔在路上走着,想着能看见一只兔子,她的晚餐还没着落呢!没想到,刚走了两步,还真的见到了一只兔子,看到兔子雪白的绒毛,她的眼睛都红了。

三下两下就抓住兔子,因为太远落山,天色一点点黑了,她就抓紧时间往回赶着。在门口把兔子的皮给扒了,又帮谢一刀煎药。

便顺便地提醒了谢一刀一句,道:“你是病人,不能吃烤兔肉!”

“为什么呀!”谢一刀不满的抗议道,形态举止倒像个小孩子。于小柔睇了他一眼,见谢一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爬起,依在门楣上,一双眼睛色巴巴地盯着自己正放在火堆上烤的兔肉上。

“切!”于小柔知道谢一刀有功夫,瞬间就把烤的差不多熟的兔肉往自己嘴巴里塞去,她咬了一口,味道是真的不错!

谢一刀在悬崖下面居住了数十几年,什么兔肉,没有吃过。大抵是因为他身体不舒,又见于小柔烤肉的本事不错,这口水就要巴巴地流了下来。想着,这几日也没有好好的犒劳过自己,嘴巴是越来越馋。不过他到底还是有自己的面子,强忍了下来,把目光艰难地移向另外一边。

只见,那罐子里面的药,已经烧的半糊,发出臭味道来。

“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压抑着怒火……不过是想吃她煎的一副药,怎么地,还这么难呢?

“给你煎药啊?没看见吗?!”于小柔停下吃着兔肉的动作,目光瞥向一旁,“额,额,怎么糊了!”说完,就要用手去拿起药罐子,顿时烫的脸红红的,连手上都起了泡泡。

“额……好像不能吃了!”于小柔轻呼了一口气,道:“我再去给你寻再寻一副药吧!”说完,就站起身来,看着黑下来的天空,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义无反顾地往前走着。

谢一刀的脸色暗了暗,“算了,只要你给老夫这烤好的兔肉。药,明天再煎也可以。”说完,目光又移向于小柔手中拿着的兔肉。

于小柔无语,把手里的兔肉递了上去。“喏,给你吃吧!”说完,心里巴巴的,想着,自己也才吃了三,四口而已。

谢一刀接过于小柔递过来的兔肉,张牙舞爪地啃了起来。

“好吃!好吃!”

“哼!好吃的多的是呢!”于小柔想着,她小时候,在皇宫里跑到御膳房里面看过御厨煮过东西,也学过一些,所以她手里烤了的东西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死老头,抢我东西吃!哼!”说着,她又看向老头子,脸上有着忿恨的表情。谢一刀见她的目光里透着杀死人的眼神,缩了缩脑袋,虽然他的武功不惧她,但是他现在亏损了不少真气,若是不要打斗,尽量不会和她打斗,再者,他本来就不善于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