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私的父爱

乔母跟着蹲下身来,擦拭着女儿颊上的泪,自己的眼泪也早已蔓延:“你爸爸最疼的就是你,他都不怪你,我怎么舍得怪你,要错也是我的错,我连自己生的女儿都会让人抱错,这或许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

“妈,我想爸爸,我真的好想爸爸!”她一直知道父亲宠她,却不知道原来这么爱,爱到不受任何诱惑,即使一次次的巨额也买不断他对她的父爱。

“乖,待会我们去看看他!”

“嗯!”蓝萱点头。

母女俩站起身,看着站在门外的南宫夫妇!

蓝萱吸了吸鼻子,失去五岁之前记忆的她,对他们早已全无印象,而他们用势力害父亲意外猝死的事,却让她真切的恨了起来:“我们家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离开!”

“小萱!”云梦霞伤心的轻唤。

“对不起南宫夫人,谢谢你抚养了我五年,但我已经不认识你了,在我心里只有一个妈妈!”

云梦霞猛的捂起嘴,伤心的掉起了泪:“从前,只要我一掉眼泪,我的宝贝小萱就会跑过来替我擦,还会童声童气的说,‘妈咪乖,小萱痛痛,不哭不哭’!我现在偶尔还会做梦梦见,那只柔嫩的小手抚过我脸颊的感觉。你不记得我了,我的小萱不记得我了!”

“燕,别伤心,小萱出了车祸你忘记了么?”南宫嘉成心疼的拍拍妻子的肩背。

“对,小萱出了车祸,她是失去记忆才会忘记我的!”云梦霞收起了伤感,含泪的眼注视着眼前长大成人的女孩,隐约间却还能从她的眉宇间感觉到她小时候的样子。

事情说清楚了,四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毕竟是曾经抚养过自己的长辈,蓝萱实在也说不出什么狠话,只是淡淡的问道:“两位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要陪妈去看爸爸了!”

南宫嘉成看了眼对他投来期待目光的妻子,抬起头又对着乔家母女开口道:“这次找上门来,其实是父亲的意思,爷爷很想见你!”后一句话,南宫嘉成一派真诚的看着蓝萱。

爷爷!

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

蓝萱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张慈爱又苍老的脸,还有一幅极其熟悉的画面:老人家将所有好吃的都推到她面前,一个劲的为她夹菜,看着她将所有东西吃完,笑声爽朗的直上云霄。

对于这个与父亲一个劲抢夺她的老人,蓝萱心底的感觉很复杂,她脑海中没有对南宫夫妇的记忆,对这位老人家却还残存着。

那个印象中第一次带他去丽都吃饭的老人,居然就是那个早已退居幕后,不再过问商场的南宫清!

乔母原本对南宫家的人恨之入骨,可今天这么重头到尾的回忆一遍,突然间觉得可恨之人也有可悯之处:“南宫老太爷确实很疼你,如果你想去那就去吧!”

蓝萱摇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现在跟南宫家已经没半点关系,我不去!”

乔母满意的点头!

“父亲近几年身体一直不好,或许正是因为他心中有一个结,他一直没放弃过寻找你们母女,也一直想对乔家做出弥补!”南宫嘉成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上,“如果你改变主意,可以打我这只电话,我会派人过来接你!”

蓝萱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伸手接过。

南宫嘉成带着妻子离开,云梦霞一步一回头的含泪看着蓝萱,嘴里还喃喃诉说道:“小萱,妈咪真的很想你,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忘记过你,如果哪天你还可以叫我一声妈咪该多好!”

“走吧!”南宫嘉成揽过妻子,缓缓的离去。

蓝萱看着消失在视野之中的两人,又看了看手中的名片,在乔母的注视下,不屑的将其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走吧妈,我们去看爸爸,我突然有好多话想跟他说!”

乔母伸手抚过女儿的脸颊,默默的点了点头。

晚上,母女俩同睡一个被窝,蓝萱亲腻的赖在母亲的怀里,享受着小时候最喜欢享受的温暖。

乔母宠爱的抚摸着女儿的发丝,回想着曾经懒在她怀里的小小身子,现在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当初刚接你回来的时候,你每天晚上都作恶梦,醒来之后就把我推开,指着我叫‘你不是我妈咪,你不是我妈咪’。”

蓝萱心底微微一动:“对不起,妈!”

乔母不在意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当时我看着你的反应,心底很苦涩,我也在想着我养了五年的女儿是不是也正别人的怀里喊着‘你不是我妈妈’。其实……我也跟南宫夫人一样,很想自己的另一个女儿。”

蓝萱眉头微拧,这才想起另一个问题:“所以跟我调换了身份的是南宫羽,南宫羽是妈妈养了五年的女儿!”

“嗯,她那个时候叫乔羽,你爸爸取的名字!她被接回南宫家之后,你爸和我都很舍不得她,有一次我们偷偷的跑去贵族学校看她,结果她一见我们就跑,完全不想跟我们有半丝关系,那个时候我简直痛不欲生。”乔母回忆起曾经的画面,心底依然会有当时的痛。

“怎么会这样!”乔蓝萱为母亲心疼。

“可以理解的!”过了这么多年,乔母早已经想通并且放下了,“我们的家境清苦,她在这个家里每天吃的都是清粥淡饭,而回到那个家里,她过着千金小姐的生活,见到我们,就生怕被我们带回来过这种生活!”

当时的小女孩,直觉的判断自己喜欢或不喜欢的,做出一些连自己都不知道伤人的举动!

蓝萱有些担心的抬头:“那我小时候,是不是也做了很多让爸爸妈妈伤心的事?”

“一开始当然会有,但你爸爸那么疼你是有原因的!”乔母疼惜的抱紧女儿,继续说道,“当年南宫老先生曾经无数次的找上门来,给你买吃的买穿的买玩的,每一件都价值不菲,还曾经提出可以让你跟小羽上一样的学校,一一都被你爸爸退了回去。后来南宫老先生干脆就直接去学校接你放学,然后带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甚至还留你在南宫家住,当时的你虽然失忆,对南宫老先生却很亲近,这件事惹得你爸爸非常生气,那一天他边打边骂,你哭得声嘶力竭。”

蓝萱又想哭又想笑:“爸爸是在吃醋么?”

“他不仅是在吃醋,还在担心,担心他的女儿会真的被人抢走,所以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把你推到南宫老先生身边,让你干脆跟他走!结果你却跑回去拉着他的裤腿,边哭边摇头道:爸爸,小萱不走,小萱要跟爸爸妈以在一起,小萱以后一定会乖乖的,不再跟爷爷出去玩!”想起曾经那令她感触良多的画面,乔母不经笑出了声,“当时你爸爸可激动了,抱着你亲了又亲,直夸他乔海的女儿有骨气,对于小羽更是彻底的放下!那或许是他这辈子感到最骄傲的事。”

“是么?”蓝萱很高兴听到这个,磨蹭着母亲的手臂腼腆道,“爸爸真的以我为骄傲?”

“当然!否则他怎么会那么宠你,连我看了都嫉妒!”乔母轻笑着回答。

蓝萱的心底充满了感动:“妈!我也好骄傲,我有那么伟大的爸爸。当初南宫老先生出的价位一定很高吧!你们居然都没有心动。”

“说实话我可心动了,是你爸爸执意不肯!”乔母故意惋惜的感叹。

“骗人,你骗人!”蓝萱笑着抗议,“我那么乖你怎么舍得!”

“咯咯咯!”乔母被她的厚脸皮逗乐了,回想起那张支票,却仍然不由得感叹,“一千万呢,南宫老先生出手那么大方,我也曾经想过,让你过去对你才是最好的,如果不是你爸爸坚持!”

“妈,我现在也觉得很好!”蓝萱坚定的回答。

“嗯!”乔母感动的搂紧了女儿。

第二天,陪着母亲逛了一天的集市,傍晚,蓝萱趴坐在家门外的长椅上,静静的看着夜空出神!

她以为逃离了Y市就能逃离属于他的生活,然而一回到这里,脑海里他的形象依然格外清晰,甚至那感觉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是在这里,就是在属于她的地盘,她被他彻底蛊惑!

当初她信誓旦旦的说不会跟他走,最终却还是挡不住他的精明攻势,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切会不会是他早就谋定好的?

一个细节,一个变化都在他预料之中!

他是不是将她当成需要攻克的case,做足详细而周密的计划,每一个令她感动或许欲罢不能的情节都是他有心刻画?

“呵!”蓝萱不由自嘲的笑出了声。

“怎么了,一个人在这发呆?”

乔母端着水果适时的从屋里出来,蓝萱放下放在长椅上的脚让出位置给母亲,随意一笑:“没什么啊,就想一些曾经做过的傻事!”

“今天怎么会突然回来?我没记错的话,今天不是周末吧?”乔母颇为疑惑的提问。

蓝萱抿唇一笑,自然的将头靠在母亲的肩膀上,一派撒娇的语气说道:“不是周末就不能回来看看妈?!佳期佳成都出去实习了,你一个人在家,人家不放心嘛!”

乔母伸手抚过女儿的发,微微的摇了摇头:“怎么浩南没陪你一起回来!”

乍一听到他的名字,蓝萱的脸色不受控制的一变,随即看到母亲的怀疑才恢复如初道:“他……忙!”

“也是,我前几天听新闻说沈家的继承人已经选出来是他了,他忙点也是正常的,你可不要因为他没时间陪你就耍性子,要多多照顾人家体贴人家,知道吗?”乔母拍着女儿的手教育,心头却因为她冰凉的手而蹙眉。

蓝萱淡淡的点头,若有所思道:“放心吧妈,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

在家里生活了三天,碍于乔母的疑惑,蓝萱不得不重新离家,返回Y市。

回到沈盟,心想着旷工了三天什么也没说也没请假,人事部一定会将她辞退,于是乎直接过去人事经理那里听候裁决,然而却听到了意外的消息。

“旷工?怎么会,您说笑了,总经理已经提前说过,您在休假!”人事部经理恭敬的将瞠目结舌的她送出了门。

蓝萱咬了咬下唇,气愤的直冲沈浩南的办公室。

里头几名高层正在商讨重要事宜,她直直的冲了过去,责问道:“为什么跟人事部我说在休假,我明明旷工了三天!”

沈浩南从文件中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道:“你想回家看看伯母,公司不会这么不通人情,出去做事吧!简捷那里应该还有很多东西要交接给你。”

看他宠辱不惊淡定从容的表情,蓝萱简直气血上涌,然而却又无言以对,总不能明说她是故意想被开除的,在众人的注视下,只灰溜溜的转身离开。

在就在她转身之后,一双精明的眼紧紧的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门外。

“总经理,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