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医院

越是心急的时候老天爷就越是跟你作对,我急昏了头脑竟然忘记了医院在哪,鬼使神差的我直接把车开到了爱民医院,可以说这不是我的第一想法,本来在市里我见到过许多大医院,可不知为何此时我却把车开回了竟月。

当爱民医院这四个火红的大招牌摆在我的面前时,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花了很长时间才来到这里,这段时间对于刘菲来说很有可能已经身陷入险境了,难道命中注定我有此劫难?刘菲必须命归西天?去他妈的吧!我谁都不相信,我一定要让小冰活下来。

不由分说,我把车停在了爱民医院外,外面倾盆的大雨浇打在我的身上,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眼睛紧紧的盯着仿佛是在睡梦中的刘菲,又一次盯住她的脸,我的泪水就又一次奔涌不停,稍微片刻就抱起刘菲,冲进了爱民医院。

“医生……医生呢?快来人啊……”此时我的喊叫都显得虚脱无力。

一个女医生听到声音披着件白色大褂走过来,不过看到我和怀里的刘菲立即紧张起来。

“哎呀妈呀!这是咋地了?流了这么多血?”

“……医生,求求你救救她!她中枪了……”

女医生听到我的话捂住嘴巴没有叫出声,惊愕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片刻后她赶紧扎势着胳膊边跑边喊。“大夫!大夫!快来啊!这出人命啦……”

我二话没说抱着刘菲跟了上去,转眼间来到了救护室,这之间的种种情况我都不记得了,什么来了多少医生,怎么到的救护室,之间有多少人问我的多少话,我只记得我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刘菲。

当好几个医生非常用力的掰开我抱着刘菲的手时,我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嘴里想喊她的名字,可怎么也喊不出来,右手悬挂在空中想要抓住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推进救护室里。

“先生,你也受伤了!”

“先生!你流血了……”

“先生!你叫什么?进救护室的女子叫什么……”

“先生……先生?”

周围好几个女人护士的呼喊我都好象没有听见,可又完完全全的翻译到了我的脑海里,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没有回答任何提问,目光就只注视着救护室的那两扇门。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旁,可这声音又仿佛相距好远,象是从内心里涌出来的声音。

“阿远!我来了!你在哪!?”

我可以极其肯定,并且确定出这声音是紫月的,印象里她从没有过如此平静,如此凄凉的呼唤我,可我还是知道这声音是她的,就象一种生命感应。

我恍惚的从地上爬起来,之间差点被自己的鲜血滑倒,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边向外跑,边呼喊道。“紫月……紫月……我在这……你在哪呢?”

当我冲到一楼,外面的黑暗连带医院里面的黑暗让人看不清楚所以饰物,而我却第一时间认出了紫月,她穿着美丽的裙子,长长的头发被雨水浇得粘连在了胸前,由于昏暗我看不到她的样子,而我俩之间那种无与伦比的亲切感情影响了现场的气氛。见到紫月,我如一个见到妈妈的小孩子般疯狂的奔跑过去,最后摔倒在她的面前,内心的委屈与无助顷刻间全部释放出来,紫月蹲下来扶着我的肩膀,任由我无尽的哭泣。

“紫月……我没能保护好小冰!小冰被罗局长开枪打到了!现在在救护室里……还不知是死是活……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呜……”

蔡份此时也完全把自己当作了妈妈,心平气和,语气温柔冷静的安抚我道。“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知道!阿远!你别太担心了!刘菲她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我……”

在我认为紫月只不过是安慰我罢了,谁肚子上中了一枪都会有生命危险,更何况我又在路上耽搁了那么长时间,想必此时的刘菲已经是在劫难逃了。

不过我还是喜欢向紫月倾诉的这种状态,一个人即便是胸襟再宽广也会有吐诉真情的时候,也会有自己的听诉人,紫月此时就是那样的一个人,我把心里事全部说给她听,就算她帮不上我的,只能作为一个听客,也是对自己的莫大帮助。而对于刘菲能否吉人天象,死里逃生,就只能交给上帝的安排了。

当我虚弱的倒在紫月的怀里时,感受到无限的暖意和爱意,紫月温暖的躯体把热量全部疏导给我,就象一件电热器,让我从她那里获取无尽的温暖,同时我又感受到她的手在我的脸上抚摩,轻轻的,暖暖的,很是舒服,耳边响起她的无限缠绵。“睡吧!阿远!你累了,需要休息,忘记发生的一切,等你醒来,会发现你身边所有的人都还在……”

我听到这句话,就象小时候听到母亲在安慰我睡觉,虽然我的心仍是忐忑不安,但紫月的话就是催眠剂,让我听了疲惫不已,即便是想提起精力也无法办到,渐渐的,意识模糊不清,我感觉自己被柔软的海绵所包围,既温暖又幸福……在睡梦中我没有任何知觉,完全不晓得身在何方,也不晓得自己睡了多久,醒来后发现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让我的眼睛疼痛不已,重新闭上眼睛缓了许久后发现自己身处于病房之中,当环视了一圈后看到紫月红润的面孔,吴天担忧而又欣喜的脸孔,奇叔黝黑苍老的面孔,桑彪张着嘴巴,满是胡须的面孔时,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手臂上的伤也随着我意识的恢复有了知觉,不禁使我疼得眉头皱起,但我仍然记得沉睡之前的所有事情,小冰瘫倒在我的怀里,娇美的面容清晰的浮现在眼前,腹部的弹孔还在往出冒血,她意识模糊前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可以清楚的记得,一时间内心无限悲伤,鼻子酸酸的,抑制不住泪水的侵袭,我竟然捂着嘴巴哭出了声音。

“哥!你怎么了?别哭啊!哥……呜……”吴天见我醒来就哭,压制不住内心的紧张趴到我床头也开始哭起来。

“阿远啊!到底发生了啥事?谁把你搞成这样子的……”桑彪激动的情绪难以掩盖,说话声中夹带着无限愤慨。

“桑彪!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龙叔严厉的指责了桑彪的问题,是不想加速我的病情。

看到身边的人都是如此的关心我,我却抑制不住停留在刘菲那里的悲伤和自责,想必此时刘菲已经离我远去了,这种心如刀割的疼痛要远比手臂上的伤痛严重,那是一种无法割舍,无法屏弃的永世之伤。

意识到的结果总会让人忍俊不禁的问出来,我也是一样,虽然在心里已经清楚现实的来临,可还是鼓起了勇气询问。

“小……小冰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了?”我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声音既颤抖又很不清晰,天知道我多么不想听到众人肯定我的答案。

“阿远你冷静点,刘菲她没事,你要相信我……”紫月的话语冷静而又紧张,冷静是她故意装出来的,紧张是不想让我悲伤难过。

我拿开捂在嘴巴上的手掌眼角挂着泪疑惑问。“……什么?小冰她没事?紫月你不会骗我呢吧?”

猛的看到紫月憔悴而又欣慰的脸孔时,感觉她苍老了许多,原来多愁善感也是年龄的催化剂啊!

紫月露出甜甜的笑脸凑到我面前轻声说。“恩,小冰她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医生说幸亏送来的及时,没有耽误伤情……”

“真……真的?”我是带着惊喜问出的话,内心的大石头突然放了下,原本哽咽的喉咙也畅通无阻了。

“哥,你就别担心刘菲了,她真脱离危险了,我们没有骗你……”吴天的话再次证明了紫月的说法。

“……呵……呵呵……哈哈……”我不禁傻笑起来,就连自己也不晓得为何要笑,或许是激动得,兴奋的。

“吴天,快扶我去看看小冰,我要确定一下。”我勉强支撑起身体,突然感到左手臂疼痛不已,额头一下子冒出了汗珠。

“哥!你的伤还没好呢……”

我强忍着疼痛露出笑脸说。“哎呀,我没事,赶紧带我过去……”

众人拧不过我,只好顺从了。我右胳膊搭着吴天的肩膀,左胳膊被紫月拖着走出病房,发现走廊里都是我的那些弟兄,五大金刚,王虎,王豹,张仪德,胡清门等众多兄弟全都堆挤在门口,看到我走出来一个个都紧张着表情,瞬时间我的内心涌上一股暖流,什么叫义气?什么叫兄弟情深,此时已经完全在无声无息中表达出来了。

刘菲睡在一扇巨大的玻璃窗户内,我在众人的陪同下只能在外面看着她。这间屋子就象是婴儿室,刘菲安静甜美的睡在里面,红润的脸庞晓得出奇的好看,我知道死人与活人最大的区别就表现在脸上,看到她安详的样子后,我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