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护法

但是大护法与万杜轩究竟有一段什么样的过往,竟然要弄得对方致于死地?不过很清楚的是,在霸天会之内是没有任何事可以隐瞒得了金龙标志的黑衣人的。甚至他对每一个成员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大护法和天尊地煞都深深感到他们这位主公的神鬼莫测。

其实王青茹之所以会突然老泪纵横,不是因为小溪的一两句顶撞而伤心,而是她对燕离和杨月他们感到深深的愧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惨遭黑蝠魔王的毒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作为一个有感情的人怎么会不动之以情,只是她忍耐了很久,再也忍不住内心的责备和伤心,流泪就突然缺堤,一发不可收拾,让小溪一时难以相信,让她还以为是自己语气过重,让王青茹伤心不已。

小溪看着王青茹一语不发地看着窗外,沧桑的泪水不断地划过苍老的脸孔,让刚刚还像一头冲动魔鬼的她一时手足无措,那股要去和黑蝠魔王拼命的勇气顿时消失于无形,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很内疚地看着王青茹,不再敢转身跑下楼梯去,看到王青茹只顾流泪不发话,只好又惊惶地吞吞吐吐地说道:“师……师父,对不起,是徒儿不对……不该用这样的语气和您说话……”

王青茹还是不回答小溪,但是她却用手缓缓地擦干眼泪,然后转过身,就好像从没哭过一样,一本正色地对小溪说:“去吧,去吧宇儿抱来。”

王青茹没有和小溪计较什么,反倒突然叫她去抱傲宇来,顿时让她感到莫名其妙,本来她还在等着师父教训她的,谁知道她突然对这件事椅子也不提了,小溪不由小声地问道:“师父,抱他来干嘛?”

王青茹恢复平常的严肃,道:“叫你抱来就抱来,啰嗦这么多干嘛!”

小溪不敢再问下去,其实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师父心里是否在责怪她,如果王青茹痛痛快快地责备她,她倒觉得好受一点,但是她现在多一个字也不说,让她心里踌躇不已。为了不敢再令王青茹不开心,她只好赶紧跑过去,把正在昏迷的傲宇抱了过来。

小溪抱着傲宇,看着王青茹,一脸疑惑地说道:“师父……”

王青茹看着昏迷的傲宇,脸色沉重,然后走向楼梯,边对小溪说道:“抱着他跟下来!”

小溪不敢有所质疑王青茹的决定,应道:“是,师父。”

王青茹行色匆匆,急急忙忙地跑下楼梯,虽然身体衰老,但是行动却也十分灵活方便。

小溪很不明白,王青茹下楼梯一向都是缓慢而谨慎,而不像现在这样匆忙而不顾及安全,她便知道师父心里肯定有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而这个决定必须迫不及待地实施。这让小也不敢慢走半步,抱着小溪跟在王青茹身后匆匆地本下来。

王青茹下到一楼后,信走到挂帽子处,拿下帽子,轻轻地转动挂帽子的勾,这时候不可思议的情况出现了,在厅子中间的两块地板竟然自动向两边拉伸,拉开了一个可容得下两个人的洞口。而洞口下面是一条直直而下的阶梯,直蔓延到黑暗处消失不见。看来着洞口下面是一个地下室。这看似简陋的小竹屋竟然也有如此精妙的机关,看来有点名头的地方都不简单啊!

小溪看到这洞口在她面前突然打开的时候,她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惊讶,难以置信的表情,而是脸上露出了无比的疑惑,从王青茹开始叫她抱傲宇直到现在,她的疑惑在心里可是越积越深,她真的想弄清楚师父到底想干什么。好奇的她终于又忍不住问了:“师父,你打开制药室干什么?”

小溪一语道出制药室,看来她也一早就知道地下室的存在,所以才不会对突然出现在厅子中间的洞口有所惊讶。

制药室,顾名思义是用来制药的地方,与万毒山庄的炼药室大相径庭,都是为了能安心炼药,避开外界的打扰,故而选择地下室作为炼药的地方,这样一来,不但可以让人清净地炼药,二来还可以防止珍贵药物被盗。怪不得燕离刚刚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奇怪,作为医救人的地方,设备怎么会如此简陋,原来重要的设备全都搬在制药室下面了。如此重要的地方,身为王青茹的唯一传人,小溪又怎么会不知道。

王青茹神色凝重,道:“我要你抱宇儿到制药室下面去躲一躲,我想保护小竹屋的保护膜快要支持不住了,一旦保护膜被破坏,他们战斗产生的威力就会把整个小竹屋摧毁,到时候我们就会跟着灰飞烟灭。炼药室下面有历代药神布置的强力结界,就是为了预防有朝一日药谷遭到像今天这样的破坏,以保存所炼出来的珍贵药物,那结界足以抵挡绝世高手所产生的破坏力。”

小溪虽然知道有个制药室,但是从来都不知道制药室还有结界保护。那么也就是说每代药神,他们不但医术高超,而且还略懂道术,然后代代相传,直传到上一代,因为王青茹的道行被黄三姑全废,终身不能再修炼道术,所以传到她这一代身上,药神的道术就失传了,导致小溪也没修炼到道术。作为一个医者出外采药,山穷水恶,毒虫猛兽的,有点道术在身总是好的。

药神的道术虽然不高超,但是每代药神的力量累积起来结出来的结界的坚固程度便非同小可了,俗话说团结力量大,虽然说这个结界比不上巅峰高手结出来的结界,但是也绝非绝世高手可以轻易破坏,因此,王青茹吩咐小溪带傲宇多到制药室去是正确的做法。

小溪问道:“那师父呢?师父不去制药室么?”

王青茹不语,脸色甚是难看,从怀里缓缓地抽出一个陈旧的小布袋,递给小溪,道:“这布袋里装的是冰魄神针,你知道冰魄神针的重要性,是药谷的镇谷之宝,我现在就把它传给你。”

小溪年幼无知,不明白王青茹为何在这个危急存亡的时刻传冰魄神针给她干什么,疑问道:“师父,既然冰魄神针这么重要,为何要把它传给我,我又不会用?”

王青茹把冰魄神针塞进小溪的兜里,道:“你师父已经没什么机会用冰魄神针了,拿来再也没什么用,制药室下面有许多医书,有介绍到如何使用冰魄神针的,到时你自己翻书琢磨琢磨,以你的天赋,不难学会。”

王青茹这一番话听在小溪耳里,隐隐引起了她的内心不安,她再笨也在猜到了王青茹的话中意思,立刻着急地问道:“师父您怎么啦?您怎么会没有机会再用冰魄神针?怎么不亲自教我用冰魄神针,是不是徒儿惹怒了师父,您不要我了?”

王青茹的眼眶霎时又泪珠打滚,泪光闪耀着难以说得出口的无奈,似乎就要从眼角边缺堤般流下来,但是她还是在小溪面前尽力忍住了,佯装平静地说道:“傻孩子,师父又怎么会不要你,只是师父的本事师父已经差不多全部都教给你了,以后想要提高医术就要自己去勤奋专研了。只有不断地勤加锻炼方能让自己的医术更上一层楼。”

“可是……可是师父您不和我一起去制药室躲避么?”

王青茹的眼神闪过一丝思绪,脸庞微微抽动,幅度很小很小,以致小溪没觉察,王青茹微微地道:“我还得上楼拿点东西,你先带宇儿下去,我稍后就来。”

小溪从小就对王青茹的话都是言听计从,而且深信不疑,既然王青茹都如此说了,小溪只好乖乖得抱着傲宇下去,下去之前还担心地对不舍得地看着王青茹说道:”师父,您可要快点下来啊!”

虽然小溪深信王青茹的话,但是内心总是不由自主涌地起不安的感觉,仿佛这一下去,她就要与王青茹从此阴阳相隔般。

其实小溪的不安感觉并非杞人忧天,王青茹的内心确实作好了一个小溪无法猜得透的极坏的打算,那就是要与燕离他们一起共存亡。这一百多年来,王青茹拜入药谷,在药神的门下专心致志地研究医术,救死扶伤,除了对燕离的怨恨之外,已经毫无动力地生存下去,要不是不想辜负药神对她的期待,和她后来为了栽培小溪,她早就

饮毒自杀了。

她刚刚和燕离冰释前嫌,又与一百多年前的唯一亲人杨月重逢,让她重新燃起了对这个世界的希望,应该是高兴都还来不及的,但是现在突然恶魔来袭,厉害无比,杨月与燕离均是不敌,命悬一线,胜利渺茫,而自己又毫无能力去帮助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受虐,那种感觉疼痛愧疚不已。如果他们万一真的不敌被杀的话,那自己也只好与他们一起共存亡,来解脱愧疚的痛苦,也正好与心上燕离生不能同时死可以同日,算是圆了她心中的遗憾。而且这世界也没有什么好值得去留恋,对于小溪,虽然舍不得,但是终有一天要离开她,放手让她自己去磨练,而且她现在的年纪也能照顾自己了,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死也可以死得安心了。

金龙标志的黑衣人挥一挥手,道:“起来吧!这次我就不与你计较。不过此次前去药谷你必须把黑蝠魔王给我带回来,而且我要活的,当是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如果你这都办不到,以后你就不用再回来了!”

大护法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尽量鼓足中气回应道:“是,属下……一定不负主公所望……”

金龙标志的黑衣人继续道:“还有,千万不能让万杜轩知道你真正的身份,现在乃本门派实现计划的关键时刻,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更不想因为你们两个之间的小事而破坏整个大局!”

大护法鞠躬忐忑地回应道:“是。主公……”

虽然天尊地煞两人在一旁都默不作声,低头默默地听着金龙标志的黑衣人对大护法教训,其实这时他们的嘴角都在得意地向上扬起,心里都在幸灾乐祸,只是在那一层黑蒙面布的笼罩之下谁都看不见而已。霸天会的规模史无前例的大,但未必就是人心统一。

金龙标志的黑衣人道:“你们赶紧出发吧!相信正道的那些老不死的都要前往药谷了。我们霸天会距离药谷相当的近,凭你们的能力应该可以先比他们赶到药谷。”